醫生接到通知很快就趕了來。


    假醫生被一群假病人抬了出去,裴倩越疼越動,越動越疼,整個人的臉色都蒼白了。


    真正的醫生拿了藥來,一針下去,裴倩才慢慢緩解。


    門外的假醫生可是被耳麥裏的唾沫星子給淹了。


    “你小子沒腦子嘛!那麽小的姑娘你要害死人家!”


    “我不是看她疼嘛!”


    “所以你直接害死人家,就不疼了!”


    “哈!哈!哈!”


    一群糙漢在外麵胡說調侃,裴倩是一口水沒喝上。


    身體緩解的差不多,痛感也不強了,再次向醫生要水。


    “醫生…我能喝點水嘛?”


    “不能。”


    “啊?……”聽到醫生如此冷漠的回答,裴倩整個人都歇了氣。「剛剛那個醫生還給了我一瓶水呢。」


    裴倩朝地下看去,那瓶水滾到了牆邊。這一看更渴了,喉嚨往下咽了咽,連口唾沫都沒有。


    「看著也是好的,看著…」裴倩在望水止渴呢,醫生直接把水撿起來,走出去,關上門。


    裴倩心裏非常不爽,「我討厭這個醫生 ……」


    吱——門又響了。


    裴倩有點期待的看向門口,不知道又是什麽奇怪的人,隻見一個屁股先進來後,慢慢的關上門。


    還是剛才那個送水的醫生,這次他拿了兩瓶水來。


    裴倩的眼睛都亮了。


    “水。”


    隻見他打開一瓶水就塞裴倩手裏,果不其然,裴倩嘴唇剛粘了點,來了另外兩個醫生又把他架走了,順便拿走了裴倩手裏的水。


    「這。。。」


    裴倩看著門口,心中充滿疑惑。


    「是我沒見識嗎?怎麽都那麽奇怪呢?」


    本來就沒什麽體力,又活動了這一會,虛了不少,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又睡著了。


    送水的大哥也迎來了全站的批評和嘲笑。


    另一邊,小樓裏。


    奶奶的精神也緩過勁來,隻記得自己被砸傷了腿,暈過去,醒過來就看見有人在為自己治腿,接著挨了一針又睡了過去,再睜眼已經被抬回家中。然後就是兩個人……


    「裴倩?」


    總覺得少點什麽,終於是想了起來。


    「難道,裴倩真的……亖了?」


    奶奶顫巍巍的扶著牆,挪動著腿,艱難的下了樓。像嫌疑人重回案發現場那樣,她要去廚房看看,才能安心。


    不看還好,看了一眼又一次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廚房像自己剛來時的樣子一樣,地上的瓷磚還是原來的樣子,絲毫沒有改變,就連昨日買的菜,都還是原本的模樣。


    「菜!菜!昨天讓我坐爛了啊!怎麽會…這是見鬼了嘛!」


    就像昨天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奶奶心中驚悚背後冰涼,抱著一絲試探,去找了自己的收音機。


    隻見完整的收音機赫然出現在沙發的茶幾上。


    直接腿下一軟甩到地上,「假的!假的!肯定是我眼花了!」


    奶奶不敢相信又非常好奇,拖著腿挪到沙發處,這時的身體已經抖的很厲害。


    她輕輕的拿起收音機,打開開關,隨著熟悉的沙沙聲出現,奶奶一聲尖叫,把收音機甩的老遠,又一次暈厥過去。


    收音機掉落的位置剛好收到了頻道,慢慢響起了歡快的音樂。


    門外的大爺,收起報紙,喝了一口茶,聽著悅耳的音樂,滿意的向醫務室走去。


    而隔壁的院子裏,一片哭聲。


    ——


    裴倩的病房裏。


    幾個身穿病人服的男人圍著裴倩看。


    “她可真好看。”


    “是啊,連睡覺都那麽漂亮。”


    “等她再長大點,我就娶她做媳婦。”


    “別不要臉,這是我媳婦。”


    「咳咳!都閉嘴!那是我媳婦!」耳麥裏傳出聲音,是監控室裏的人。


    幾個人齊刷刷的朝著監控豎了個中指。


    有個人不經意往外瞟了一眼,隨手拉著一個人就離開房間,還剩一個沉浸在裴倩的美貌中。


    耳邊突然有人問,“看什麽呢?”


    “當然是看美女嘍。”


    回答後突然愣了一下,頭都沒扭的跑出病房還不忘把門給關上。接著耳麥裏又傳來嘲笑聲。


    “喂!美女好看嗎!哈哈哈!”


    “你們這群畜生!林老來了也不告訴我!還是人嘛!”


    “哈哈哈!!!!”


    林老坐在裴倩身邊,看著這個小女孩了,不由得陷入回憶。


    「那時候他還年輕,再一次出任務的時候遇見了此生最愛的女孩,慢慢兩個人就在一起成為戀人,非常相愛。後來因為自己的工作,暴露家人會有危險,為了保護愛人,他不得不狠心離開。愛人也懂的男孩的為難,沒有糾纏和尋找,她能感覺到他的真心,感覺他一直都在。每一年他都會到愛人的城市去看她和她們可愛的女兒,女兒很漂亮溫柔和她媽媽一樣善良。每一次他都會往屋裏扔去厚厚的一遝錢,讓愛人明白他的心裏一直記掛著。後來女兒長大出嫁,為了女兒的安全他選擇視而不見。隻是偶爾會在錢裏塞上個紙條,以表思念。」


    而裴倩,和自己女兒小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


    雖然知道她是陌生人,但是,他看到這個女孩受傷害就像是看見自己的女兒傷害,他不想看到這種事發生。可能也是想拯救一下沒有陪伴女兒成長的愧疚之心吧。


    裴倩麵無血色,嘴唇幹澀。長長的睫毛隨著眼珠觸動,像是做了不好的夢。


    林老輕輕的梳理裴倩臉上貼著的一小綹頭發,嘴裏念叨著,婉兒,婉兒。


    這時,房門響了。


    門外有個很小的聲音說,“林老,有消息了。”


    林老麵無表情,從回憶中緩過神,輕輕歎了口氣說了句,“進來。”


    隻見走進來一個黑衣戴著口罩帽子的人,站在林老身後。


    “說。”林老低沉一聲,男人有點局促,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


    “怎麽?”


    “林,林老,是有消息了,就是不是什麽好消息…”


    男人聲音很小很緊張,生怕哪裏犯了錯。


    林老還是看著裴倩,沒向男人回應,空氣格外安靜。


    男人被氛圍壓的喘不過氣,接著小聲的說,“林老,跟丟了…”


    林老還是沒回應,男人隻能繼續說。


    “是不小心的,不過手下人正在找。”


    林老依舊沒出聲。


    “林老,還有個好消息,就是,不止咱們,還有一波人也在跟……”


    男人說完,林老隻是擺了一隻手,讓男人閉上嘴。


    “清楚了嗎?”林老反問一句。


    男人又繼續說,“還沒呢…不過那一波人應該不是熟人…正在追,就快有消息了…。”


    林老粗喘了一口氣,沒有說話,男人很有眼色,立馬下了承諾。


    “林老,明天,明天一定查清楚,請林老放心。”


    看林老的手輕輕一揚,男人就離開了房間。


    裴倩的眼睛一直跳動不安,林老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發。


    “婉兒,別怕,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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