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的春日陽光正好,一場春雨過後的空氣清新怡人。宋墨寒剛從朝會上回來,就直奔醫館而去。


    \"大人。\"孫伯迎上來,\"姑娘在內室等您。今早太醫院的範院正來過,好像有要事相商。\"


    宋墨寒微微點頭:\"我知道了。可是範院正現在還在嗎?\"


    \"走了。不過留下了一封信。\"孫伯遞上一封密函,\"說是請大人和姑娘看過之後,盡快給個答複。\"


    林棠梨從內室走出來,臉上帶著幾分憂色:\"你總算來了。朝上怎麽樣?\"


    \"有點意思。\"宋墨寒示意她進屋,\"右相一案牽連出不少人。今天早朝上,陛下龍顏大怒,連革了三個大員的職。\"


    \"三個?\"林棠梨倒了杯茶給他,\"都有誰?\"


    \"戶部侍郎、刑部尚書、還有...\"宋墨寒抿了口茶,\"兵部的蕭大人。\"


    林棠梨臉色微變:\"蕭大人不是一向清正廉明嗎?怎麽會...\"


    \"因為查出他與西域的藥材商有來往。\"宋墨寒解釋道,\"雖然他本人可能不知情,但還是受了牽連。\"


    就在這時,方師爺匆匆走來:\"公子、林大夫,剛收到消息。朝中又有新的發現!\"


    \"什麽發現?\"


    \"查到了一本密冊。\"方師爺壓低聲音,\"是右相的親信留下的。上麵不但有行賄的記錄,還有...\"他看了看四周,\"還有一些大臣的把柄。\"


    林棠梨皺眉:\"這麽說,右相這些年一直在收集朝中大員的把柄?\"


    \"是啊。\"方師爺歎道,\"用這些把柄要挾他們,讓他們為太子府和大將軍府辦事。現在這本密冊曝光,朝中可算是地震了。\"


    \"那三皇子的事...\"宋墨寒問。


    \"已經定了。\"方師爺說,\"陛下今早宣布,三日後就要立儲。到時候...\"


    話未說完,外麵又傳來一陣騷動。一個手下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大人!外麵來了好多官員,說是要拜訪您!\"


    宋墨寒和林棠梨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了然。這些人,無非是想在新太子即位前來打個前站。


    \"讓他們先等著。\"宋墨寒吩咐道,然後轉向林棠梨,\"範院正的信,你看過了嗎?\"


    \"看了。\"林棠梨取出那封信,\"他說太醫院想重整藥材供應的體係。以後所有進京的藥材,都要經過醫藥聯盟的檢驗。\"


    \"這是好事啊。\"方師爺說,\"這樣就能杜絕像楚清遠那樣的事情發生。\"


    \"但問題是...\"林棠梨歎道,\"這麽大的事,需要朝廷支持。範院正的意思是讓我們去遊說三皇子。\"


    宋墨寒沉吟片刻:\"其實這事不難。三皇子一向支持整頓吏治,如果能從藥材這一環入手...\"


    \"你是說利用這次的案子?\"林棠梨眼前一亮。


    \"對。\"宋墨寒點頭,\"右相一案已經證明,很多貪汙腐敗都與藥材生意有關。如果能借此機會整頓...\"


    \"那就能一箭雙雕!\"方師爺接過話,\"既能肅清吏治,又能保證藥材質量。這主意好!\"


    林棠梨卻有些擔心:\"但這樣會不會得罪太多人?那些靠藥材發財的官員...\"


    \"該得罪的遲早要得罪。\"宋墨寒正色道,\"再說,有三皇子和陛下支持,他們也翻不起什麽浪。\"


    正說著,外麵又有人來報:\"大人,禮部侍郎求見。說是有要事相商。\"


    \"這個時候來...\"方師爺若有所思,\"莫非是為了...\"


    \"為了我們的婚事。\"宋墨寒笑道,\"畢竟這是陛下欽賜的,禮部自然要來打聽章程。\"


    林棠梨臉一紅:\"這麽快就...\"


    \"有什麽不好?\"宋墨寒握住她的手,\"正好趁這個機會,把所有事都安排好。\"


    就在這時,一個太監匆匆趕來:\"宋大人、林大夫,陛下宣你們即刻入宮!\"


    眾人一愣:這個時候宣召,莫非是...


    很快,兩人就來到禦書房。皇帝正在看奏折,見他們進來,便放下手中的朱筆。


    \"江南的事,做得不錯。\"皇帝開門見山,\"太醫院的提議,朕也看過了。\"


    \"陛下英明。\"宋墨寒拱手,\"此事若能成,不但能肅清吏治,還能造福百姓。\"


    \"嗯。\"皇帝點頭,\"所以朕已經命三皇子著手準備了。不過...\"他看向林棠梨,\"這醫藥聯盟,還需要你多費心。\"


    \"臣女定當盡心竭力。\"


    \"好。\"皇帝露出一絲笑意,\"對了,你們的婚事...\"


    林棠梨心跳一快:\"請陛下示下。\"


    \"不必拘禮。\"皇帝說,\"朕已經命禮部準備了。就在下月初六,正好趕在三皇子大婚之前。\"


    兩人心中一喜:這可是天大的恩典!


    \"多謝陛下!\"


    \"去吧。\"皇帝揮手,\"好好準備。對了...\"他意味深長地說,\"以後莫要再摻和那些爭鬥了。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才是正經。\"


    \"臣記住了。\"


    從宮裏出來,林棠梨還有些恍惚:\"事情怎麽會這麽順利?\"


    \"這有什麽奇怪的。\"宋墨寒笑道,\"陛下也是人,也想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再說...\"他意味深長地說,\"現在朝中正是用人之際,總要為新太子儲備些人才。\"


    \"所以讓我們安心過日子,就是不想我們參與爭鬥?\"


    \"對。\"宋墨寒點頭,\"這是好事。我們本來就不想摻和那些事,現在正好名正言順地退出。\"


    回到醫館,外麵等候的官員更多了。但宋墨寒隻是讓人備了茶點,並不急著見他們。


    \"讓他們等著吧。\"他對林棠梨說,\"倒是你,該準備準備了。\"


    \"準備什麽?\"


    \"準備當少夫人啊。\"宋墨寒笑道,\"怎麽?現在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去你的。\"林棠梨啐他一口,但眼中滿是笑意,\"誰說要反悔了?\"


    看著她嬌嗔的樣子,宋墨寒心中一暖。多少人在為朝堂的變動焦慮,但他們卻有了最好的結局。


    這大概就是天意吧。


    窗外的春光正好,醫館裏還是一如既往的忙碌。林棠梨開始收拾自己的藥箱,準備搬到宋府去。


    \"對了。\"她突然想起什麽,\"濟世堂那邊...\"


    \"我已經讓人去辦了。\"宋墨寒說,\"以後他們就是聯盟在江南的總號,一應事務都由他們負責。\"


    林棠梨點頭:\"那杭州的那些商號...\"


    \"也都安排好了。\"宋墨寒說,\"隻要他們願意遵守規矩,就都可以加入聯盟。\"


    \"你啊。\"林棠梨看著他,\"什麽都想到了。\"


    \"那當然。\"宋墨寒將她摟入懷中,\"以後你就安心當你的大夫,其他的事都交給我。\"


    \"這可不行。\"林棠梨搖頭,\"我們說好了要一起麵對的。\"


    \"好,都聽你的。\"


    窗外的喧嘩漸漸遠去,隻剩下屋內的寧靜。朝堂上的風雲變幻,終究與他們無關。此時此刻,能這樣相依相伴,就是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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