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裏,一場秋雨過後,長安城格外寒冷。方師爺站在城西一處偏僻的院落外,看著裏麵忽明忽暗的燈火,眉頭緊鎖。


    \"可看清楚了?\"宋墨寒輕聲問道。


    \"看清楚了。\"方師爺點頭,\"楚清遠每晚都會在這裏待上好一陣子。而且...\"


    \"而且什麽?\"


    \"而且每次來的時候,都會帶著一個黑色的木匣。\"方師爺壓低聲音,\"今晚我派人跟得近了些,隱約聽到裏麵有人在討論藥方。\"


    宋墨寒眸光一閃:\"藥方?\"


    \"是。聽說是一個解毒的秘方。\"方師爺環顧四周,\"而且他們還提到了七葉散。\"


    宋墨寒冷笑:\"果然和七葉散有關。\"


    正說著,院子裏突然傳來動靜。一個黑影快速閃過,向城南方向而去。


    \"跟上。\"宋墨寒低聲吩咐。


    兩人悄悄跟了上去。那人似乎很熟悉長安城的地形,七拐八拐,最後進了一家藥鋪。


    \"這是...\"方師爺仔細看了看,\"這不是前些日子被太子府查封的藥鋪嗎?\"


    宋墨寒點頭:\"看來楚清遠有備而來。\"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馬蹄聲。幾個太子府的侍衛騎馬而來,正是負責巡查的人。


    \"奇怪。\"方師爺低聲道,\"這些人不是應該在城北巡查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宋墨寒眸光一閃:\"他們是故意的。\"


    \"什麽意思?\"


    \"楚清遠讓他們裝作巡查,實則是在掩護什麽人。\"宋墨寒分析道,\"你看...\"


    果然,就見那個黑影趁著侍衛經過的時候,悄悄溜出藥鋪,向著另一個方向去了。


    \"跟上去。\"宋墨寒低聲道。


    兩人繼續跟蹤,這次那人去了太醫院。借著月光,隱約可以看到他遞給一個人一個小包袱。


    \"那是...\"方師爺眯著眼仔細看,\"那不是張太醫嗎?\"


    宋墨寒點頭:\"看來楚清遠一直在和張太醫聯係。\"


    正說著,張太醫已經接過包袱,匆匆進了太醫院。那個黑影則繼續向前,最後進了一個小巷。


    \"少爺,要跟進去嗎?\"


    宋墨寒搖頭:\"不用了。已經知道他們在做什麽了。\"


    回到住處,林棠梨正在等他們。聽完方師爺的匯報,她若有所思:\"所以楚清遠一直在尋找那個解毒的秘方?\"


    \"不止是尋找。\"宋墨寒沉聲道,\"他這是在暗中調配藥物。\"


    \"什麽意思?\"


    \"你想啊。\"宋墨寒分析道,\"他先是去那個神秘的院子研究藥方,然後又去被查封的藥鋪取東西,最後還要給張太醫送包袱。這說明...\"


    \"說明什麽?\"


    \"說明他在試驗一種新的藥。\"宋墨寒眸光一冷,\"而這種藥,很可能就是用來對付皇後娘娘的。\"


    林棠梨心中一驚:\"你是說,皇後娘娘的病...\"


    \"很可能就是他們故意為之。\"宋墨寒點頭,\"他們先是讓皇後娘娘服下有問題的藥,然後再找你去診治。如此一來...\"


    \"如此一來,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陷入被動。\"林棠梨恍然大悟,\"若是治不好,就說明我醫術不精;若是治好了,他們就能從我這裏得到解毒的方子。\"


    \"沒錯。\"宋墨寒冷笑,\"這就是他們的計謀。\"


    正說著,外麵突然傳來動靜。孫伯匆匆跑來:\"不好了!城中突然傳出消息,說皇後娘娘服用的藥方,和仁心堂之前開的方子很像!\"


    林棠梨臉色一變:\"他們這是要栽贓給我。\"


    \"不止如此。\"孫伯又道,\"聽說太子府已經派人去查抄了幾家和仁心堂有往來的藥鋪,說是要徹查藥方的來源。\"


    宋墨寒眸光一冷:\"楚清遠這是要釜底抽薪。\"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林棠梨不解,\"明明是他們自己給皇後娘娘下的藥,為什麽還要...\"


    \"因為他們想一箭雙雕。\"宋墨寒打斷她,\"一方麵用這個借口來查抄藥鋪,控製藥材來源;另一方麵又能借此打擊你的聲譽,讓所有人都以為你真的給皇後娘娘下了毒。\"


    林棠梨冷笑:\"好一個楚清遠,當真是好算計。\"


    \"不過...\"宋墨寒突然說,\"他們可能算漏了一點。\"


    \"什麽?\"


    \"既然張太醫和他們有勾結,那就說明太醫院裏一定還藏著其他證據。\"宋墨寒眼中精光一閃,\"隻要我們能找到這些證據...\"


    林棠梨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潛入太醫院?\"


    \"不錯。\"宋墨寒點頭,\"張太醫那裏一定有線索。而且...\"


    \"而且什麽?\"


    \"而且我懷疑,那個解毒的秘方,可能就藏在太醫院裏。\"


    林棠梨沉思片刻:\"這樣太危險了。\"


    \"但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宋墨寒看著她,\"你相信我嗎?\"


    林棠梨直視他的眼睛:\"我相信你。\"


    就在這時,方師爺突然想起什麽:\"對了,還有一件事!\"


    \"什麽事?\"


    \"我派人去查那個神秘的院子,發現那裏竟然是個製藥的地方。\"方師爺壓低聲音,\"而且據說,楚清遠經常在那裏試驗一種奇怪的藥。\"


    \"什麽藥?\"


    \"具體不清楚,但聽說那藥的氣味很特別,聞起來有點像...\"方師爺頓了頓,\"有點像七葉草的味道。\"


    林棠梨心中一動:\"七葉草?難道...\"


    \"沒錯。\"宋墨寒接過話,\"他們很可能在研製一種新的毒藥,就是用七葉草調配的。\"


    \"可是為什麽?\"林棠梨不解,\"他們已經有七葉散了,為什麽還要...\"


    \"因為他們想要一種更隱蔽的毒。\"宋墨寒分析道,\"七葉散的毒性太明顯,容易被識破。但如果能研製出一種新的毒藥,既有七葉散的效果,又不易被發現...\"


    \"那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達到目的。\"林棠梨恍然大悟,\"難怪他們要在那個偏僻的院子裏試驗。\"


    正說著,外麵又傳來消息:楚清遠今晚要在城中設宴,說是要宣布一個重要的消息。


    \"他這是要做什麽?\"林棠梨蹙眉。


    \"很簡單。\"宋墨寒冷笑,\"他是要故布疑陣,轉移我們的注意力。\"


    \"什麽意思?\"


    \"他知道我們在查他,所以故意在城中大張旗鼓地設宴,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裏。\"宋墨寒解釋道,\"這樣一來,他就能趁機做其他事。\"


    林棠梨若有所思:\"所以今晚...\"


    \"今晚就是我們的機會。\"宋墨寒點頭,\"趁著所有人都在關注他的宴會,我們可以去太醫院查探。\"


    \"太危險了。\"林棠梨搖頭,\"太醫院守衛森嚴,而且...\"


    \"不用擔心。\"宋墨寒打斷她,\"我自有安排。\"


    夜色漸深,長安城華燈初上。楚清遠的宴會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但沒人知道,在這平靜的表象之下,暗流湧動。


    \"準備好了嗎?\"宋墨寒看著林棠梨。


    \"準備好了。\"林棠梨點頭,\"不過...\"她看著他,\"你要小心。\"


    宋墨寒笑了:\"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林棠梨心中一暖。是啊,有他在,還有什麽好怕的?


    窗外月光如水,秋夜漸深。林棠梨知道,這將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楚清遠的真麵目即將揭開,而他們,也將迎來最關鍵的一戰。


    但她不怕,因為她知道,在這場看不見硝煙的較量中,有人會永遠站在她身邊。這個認知,就是最大的底氣。


    \"走吧。\"宋墨寒輕聲道,\"是時候讓楚清遠知道,不是所有的計謀都能得逞。\"


    林棠梨點頭。是啊,既然躲不過,那就迎頭而上。因為她明白,有些真相,是要用勇氣去揭開的。


    而這個夜晚,注定是一個揭開真相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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