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秋意漸濃,一場深秋的雨後帶來絲絲寒意。宋墨寒站在清風茶樓二樓,神色有些異樣。他看著樓下的街道,林棠梨正在和一個年輕的文士攀談。


    \"那是誰?\"他問身旁的方師爺。


    \"回少爺,是新任的禦醫院左司李瑾。\"方師爺低聲道,\"聽說這幾日常來找林大夫討教醫理。\"


    宋墨寒眉頭微皺。幾天前他就聽說有個年輕才俊在仁心堂頻繁出入,今日一見,果然風度翩翩。


    \"查查他的底細。\"宋墨寒淡淡道。


    方師爺應聲而去。樓下,林棠梨似乎被李瑾說的什麽話逗笑了,清雅的笑聲飄上二樓。宋墨寒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茶盞。


    \"少爺。\"方師爺很快回來,\"查清楚了。這李瑾確實是禦醫院新任左司,醫術精湛,為人正直。最近在研究一味新藥,所以常來向林大夫請教。\"


    \"新藥?\"


    \"是專門解毒的藥方。\"方師爺道,\"聽說效果不錯,已經引起太醫院的注意。\"


    宋墨寒眸光一閃:\"有意思。宮宴在即,太醫院突然對解毒感興趣...\"


    正說話間,林棠梨已經與李瑾告別。她抬頭看到二樓的宋墨寒,笑著揮了揮手。宋墨寒卻隻是淡淡點頭,轉身離去。


    \"少爺這是...\"方師爺有些不解。


    \"去準備馬車。\"宋墨寒沒有解釋,隻是吩咐道,\"我要去一趟仁心堂。\"


    來到仁心堂,林棠梨正在整理藥材。見到宋墨寒,她有些意外:\"宋公子怎麽來了?\"


    \"路過。\"宋墨寒隨意找了個由頭,\"聽說林大夫最近在研究新的解藥?\"


    \"是啊。\"林棠梨眼前一亮,\"正好李公子帶來了些太醫院的秘方,對我們研製解藥很有幫助。\"


    宋墨寒眉頭微皺:\"李公子?\"


    \"就是方才你在樓上看到的李瑾。\"林棠梨解釋道,\"他這個人很有意思,不僅醫術精湛,對詩詞歌賦也很有見解。\"


    \"是嗎。\"宋墨寒語氣冷淡,\"那倒是難得。\"


    林棠梨察覺到他情緒不對:\"宋公子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宋墨寒轉身看向藥架,\"隻是覺得,這種時候還是小心為上。畢竟宮宴在即,太醫院的人未必可信。\"


    林棠梨若有所思:\"宋公子是在擔心李瑾?\"


    \"我隻是提醒你,不要輕易相信外人。\"宋墨寒語氣有些重。


    \"李公子不是外人。\"林棠梨道,\"這些天他幫了我很多,還帶來很多有用的信息。\"


    \"是嗎。\"宋墨寒冷笑一聲,\"看來李公子在林大夫心中,地位很是不凡。\"


    林棠梨終於察覺出不對勁:\"宋公子,你該不會是...吃醋了?\"


    這句話一出,宋墨寒身形微滯。他轉過身,正對上林棠梨帶笑的眼睛。


    \"我隻是...\"他想要辯解,卻發現無從開口。


    \"其實李公子是攝政王安插在太醫院的人。\"林棠梨看著他窘迫的樣子,忍不住笑道,\"這個,宋公子不會不知道吧?\"


    宋墨寒一愣:\"你早就知道了?\"


    \"猜的。\"林棠梨眨眨眼,\"不然誰敢在這個時候頻繁出入仁心堂?況且...\"她看向宋墨寒,\"若不是你的人,你也不會讓他靠近我。\"


    被看穿心思的宋墨寒有些無奈:\"什麽時候發現的?\"


    \"從他第一次來的時候。\"林棠梨笑道,\"雖然裝得很像,但舉手投足間還是帶著幾分武將氣息。再說,太醫院什麽時候來了這麽年輕的左司?\"


    宋墨寒啞然。他本以為安排得天衣無縫,沒想到早就被這個聰慧的女子看穿。


    \"不過...\"林棠梨忽然正色道,\"宋公子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


    \"我...\"宋墨寒沉默片刻,才道,\"我怕你會覺得我管得太多。\"


    \"傻瓜。\"林棠梨輕聲道,\"我們是同盟啊。\"


    這句話讓宋墨寒心中一暖。是啊,他們早已不是普通的合作關係。這段時間的並肩作戰,讓彼此的心越來越近。


    \"對不起。\"他輕聲道,\"我確實多想了。\"


    \"沒關係。\"林棠梨笑道,\"不過看到宋公子吃醋的樣子,倒是很有趣。\"


    \"我哪有...\"宋墨寒還想辯解,卻被林棠梨的笑聲打斷。陽光透過窗欞灑進來,將她清麗的側臉映得愈發動人。


    正說話間,孫伯匆匆趕來:\"姑娘,又有新的病人送來,症狀很是古怪。\"


    \"我去看看。\"林棠梨轉身要走,卻被宋墨寒拉住。


    \"我陪你去。\"他柔聲道。


    林棠梨點點頭,兩人一起向外走去。路過藥房時,宋墨寒忽然停下腳步。


    \"怎麽了?\"林棠梨問。


    \"沒什麽。\"宋墨寒笑道,\"隻是覺得,有些話應該早點說出來。\"


    林棠梨明白他的意思,輕聲道:\"以後有什麽事,我們都說清楚,好嗎?\"


    \"好。\"


    簡單的對話,卻讓兩人的心又近了一步。因為他們都明白,真正的情誼,需要坦誠相待。


    夜深了,長安城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宋墨寒站在仁心堂外,望著裏麵還亮著的燈火。林棠梨一定又在研究新的藥方。


    想起白天的事,他不禁莞爾。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這樣在意她了。那些醋意、擔憂,都源於心底最真實的情感。


    月光如水,秋風清冷。但他的心卻是溫暖的。因為他知道,在這座城裏,有一個人同樣在默默付出,同樣在守護著彼此的信任。


    這份情誼,或許就是最好的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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