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宮宴隻剩下一日,長安城籠罩在一種詭異的緊張氣氛中。這天清晨,林棠梨剛打開醫館的門,就見宋墨寒匆匆趕來,身上還帶著一絲寒氣。


    \"出事了。\"他神色凝重,\"太子府昨夜在宮中設宴,已經開始試驗新的毒藥。\"


    \"情況如何?\"林棠梨一邊引他進內室一邊問。


    \"有三個小太監中招。\"宋墨寒壓低聲音,\"我已經讓人想辦法把其中一個送出宮來了。另外兩個...\"他神色凝重,\"已經不成了。\"


    話音未落,方師爺帶人抬著一個昏迷的小太監趕到。林棠梨立即上前檢查。這個小太監年紀不大,麵色鐵青,呼吸微弱。


    \"症狀很奇怪。\"她蹙眉道,\"脈象混亂,但又不像之前見過的那些毒性。你們可知他是怎麽中毒的?\"


    \"據說是昨夜的宮宴上。\"方師爺道,\"席間點了香,沒多久就有人感到不適。\"


    \"香?\"林棠梨和宋墨寒對視一眼,都想起之前查到的線索。


    正要詳細檢查,那小太監突然劇烈抽搐起來,口吐黑血。更詭異的是,那些黑血落在地上,竟然冒出一股青煙。


    \"小心!\"宋墨寒一把將林棠梨拉開,\"這毒性比想象的還要厲害。\"


    林棠梨點頭:\"不止是攝魂散那麽簡單。你聞這個味道,似乎還摻了血水蓮。\"


    \"還有木香、沉香,甚至...\"宋墨寒在黑血邊仔細嗅了嗅,\"還有一種說不出的香味。\"


    \"讓我想想。\"林棠梨快步走到書架前,取下幾本醫案翻看,\"祖母的醫案裏提到過,某些西域香料如果特殊處理,會產生劇毒。\"


    宋墨寒也湊過來看:\"你是說,他們在香料裏做了手腳?\"


    \"不止。\"林棠梨指著醫案上的記載,\"你看這裏,說是有種特殊的配置方法,可以讓幾種無害的香料混合後產生劇毒。而且...\"


    \"而且什麽?\"


    \"而且這種毒會因人而異。\"林棠梨神色凝重,\"同樣的香,有的人聞了會昏迷,有的人會口吐黑血,還有的人...\"


    \"會直接斃命。\"宋墨寒接過話頭,\"就像那兩個沒救出來的小太監。\"


    正說話間,外麵又傳來急報。宮中又有幾個人出現類似症狀,太醫院亂成一團。


    \"不能再等了。\"宋墨寒沉聲道,\"必須盡快找出解法。明日就是宮宴,到時候...\"


    \"我明白。\"林棠梨已經開始配藥,\"先救眼前這個病人要緊。\"


    兩人開始忙碌。林棠梨負責診治,宋墨寒則協助配藥。一整天下來,他們嚐試了各種方子,但那小太監的情況還是時好時壞。


    \"會不會是...\"林棠梨忽然想到什麽,\"我們一直在找解藥,但如果毒不在人身上呢?\"


    \"此話怎講?\"


    \"你看。\"她指著地上已經幹涸的黑血,\"這些血跡,為什麽會冒青煙?而且...\"她起身去查看早上收到的香料樣本,\"這香料的氣味,為什麽會越來越淡?\"


    宋墨寒眼前一亮:\"你是說,毒性會揮發?\"


    \"對!\"林棠梨快速翻開醫案,\"所以我們不能隻找解毒的方子,還要想辦法封住這些毒氣。\"


    \"祖母的醫案裏提到過一個方子。\"林棠梨快速翻找,\"是專門用來對付''遊走之毒''的。\"


    \"遊走之毒?\"


    \"就是能在空氣中傳播的毒。\"林棠梨找到那頁醫案,\"你看這裏,用檀香為引,佐以七味藥材,不僅能化解毒性,還能阻止毒氣擴散。\"


    宋墨寒接過醫案仔細查看:\"這倒是個法子。不過這些藥材...\"他指著幾味名貴藥材,\"恐怕不好找。\"


    \"我這裏有。\"林棠梨起身去藥房,\"都是你前些日子送來的。\"


    兩人立刻開始配藥。這個方子極為講究,每味藥材的用量都要恰到好處。林棠梨在一旁仔細稱量,宋墨寒則負責調配。


    \"等等。\"林棠梨忽然叫住他,\"這個香料的處理方法不對。\"


    \"哦?\"


    \"要先用沸水泡過,再用寒冰鎮製。\"她解釋道,\"這樣才能激發藥性。\"


    宋墨寒點頭:\"我去準備。\"


    就這樣,兩人忙碌到深夜,終於配出第一副藥。給那個小太監服下後,果然見效。不僅黑血停止冒煙,連麵色都漸漸紅潤起來。


    \"有效!\"林棠梨欣喜道。


    \"還不能掉以輕心。\"宋墨寒提醒,\"明日的宮宴,規模更大,情況更複雜。我們得想辦法...\"


    \"我知道。\"林棠梨已經開始準備新的藥材,\"必須配製更多解藥,而且要做成不同形式的。有的暗藏在香爐中,有的混在茶水裏...\"


    \"還要準備一些便於攜帶的。\"宋墨寒補充,\"以防不時之需。\"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默契。經過這麽多次並肩作戰,他們早已形成了最佳拍檔。


    天快亮時,解藥終於全部配製完成。林棠梨累得幾乎站不住,卻還在檢查每一副藥的劑量。


    \"休息一下吧。\"宋墨寒輕聲道,\"你這樣下去,明天怎麽應付?\"


    \"不能有任何差錯。\"林棠梨搖頭,\"明日可能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宋墨寒看著她疲憊卻依然堅定的樣子,心中一暖。他取出一個玉瓶:\"喝點參湯。這是我特意讓人準備的。\"


    林棠梨接過參湯,忽然問道:\"你說,我們能成功嗎?\"


    \"一定能。\"宋墨寒堅定地說,\"有你在,什麽難題解決不了?\"


    聽到這話,林棠梨心中一動。這個平日裏清冷自持的男子,總是能在她最迷茫的時候給她力量。


    \"對了。\"她忽然想起什麽,\"明日進宮,你打算怎麽安排?\"


    \"我自有安排。\"宋墨寒神色凝重,\"你隻要記住,無論發生什麽,都要留意我給你的暗號。\"


    林棠梨點頭。她知道,明日的宮宴必定凶險萬分。但有他在身邊,她便無所畏懼。


    晨光微露,長安城開始蘇醒。醫館內,兩人還在做最後的準備。


    \"該回去休息了。\"宋墨寒道,\"讓我送你。\"


    \"不必了。\"林棠梨搖頭,\"你也早些回去。明日...\"


    \"明日見。\"宋墨寒看著她,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記住,我一直在你身邊。\"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林棠梨心中泛起一絲暖意。這一整夜的並肩奮戰,讓她更加確信,這個男人已經成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回到房中,她發現桌上多了一個玉瓶,裏麵是新配的安神丸。瓶身上還刻著一個\"墨\"字,顯然是宋墨寒悄悄留下的。


    窗外晨光熹微,新的一天即將開始。林棠梨知道,這將是一場硬仗。但有他相伴,再難的關卡也能闖過。


    因為他們不僅是同盟,更是彼此最信任的人。而這份並肩作戰的情誼,也在不知不覺中,化作了最珍貴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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