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蕾雲是回來了。


    這一段時間,她都是很苦悶。


    她與馮平昆之間,現在沒有吵也沒有鬧,但是回不到以前了,似乎誰也不會在意誰了,這個家,就像現在的天氣,毫無一點溫暖可言。


    馮平昆經常八點左右就出去了,然後九點多鍾才回來。


    她不知道他幹什麽去了,他不說,她也沒問,隻是感覺他在忙乎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情。


    她疑心過他是不是在跟哪一個女人約會?但好像又不像,每天回來得又還算早,回到家裏也沒有什麽反常的電話。


    她想知道答案,但她又無從知道答案。


    她與他現在是形同陌路。


    這樣的日子久了,她就心裏堵得慌,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


    愁悶的她,今天晚上出去找好朋友吐苦水去了,她想讓她好朋友給她支支招,她的婚姻為什麽變成這樣了?她要如何才能挽回她的婚姻?她不想失去她的婚姻,她不想失去馮平昆,當初,她也是費了一番心思才如願得到馮平昆的。


    她把她與馮平昆的近況說給了她的好朋友聽。


    一開始她的那個好朋友還不相信,因為之前郭蕾雲和馮平昆都是很恩愛的,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但郭蕾雲那憂傷的神情足以說明,她的所言都是真。


    好朋友就很詫異,就慢慢地問了她好多的問題,現在的,以前的。


    最後,好朋友就一針見血地說她,你管馮平昆管的太多了,他一個大男人,你管他管得那樣死,你還經常高高在上地壓製他,請問哪個男人受得了?他的心不就離你越來越遠了?


    郭蕾雲就說,那是以前,現在她已經很久沒拿她爸爸壓他了,但他為什麽還是臭著一副麵孔,不和她好好過日子?


    好朋友就說,僅僅是不壓他還不夠,你還要慢慢地把他的心暖回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果他已經對你寒了心,你不可能一天兩天就能讓他回心轉意,不計前嫌。


    郭蕾雲就問,把他的心暖回來?怎麽暖回來?


    好朋友就說,那就看你,你溫柔一點,小女人一點,多撒點嬌,把他當大英雄一樣崇拜,每個男人都喜歡自己被崇拜的,你讓他體會享受到這種感覺,他就慢慢地覺得你越來越可愛,慢慢地就會對你產生一種保護欲,想要去心疼你,他的心就會慢慢地向你靠攏。


    郭蕾雲將信將疑,說,真的假的?這樣能行嗎?


    好朋友就說,行不行,你試試唄,有一句話就叫以柔克剛,你總聽說過吧?女人的溫柔很多時候也具有很強的殺傷力的,運用得好了,就可以有四兩撥千斤的效果。不是說女人似水嗎?女人就是要柔。可你總是跟馮平昆硬剛,能不兩敗俱傷嗎?


    郭蕾雲聽得一愣一愣的。


    敢情她結婚這麽幾年了,婚姻這麽學問還一點都不開竅?


    敢情這麽幾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


    ……


    從朋友處回家來的路上,郭蕾雲一直在思考她朋友的話,也一直反省著她自己。


    她覺得,她朋友的話似乎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她不能一直與馮平昆這樣硬剛硬了,她得想辦法使他們的關係緩和下來,不然他們的婚姻很可能就完蛋了,她將永遠失去馮平昆了。


    她想,她真的得改,就像她朋友說的,她要溫柔,要多關心他,崇拜他,滿足他大男子漢的虛榮心,讓他覺察出她的好,然後他就慢慢地也對她好了,他們又能像以前一樣恩愛了,不,比以前更好。


    郭蕾雲這樣決定好,就想,那等一下到了家裏,見到馮平昆,我應該如何去溫柔呢?我該撒著嬌說,親愛的,今晚去哪裏了?辛苦了吧?累不累?口渴不?肚子餓不?……


    郭蕾雲想得一身起了雞皮疙瘩,覺得這也太肉麻了,她還從來都沒和馮平昆說過這樣的話,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說得出口。


    但她想試試,她也憧憬著美好的結果。


    到了家門口,她看到家裏是亮著燈的,她知道馮平昆回來了。


    溫柔,溫柔……


    她對自己說。


    她輕輕地推開門,看到馮平昆正在他的手腕上擦著什麽……


    *


    馮平昆用酒精給手腕上的傷口消了毒以後,感覺還是不放心,擔心會發炎,雖然藍念英是很漂亮,但沒說漂亮女人的牙齒就不會帶病毒,咬了人就不會發炎。


    馮平昆就又去翻找其它的能消毒的藥水。


    他翻了一陣,翻出來一瓶雙氧水,他是見過醫生用雙氧水消毒的。


    他就又想用雙氧水給傷口消一次毒。


    他又用棉簽沾了雙氧水,擦洗著他的傷口,雙氧水在傷口處生出了很多的泡泡。


    他看著那些泡泡,總覺得這傷口不包紮一下,就這樣裸露著不是個事,可是包紮的話,確實是太顯眼了。


    糾結中,馮平昆突然想起,今天是星期五呀,明天不用去學校,我怕什麽?我完全可以包紮呀,等過了周末兩天,到周一的時候傷口不就好很多了嗎?不就可以不用包紮了嗎?


    馮平昆這樣一想,就直罵自己好糊塗,但總歸不用擔心傷口裸露發炎的問題了。


    他剛才翻找藥品的時候,也看到了紗布,他想這點傷口也不用去醫院了,自己包紮一下就完了。


    馮平昆正認真地消著毒,又聽到門口傳來輕輕的聲音,像是開門的聲影,但覺得有可能又是什麽別的聲音,所以他沒有回頭。


    而且,就算他知道是門開了他也不會回頭。反正是一張冷冰冰的臉,有什麽好回頭的?


    郭蕾雲走進屋子裏,離得近了,她看到馮平昆正在往手腕上擦藥水。


    他怎麽了?受傷了?


    那現在不正是我表現溫柔的時候了?


    我應該很關切地問他,親愛的, 你怎麽了?受傷了,疼嗎?


    但郭蕾雲硬就是張不開口,說不出“親愛的”那三個字。


    本來他們不怎麽搭理有好一段時間,來個正常對話都有點難開口了,現在還讓她突然地叫親愛的,她真就是做不到,況且以前她還從沒這麽叫過。


    算了,她想,慢慢來,我先悄悄觀察一下他的手腕是怎麽回事,然後再說其它。


    郭蕾雲裝得漫不經心地從馮平昆身邊經過,一雙眼往馮平昆的手腕上一瞟,發現他手腕上的傷竟然是幾個深深的牙齒印!


    他竟然是被咬了!


    他去哪裏了?被誰咬了?


    被狗咬了嗎?不像,狗牙咬的話肯定要比這個要嚴重得多。


    那就是人咬的了,什麽人咬的?孩子嗎?孩子沒這麽大的勁道。


    那就是大人咬的。


    大人咬的……


    郭蕾雲一下就想到了女人,因為隻有女人才有這個可能。


    他肯定是去鬼混去了!


    在與女人鬼混的過程中,他肯定是惹惱了那個女人,就被那個女人咬了。


    是的,就是這樣的。


    好你個馮平昆!難怪你每天晚上都出去,原來就是出去找野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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