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斛麵色僵了僵,聲音卻還是維持著那份嬌軟。


    “楚覃哥哥可是大忙人,不能總當你的備忘錄不是?”


    “他能。”蘇怡笙抬眼直視著女孩,眼裏帶了幾分不悅。“你說是吧,楚覃哥哥?”


    秦毅聽清最後的幾個重音,忍俊不禁,將那菜單朝上挪了挪。


    喬楚覃察覺女孩心緒的波動,但這般明晃晃的家屬感,卻讓他極為受用。


    “嗯,當了二十幾年了。你也沒給我結過工錢?”說著伸手捏了捏她麵頰處。


    “嗯哼?”蘇怡笙向來知道如何給獅子王順毛,“等我出工資了給你結,全部都給你!”


    吳泛雙手交叉撐在下顎處,一語雙關。


    “你楚覃哥哥可不是愛管閑事的人~”


    蘇怡笙眉頭一皺,察覺吳泛似乎話裏有話還帶了幾分對她的不悅?心底起了幾分疑惑,抬眼對上他探究的眼神,卻一無所獲。


    “你多大年紀也好意思叫得出口?”喬楚覃反懟他,示意他別多話。


    秦毅聞言忍俊不禁,“笙笙這裏的海鮮不錯,你看看想吃啥?”


    蘇怡笙卻一反常態,“今天不能吃海鮮。”


    “怎麽?”喬楚覃點了點菜單,“給你範哥省錢?”


    女孩搖了搖頭,“今天胃不舒服,海鮮寒涼。”


    言罷,衝喬楚覃眨了眨眼。


    居斛表情肉眼可見的變了,卻很快恢複如常。


    這頓飯秦毅和喬楚覃一唱一和,倒也沒有冷場。


    蘇怡笙話不多,隻是低頭吃著飯。


    吳泛眼神總是有意無意的落在他二人身上,吳沁覺出那幾分敵意也覺奇怪。


    吳泛與蘇怡笙之間起衝突了?


    幾個人酒足飯飽後,在包廂裏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蘇怡笙覺得包廂裏沉悶又無聊,便找了個借口說要去洗手。出了包廂,卻徑直朝著樓下的便利店走去。


    蘇怡笙剛在便利店的收銀台前付完賬,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冰淇淋,那絲絲涼意瞬間在口中蔓延開來,讓她愜意地眯起了眼睛。就在這時,一側傳來那嬌滴滴、糯嘰嘰的女聲,就像一把小鉤子,勾得人心裏直癢癢。


    “笙笙姐~”


    蘇怡笙心裏雖有些不喜,但臉上還是禮貌性地微微點了點頭,眼睛隨意地瞥了一眼居斛手中空空如也,便隨口問道:“買東西?”


    居斛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輕輕地擺了擺手,那纖細的手腕上戴著的手鏈隨著她的動作晃蕩著,像是在炫耀著什麽。她的聲音甜得發膩:“我是專程來找姐姐的呢!”


    女孩之間的心思,敏銳又準確。


    可蘇怡笙對這些所謂的挑釁,早就見怪不怪了,就像看一場無聊的小鬧劇。


    於是,她沒有接居斛的話茬,隻是淡淡地說道:“你今天生日,我也沒準備禮物。請你吃個冰淇淋?”


    她晃了晃手中的冰淇淋,眼睛裏沒有一絲波瀾。


    居斛臉上依舊笑得甜甜的,那笑容就像是畫在臉上的麵具,眼底卻像是一片冰冷的深潭,毫無笑意。


    她輕輕歪了歪頭,發絲從肩膀滑落,說道:“我不愛吃甜的,更何況能跟楚覃哥吃飯已經是最好的生日禮物了。”


    她特意在“楚覃哥”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眼睛還偷偷地觀察著蘇怡笙的表情。


    蘇怡笙像是沒有聽到她話裏的深意一般,隻是微微揚了揚眉,沒有言語,低下頭又含了一口冰淇淋,那冰涼甜膩的口感在口中散開,讓她覺得無比享受。


    “其實今天的采訪,還得謝謝吳泛學長呢!”


    居斛像是一隻狡猾的小狐狸,悄悄地靠近了蘇怡笙兩步,眼睛裏閃爍著算計的光芒,“笙笙姐應該也了解,楚覃哥很難約的!”


    蘇怡笙麵不改色,眼神裏透著一種漫不經心的淡漠。


    她聽著居斛的陳述,隻覺得索然無味,就像聽著一段毫無意義的嘮叨,隨口應道:“是嗎?我不清楚。”


    居斛心裏暗暗驚訝於蘇怡笙心態的穩定,那笑容就像被風吹散了一些,笑意減半。她眼珠一轉,像是想到了什麽,又說道:“吳沁姐姐想必應該跟我一樣感同身受呢!”


    蘇怡笙聞言,冷笑出聲。


    笑聲就像冰刀劃過玻璃,冰冷又刺耳。


    她的語氣裏多了幾分不耐煩,就像被打擾了清淨的貓,隨時可能伸出爪子。


    “姐姐長姐姐短的,你未成年?”


    居斛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自然,她輕輕撩了撩頭發,說道:“我今年才25,對比起笙笙姐……”


    她故意拖長了尾音,眼睛裏帶著一絲挑釁。


    “我當妹妹習慣了,聽不得別人叫姐姐。”


    蘇怡笙這話說得直接又幹脆,讓居斛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比起陰陽怪氣和迂回繁雜,我更喜歡直接了當。提醒你一下,我不喜歡這種暗戳戳的雌競。大家都是女孩子,各有千秋,不必妄自菲薄!這一點,你似乎不如吳沁。”


    蘇怡笙的眼神裏多了幾分鄙夷,居高臨下絲毫不怵。


    “笙笙姐在國外這麽多年,難道就沒有……”居斛還不死心,想要繼續試探。


    “我在哪,跟你有什麽關係嗎?”蘇怡笙皺了皺眉頭,眼神裏的不耐更加明顯了。


    “可是你讓楚覃哥很難過!”居斛像是被激怒了的小獸,帶了幾分怒意,聲音也變得嚴肅起來。


    “他需要你替他伸張正義?”蘇怡笙將甜筒的酥皮咽下,那動作不緊不慢,漫不經心地說道:“還是你覺得,你有這個資格替他來我這耀武揚威?”


    說完,兩人之間像是被一層厚厚的冰塊凍結了一般,陷入了某種詭異的沉默。


    蘇怡笙翻手看了看時間,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輕輕敲了幾個字,然後加快了嘴裏吃冰淇淋的動作。


    就在吳沁和秦毅走出酒樓大門的那一刻,蘇怡笙剛好將最後一口冰涼咽下,然後像投籃一樣,快速而又準確地將包裝紙丟進一邊的垃圾桶。


    可還是被秦毅發覺,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假模假樣地說道:“胃不舒服還吃雪糕,當心我打小報告啊!”


    “毅哥,沒有證據的事情可不要亂說哦!”蘇怡笙挑了挑眉毛,眼睛裏帶著一絲調皮。


    “你啊!”秦毅無奈地搖了搖頭,“怎麽還跟小時候一樣?”


    “瞎說,現在很成熟。”


    喬楚覃和吳泛也相繼走出酒樓,吳泛饒有興致側了側頭,視線像探照燈一樣在蘇怡笙與居斛之間來回掃視。


    “怎麽出來這麽久?”喬楚覃微微眯起眼睛,目光落在女孩身上,“蘇怡笙你是不是又吃冰淇淋?”


    蘇怡笙像是做了壞事被發現的小孩,舔了舔下唇,那處還殘留著幾分涼意。可嘴卻比腦子快,下意識地說道:“沒有啊!”


    男人眼底盡是懷疑,“你確定?”


    蘇怡笙聳了聳鼻尖,眼睛裏帶著一絲討好,“哎呀哎呀,真沒吃~我明天都去那曲了,差今天?哎喲!”


    話音未落,額前就被喬楚覃結結實實地彈了一下!


    “喬楚覃很疼的!”


    “剛剛還說胃不舒服……”


    “停,打住!”蘇怡笙訕笑帶了幾分討好,順勢挽上他的手臂,“回家拿東西吧~”


    喬楚覃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撤了~”


    吳泛和秦毅點了點頭,“拜拜,笙笙明天一路順風!”


    “好!”蘇怡笙笑著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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