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楚覃雙手撐在身後,身體向後靠了靠,“文潔還不好?要一般人,吳泛還不一定放人呢!前幾個月遠哥說了好幾回,他都沒肯!”


    何茵聽了這話,撇了撇嘴,雖然心裏還是有點小不服氣,但也不得不承認:“那倒也是!”


    “哎,苗念。”喬楚覃突然又把話題轉到了苗念身上。


    “嗯?”苗念應了一聲,眼睛裏帶著疑惑。


    “你的冰淇淋跟你蘇指一塊兒吃的?”喬楚覃看似隨意地問道。


    蘇怡笙一聽這話,心裏頓時多了幾分心虛,皺著眉說道:“怎麽又提這茬?”


    一旁的何茵像是聽到了什麽超級好笑的事情,笑得直不起腰來。不明所以的苗念站在那裏,手足無措了好幾秒,就像一隻迷失在森林裏的小鹿。


    “啊,沒有啊!蘇指吃的時候我都吃完了!”苗念急忙解釋道。


    喬楚覃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眼睛裏帶著一絲洞悉一切的神情,“看來不止吃了那一回啊!”


    “那你徒弟不說那花生味的好吃嗎?實踐出真知嘛,你別說確實還不錯!”蘇怡笙試圖為自己辯解。


    喬楚覃的臉色瞬間暗了暗,眼神裏帶著一絲警告,喊道:“蘇怡笙!”


    “哎呀,哎呀!這個月,這個月不吃了!”蘇怡笙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趕忙保證道。


    “這個月就剩三天了!”喬楚覃雙手抱臂,一臉嚴肅地說,“加一個月。”


    “行,兩個月不吃甜筒。”蘇怡笙無奈地說道。


    喬楚覃斜眼,一副了然她的內心小九九。


    “不吃甜筒,吃那冰棒、一盒盒的,還有那單雙球是吧!”


    蘇怡笙的眼角抖了抖,訕訕道:“你說的,又不是我說的~”


    下一刻她的額前被敲了敲,“到時候疼的直不起腰,可別哭喪著臉!”


    “誰哭喪著臉!”蘇怡笙哼唧兩聲,別過了頭。


    何茵卻是笑得開懷,“久違了,真真是久違了!哎,喬楚覃!笙笙出國這幾年我有幾回還以為你變啞巴了呢~”


    喬楚覃淺笑,聲音淡淡。“我本來話也不多。”


    蘇怡笙抬眼,視線恰恰就撞進喬楚覃的眼眸之中,刹那間,往昔的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湧來,她仿佛又重新潛回了那些年被他管著的歲月。


    還記得19歲那年的世聯積分賽,剛好碰上了她的生理期。


    賽前的適應訓練對她來說就像是一場曆練,每一次揮動球拍,每一次身體的移動,都像是有一把鈍刀子在肚子裏攪動。


    那種疼痛不斷地侵蝕著她的意誌,她的身體也越來越無力,到最後幾乎直不起腰來。


    肖指拉了幾個球後,她實在是堅持不住了,抬手示意稍稍停一下。她緊緊地撐著那桌角,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就像一條被拋到岸上的魚,急需空氣的滋養。


    喬楚覃在一旁熱身,察覺女孩的不對。


    走近一看,女孩的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眼神中滿是痛苦和疲憊。


    “怎麽了?”


    蘇怡笙稍稍直起腰,“沒事,就是生理期。”


    喬楚覃麵色一滯,“怎麽這次這麽疼?”


    他想起王於曾經跟他提過一嘴,說蘇怡笙體質偏寒,可她又總是不忌口,有時候疼得厲害,甚至會直在地上打滾。


    不過,他也是近一年女孩升上了一隊,在一起訓練的時間多了,才知道她生理期疼起來會這麽厲害。


    “你又偷吃涼的了?”喬楚覃一邊說著,一邊迅速點開手機上記錄的日期,看了一眼後,眉頭皺得更緊了,“還提早了?”


    蘇怡笙的小臉皺成了一團,就像一個受盡委屈的小包子,小聲說道:“前幾天,跟可可她們去吃了個雙球。”


    喬楚覃一聽,頓時板起了臉。但瞧見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是什麽責備的話也說不出口。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默默地從包裏掏出暖貼,遞給蘇怡笙,輕聲說道:“先貼著,我去給你換杯熱水。”


    “你怎麽有?”


    “上回適應賽你不也提前了,我買了些備著!”喬楚覃一邊把暖貼遞給蘇怡笙,一邊說道。


    那一輪的比賽,對他們二人來說意義非凡,因為這是他們作為新組合第一次參與世界大賽。


    他們打得屬實不算太順利,尤其是剛開頭就抽到了一對老將搭檔。


    雖說這對老將在實力上不如他們二人,可是蘇怡笙的身體狀態明顯受到了生理期的影響,這就像是給他們的比賽之路增添了重重阻礙。


    比賽開始後,他們大比分領先,已經達到了2:0。


    在第三局開局的時候,更是取得了5:0的領先優勢,這原本是個非常好的開端。然而,對手並沒有就此放棄,反而像是突然覺醒了一般,發起了猛烈的反擊,竟然連續追回了4分。


    蘇怡笙對於自己沒頂住那個旋轉球頗為懊惱,她緊握著球拍,眼睛裏滿是不甘。


    她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仿佛被激怒了一般,隨時準備再次發起進攻。


    喬楚覃看到她這個樣子,趕忙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試圖讓她平靜下來。


    “沒事,沒事!再來!”


    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像是有一種安撫人心的魔力。


    說著,他的視線下垂,仔細打量了一下她的麵色,眼神中帶著詢問,仿佛在說:“暫停?”


    蘇怡笙原本怒氣衝衝的眼神,在抬眼看見喬楚覃的那一刻,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樣,神奇地收斂了那股“殺意”。


    她歪了歪頭,這個小小的動作就表示她答應了喬楚覃的提議。


    喬楚覃看到她的回應後,立刻回身向肖指示意。


    肖指站在場邊,一直關注著他們的情況,看到喬楚覃的示意後,心領神會地叫了暫停。


    “沒事啊,小妮兒你留一點體力。楚覃你盡量前三板扛下來,能一板拉死就一板拉死,別給他們反撲的機會!穩住啊!”


    蘇怡笙仰頭喝著保溫杯裏的溫水,溫熱的水流順著喉嚨緩緩淌下,讓她那因為疼痛和懊惱而有些緊繃的身體稍稍舒緩了一些。


    她放下保溫杯,抬眼看向喬楚覃,輕輕舔了舔下唇,那幹裂的嘴唇因為這個小動作而有了些許潤澤。


    她的眼裏盡是對勝利的渴望,那是一種深入骨髓、不容置疑的渴望,“我想贏!”


    喬楚覃正拿著毛巾擦著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察覺女孩視線,手上擦汗的動作不由自主地滯了滯。


    他直直地看著蘇怡笙的眼睛,那眼神裏的熾熱和堅定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穿透了他的內心。


    他看懂了她眼神中蘊含的意味,鄭重其事地對著她點了點頭,“好!”


    十五分鍾後,3:0!蘇怡笙、喬楚覃橫掃對手晉級!


    他們一起配混雙的那些年,這樣彼此互為對方兜底的時刻實在太多了!


    “喬楚覃。”


    “嗯?”


    男人側目,看清她眼底的感慨。


    “看著她們想到自己了?”


    蘇怡笙沒有否認,“以前挺好的~”


    “會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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