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閉的大門被打開,閃光燈即時閃起。


    蘇怡笙被晃了一下,下意識閉緊雙眸。


    喬楚覃將人隱於身後,護著她快步經過擁擠的人群。


    逐漸昏暗的通道,人聲變得遙遠。


    “喬楚覃。”


    “嗯。”


    “喬楚覃,我有事跟你說。”


    “嗯。”


    “喬楚覃,你······”


    “蘇怡笙,你很吵。”


    女聲在昏暗中戛然而止,蘇怡笙垂下眼眸眼角晶瑩很快被風吹散。


    通道的盡頭男人倚在車門,看清來者喜出望外!


    “喬楚覃?你同意······”


    下一刻,蘇怡笙出聲打斷。


    “汝安哥!”


    齊汝安一怔,思忖幾秒。看向喬楚覃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轉向蘇怡笙。“你?沒告訴他?”


    喬楚覃挑眉,眉間盡是不悅,眼風淩厲的將人上下打量。


    齊汝安微微頷首,沒有多言。


    蘇怡笙怎會感知不到喬楚覃溢出的怒意,上前一步扯了扯他衣角處。


    “哥哥,這是齊汝安。”


    “嗯。”喬楚覃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你住哪?”


    “跟你們同一間酒店,我送完她三小時後的航班。你,可以放心!”


    同是男人,喬楚覃眼底的慍怒實在熟悉。


    喬楚覃看了一眼蘇怡笙,沒再多言徑直轉身離開。


    車輛行駛在路上,蘇怡笙注視著窗外掠過的風景。


    腦海裏卻滿是今日那亮的晃眼的白光,這樣被圍聚的日子真是久違了!


    “怡笙。”


    蘇怡笙聞聲看向一側的人,“怎麽了?”


    “你不打算告訴喬楚覃嗎?”


    齊汝安餘光看向女孩,“你拒絕專業化的治療,執意回國。難道不是為了他嗎?”


    “沒有為了誰,”蘇怡笙右手指尖微微發顫,但很快左手手掌覆於右手手背。


    “即便無關愛情,他也是你哥哥不是嗎?”


    蘇怡笙喉間苦澀腥甜,聲音如雲浮在半空。“是啊,再不濟也是哥哥······”


    大巴車上一片昏暗,僅有後排的喬楚覃處閃著亮光。


    男人帶著藍牙耳機,聽著王於的語音方陣。


    “兒子啊,笙笙今天去找你了。你們見到了嗎?你記得提醒她吃藥,囡囡前兩天夜裏不知怎的發燒。那溫度高的嚇人都病蔫了,你當哥哥的看著她點兒啊!”


    “還有啊,囡囡不知怎的。也不愛吃飯,不愛吃東西~你多留意一些啊,再瘦下去就要脫相了都!”


    王於絮絮叨叨,喬楚覃倒是耐心一條條點開聽完。


    “見到了,後天一起回國。”


    發完消息,喬楚覃按熄屏幕,開始閉目養神。


    抵達酒店,喬楚覃下意識的環顧一圈大堂搜尋有無她的身影。


    無果後,捏了捏後脖頸回了房間。


    比賽結束,明天是自由活動時間。


    吳泛敲開男人的門,“明天休假,怎麽安排?”


    喬楚覃當著男人麵套上恤衫,捏起房卡,打開門。“走不走?不走給你關裏麵。”


    “什麽點兒了,你去哪?”


    喬楚覃不言語,點開了王於的奪命語音。


    “楚覃,你去看看囡囡是不是又發燒了?她說跟你住一家酒店,我把房號發給你!”


    囡囡?吳泛挑眉,“蘇怡笙發燒了?”


    喬楚覃按亮電梯按鍵,“不知道。”


    “那你去吧,我找秦毅去!”


    “嗯!”


    站在1102門口,喬楚覃撥通了女孩的電話。


    電話鈴聲依稀從內裏傳來,卻遲遲沒有人接通。


    咚咚咚,男人再次敲門。“蘇怡笙?蘇怡笙?蘇怡笙開門!”


    半晌,房間內突然傳出一陣清脆響亮的玻璃碎裂聲,那聲音就像是平靜的湖麵被猛地投入了一顆巨石,“嘩啦”一聲,緊接著是玻璃碎片散落一地的“劈裏啪啦”聲,在寂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突兀。


    喬楚覃的心猛地一緊,他的眼睛瞬間瞪大,三步並作兩步敲門的手變得用力急促,“蘇怡笙?蘇怡笙?笙笙?”


    滴的一聲,門被打開了。


    入目人卻好像是一片搖搖欲墜的樹葉,麵色蒼白不見一絲血色。發尾的水珠不斷地滴落,一滴接著一滴······


    她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進行一場艱難的戰鬥,那起伏的幅度很大,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似乎下一刻便要支撐不住而暈倒在地。


    喬楚覃手臂環在她腰腹處,接住身形踉蹌的女孩。


    他的手臂能清晰地感受到女孩身體的顫抖。“笙笙?”


    手掌覆上她額前,燙人的溫度讓他一時驚慌。


    “怎麽燒的這麽厲害,帶藥了嗎?”喬楚覃蹙眉心疼得眼眶泛紅,將人環抱起快步放至床沿。


    “燒成這樣,不知道吹幹頭發嗎?”喬楚覃騰出手想給隨行隊醫發消息拿藥,卻被人製止。


    “我剛剛吃了退燒藥。”女孩微微抬眼,那雙眼眸裏滿是疲憊與虛弱,睫毛隨著呼吸輕微顫動仿佛下一秒便要入眠。


    喬楚覃不可聞的歎了口氣,走進浴室拿出電吹風。將人挪出了些,轟隆隆的聲音伴著熱風響徹在她耳邊。


    蘇怡笙指尖微涼,卻在閉眼的前一瞬努力扯住了喬楚覃的衣角。


    “哥哥,今天陪我······”


    她的呢喃,被淹沒在這熱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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