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言看著洛清把一桌的食物吃了個七七八八,才允他去看藍臻。


    二人推門進去,藍臻還在熟睡,洛清坐在床邊探了探他的脈。


    “如何?”卿言輕聲問。


    “已無礙了。”洛清放下心來。


    “怎的還不醒呢?”卿言皺了皺眉。


    洛清笑了笑,用雙指在藍臻的脈門上下輕輕一點,藍臻立即從床上坐起身來。


    “洛清,你是要我的命嗎?”


    “昨日我費心費力的救你,還搭上了一半的內力,真是不識好歹。”洛清笑嗔道。


    “你都醒了為何裝睡,知不知道大家都在擔心你。”卿言生氣的在藍臻的肩上落下一拳,卻控製了力道。


    “有小言兒擔心我即可,不需要他。”藍臻笑嘻嘻地捉住卿言的手,握在掌心裏。


    卿言抽了抽手,藍臻握得更緊了。


    “你放手。”卿言薄怒。


    “不放。”藍臻臉皮厚。


    “你怎的如此孩子氣。”卿言又用力抽了抽手。


    “那你便當我是孩子好了。”藍臻仿佛沒聽見一般,逮著機會就撒嬌。


    卿言聞之,驚訝得眼珠都要奪眶而出了,不由得嗔他:“你,你,堂堂昭王殿下,怎的越活越回去了。”


    “那,小言兒喜歡嗎?”藍臻眨著眼睛嘻嘻一笑。


    我喜歡你個鬼!卿言腹誹,不雅的瞪了他一眼,懶得理會,轉而問洛清:“可還需要做些什麽助他恢複?”


    “墨葵花蕊藥性極佳,也不損身體,他體魄強健,將養個兩天就好了。”洛清道。


    “胡說,將養兩天怎麽夠,我可是傷了元氣,怎麽也得十天半個月才能恢複如初。”藍臻把卿言的手環在自己的腰上,又伸手環抱住她,“我要小言兒親自照顧。”


    卿言推了推藍臻,藍臻就是不撒手,卿言對他的要求也充耳不聞,隻跟洛清說話:“這墨葵雖是聖藥,卻也嬌氣得很,就沒有什麽需要忌口的嗎?”


    洛清搖了搖頭:“墨葵花蕊入藥與花瓣不同,日常食物不會與之相克,卿卿大可放心。”


    卿言點了點頭,吩咐墜兒去備膳。


    等二人說完,藍臻依舊厚著臉皮把將卿言抱了個滿懷。


    洛清看藍臻如此行徑,笑著搖了搖頭:“給你配幾副藥調理調理,卿卿也剛痊愈,你少惹她生氣。”說完,起身出去了。


    洛清一走,藍臻便更肆無忌憚了,原本抱著卿言的手在她的背上摩挲著。


    被碰觸地不適讓卿言有些微惱,她大力推開藍臻,把他摁在床上躺下:“你好生休養,等痊愈了再來招惹我也不遲。”


    藍臻再欲起身,此時,門外墜兒請見。


    “公主,七廬中七間涼房均已備好。”墜兒又貼近卿言,附耳道,“七星居中,探衛布置得尤為妥帖。”


    墜兒的言下之意便是讓卿言入住七星。


    “不,七星安置不變,其他六間涼房均加強護衛,同七星一般妥帖,咱們住風軫。”卿言吩咐。


    “可公主,風軫是尾房。”墜兒擔心。


    “無妨,去吧。”卿言揮了揮手。


    “那,昭王殿下住哪間?”墜兒問。


    “自然是跟你家公主一間房。”藍臻迫不及待的回答。


    “公主。”因著卿言對藍臻的態度,墜兒並不理會。


    “按他說的做,去吧。”卿言應允。


    墜兒這才得令轉身。


    “滿意了嗎?”卿言看著藍臻,床上的人心情明顯大好。


    “滿意。”藍臻躺在床上,嬉皮笑臉地去拉卿言的手,因著衣袖的束口被解開,藍臻整個手臂露了出來,卿言發現,他伸長的左臂上赫然一道半掌長的刀傷。


    “怎麽回事?”卿言趕緊去握藍臻的手。


    “我到晉州後第三天就遇偷襲,現在想來該是司徒煥的家臣,當時他卻是假扮藍靖手下,我一時大意,信以為真,便沒有告知你和洛清。”藍臻說得雲淡風輕。


    “所以,你的意思是,司徒煥早就知道,在化縣與我一起之人不是你而是洛清?”卿言頓覺事有蹊蹺。


    藍臻坐起身來,卿言給他墊了個腰靠,讓他舒服些,藍臻對卿言這樣的伺候很是受用。


    “前日裏我見到司徒雷,似是證實了一些想法。”藍臻繼續說,“或許司徒雷已背叛司徒錦一脈改投司徒煥,而司徒煥與我有隙,定是要與藍靖一丘之貉,若是藍靖能登大寶,他便是有從龍之功。”


    卿言仔細想了想,聽藍臻這麽一說,所有事情就對得上號了。


    司徒雷易容成慕葉,而由劉啟卓引見,事敗後故意用藍臻拋棄司徒錦,他抱打不平為說辭,想必是不願暴露自己已是司徒煥手下的身份,可想而知,劉啟卓背後之人定是藍靖,而晉王也牽扯其中,看來是藍鬱倒台後,晉王又急不可耐的與藍靖勾結,藍靖懼怕藍臻的勢力,而晉王要拉卿言下堂,藍臻此時以和親名義成了卿言的側駙馬,晉王與藍靖合作便理所當然了。


    卿言把想法與藍臻簡要說了說,藍臻點了點頭:“以我對藍靖的了解,除了我的命,晉王定是給他許了極具誘惑的承諾,否則以藍靖的貪婪,我一個和親的皇子,還不至於讓他忌憚到動用那麽多死士。”


    “莫不是峪安和峪山礦區?”卿言猜測。


    “你給我的新式兵器均由峪山礦區運出,想必也是沒有瞞住藍靖,被他一一知曉了。”藍臻道。


    “所以,我那個賣國求榮的皇叔就許諾他,若是榮登大寶,必將峪山礦區贈予,還連同礦區中的淬刃術。”卿言登時氣憤不已。


    藍臻拍了拍卿言的手安撫她:“別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晉王是你的皇叔,若不是叛國謀反這等十惡之罪,你父皇便沒有理由對他痛下殺手,現下他自作孽不可活,隻要將證據收集完善,晉王便無可遁逃。”


    “哪有這麽容易,這些事情都隻是猜測,要有實質證據,還得有人證物證。”卿言蹙眉。


    “快了,藍靖若是知道我此時還跟你待在化縣逍遙快活,他定是坐不住,要麽再派一個司徒雷過來,要麽就是知會你的皇叔晉王動手了。”藍臻笑道。


    “我已讓聆風閣放出風去,雞血石和玉佩都在你手裏,藍靖此次恐怕是要下死手了。”卿言擔心道。


    “所以,你要的人證物證這不就來了。”藍臻哈哈一笑。


    “你——”卿言一時語塞,此事雖藍臻亦深陷其中,可終究位於漩渦中心的是大齊權利之爭,現下他以自身為餌,顯然是在護著她,此前因著身體受損內力僅剩一半,所以遇襲受傷,如今雖已恢複,可卿言仍舊擔心。


    “今日你就隨我住進七廬的風軫,寸步不離直至東南邊陲之事解決為止。”卿言歎聲。


    “寸步不離?小言兒是要跟我睡一張床嗎?”藍臻眼睛一亮,嘴角弧度掀得老高,眼神中止不住的曖昧溢出。


    又是這個調調,卿言無可奈何,幹脆迎了上去捏著藍臻的下巴:“對,昭王殿下不敢了嗎?”說完,在藍臻的唇上狠狠親了一下,揚身而去。


    藍臻顯然沒料到卿言會有如此行徑,愣了一瞬才回過神來。他用手指輕觸了一下自己的唇,聽到卿言留下一句話:“不敢就早點說,我另作安排。”


    藍臻噙著笑,心道:小言兒,你想要的,我都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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