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旅長,保證完成任務。”孫銘鄭重地回應道。


    其實,一團此時隻剩下炮手了,連迫擊炮也隻有兩個人操作,其他人都去幫助運輸物資了。但是,孫德勝覺得,不把帶來的彈藥發射出去,有點對不起戰士。其他戰士都參加了戰鬥,而他們一直在這裏掩護,沒有發射一枚炮彈,會非常影響他們的情緒。同時,按照計劃,他們戰鬥後也不會影響撤退。


    擲彈筒一個人操作,慢一點也無所謂。一個團有一千二百個擲彈筒,36 門迫擊炮。一個擲彈筒一分鍾發射五枚特製彈藥,全團就是六千枚。一個鬼子大隊營地落上三千枚含有 150 克炸藥的榴彈,起碼可以把這個大隊打得半殘。再加上 18 門 80mm 迫擊炮,兩人發射,一分鍾最少可以發射 18 枚。三百多枚迫擊炮彈擊中連綿的帳篷,也夠鬼子受的。最後這個鬼子大隊能有幾個人站著,就很難說了,那樣的話,他們哪還有精力去追擊騎兵部隊呢?


    但事實上,迫擊炮每分鍾 18 發炮彈隻是理論射速。在發射炮彈後,還要不斷矯正,一分鍾能發射五發炮彈就很不錯了。擲彈筒也是如此,所以說,實際上,低於五分鍾炮擊,是達不到理想炮射效果的。


    三點半的時候,三個連的偵察兵都完成了任務,消滅了兩個鬼子步兵大隊和一個鬼子的偵察聯隊。孫德勝站在鬼子營區的外麵,看著偵察連將繳獲的各種物資都往汽車上裝。兩個鬼子大隊的板車上也裝滿了東西,由三團和二團派出的會趕馬車的戰士,用大馬車裝著滿滿的武器彈藥和物資快速駛出來。


    直到三輪車和汽車從後麵駛出營地,竟然也沒有一個鬼子過去看看。為什麽偵察聯隊和步兵大隊這麽大動靜,竟然沒有鬼子過去詢問呢?其實,偵察聯隊和其他步兵聯隊是不一樣的,他們肩負著偵察的任務,所以,他們的行動規律不能和其他步兵大隊一樣,這是很正常的。不然,摩托車、汽車的聲音,早就引來了鬼子其他地方的巡邏隊。


    三個偵察連長見旅長還在這裏,都跑過來。一連長說:“旅長,我們繼續吧!現在才三點半,我們最多半小時,再消滅三個鬼子大隊再撤退,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以後想這樣消滅鬼子就很難了。他們一旦提高警惕,我們偷襲就很難得逞。”


    孫德勝看看手表,真是三點半。最難的偵察聯隊都打掉了,再消滅三個大隊應該沒有問題。於是說道:“你們從 12 點就開始作戰,到現在已經連續三個多小時了。你們精力夠嗎?這可不是平時訓練,出力流汗就可以。你們戰士精神始終處在緊張狀態,你們問問他們能不能行?”


    “不用問,旅長,我們都是把頭別在褲腰帶上的人,打死這麽多鬼子已經夠本。累一點,沒有人說什麽!同時,現在又不是以前的作戰方式,需要割喉。現在就是和訓練瞄準差不多,除了精神稍微緊張一點,戰士們沒有疲勞的跡象。你就下命令吧!”在白天,他們都做足了夜晚襲擊鬼子的準備工作,休息都很充分。孫德勝看他們三個連長都是精力充沛的。


    於是就說:“好吧!每個連隊再消滅一個大隊就撤退,不能再戀戰了!”孫德勝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但是,正如偵察連長所說,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未來不一定有這個機會,就拚一把。


    直到偵察連用三個鬼子大隊的運輸中隊的板車,將繳獲的三個鬼子大隊的武器彈藥和物資轉移,孫德勝懸著的心才放下來。孫德勝一看時間,已經四點十分,再有兩個小時就天亮。天亮前部隊必須進入密營地,否則會遭受鬼子航空兵的追擊。


    他馬上安排炮兵,等待二十分鍾後,就可以炮轟鬼子營地。等待二十分鍾,主要是為撤退的偵察兵留有時間。雖然,偵察兵都是騎馬,可大馬車的行進速度可沒有騎兵的速度快。孫德勝安排每個團炮擊一個鬼子步兵大隊,炮擊五分鍾後撤退。


    兩個團迅速運動起來,作戰的時候,騎兵帶的都是戰馬,即使是馱運迫擊炮的馬匹也是戰馬。這樣,撤退的時候,可以跟得上騎兵隊伍。


    又過了二十分鍾,隻聽:


    “咚!”


    “咚咚咚!”


    “吱!”


    “吱吱吱吱!”


    “轟轟轟轟轟!”


    ……


    鬼子的營地裏放出一片亮光,同時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音。鬼子營地裏冒出了一片片火光,這是繳獲偽軍的燃燒彈。以前他們騎兵隻知道有燃燒彈,但從來沒有使用過。這次繳獲後,都送過來。孫德勝批準每門炮可以發射五枚燃燒彈,第一,可以通過亮光確定目標,第二,可以讓鬼子損失更大。


    鬼子軍營裏不斷有斷肢殘臂飛到空中,燃燒彈引燃的帳篷給所有炮手指引了目標。隻要有動靜的地方就會有幾枚特製手雷打過去。


    迫擊炮是按照鬼子整個營區的標定逐步延伸炮擊的,不論是有沒有敵人,都要把整個營地覆蓋一遍,基本上就完成任務。但擲彈筒非常靈活,指哪打哪。這些擲彈筒手都是經過加強訓練出來的技術高手,所以,即便是一手掌著擲彈筒,一手放彈藥,也不影響精度。


    鬼子的大隊營地,就像血與火的煉獄,到處哭天喊地,哀嚎一片。


    五分鍾後,炮擊準時停止。迫擊炮手都用皮子包住滾燙的炮管,把迫擊炮掛在馬的兩邊,一匹馬身上掛兩門迫擊炮正好保持平衡,不影響行軍。專門定製的鐵架子也不會讓滾燙的炮管燙著馬匹。


    擲彈筒手更是輕鬆,他們把擲彈筒一個一個掛在馬兩邊,一匹馬可以掛十門擲彈筒,隻要稍加固定就可以。


    二團和三團迫擊炮響起的時候,一團負責監視的兩個鬼子大隊的人馬被驚醒,很多人跑出帳篷。一團長一看,不行,這樣鬼子容易跑出營區,就不好打了。馬上命令一團所有炮兵按照定好的標尺,也開始炮擊。迫擊炮被要求從營區的大門向裏延伸,擲彈筒也被劃定了目標區域。他們和二團和三團的亂打不一樣,各自負責各自的目標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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