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有!我的一個鄰居在紫林溝山下。在他結婚那天,他的新娘在洞房中被土匪紫林王給搶去了。他告官不成,覺得沒臉回去,便留在介休做點小生意,專門打鍋爐餅。他一定可以為你們帶路。”青年警察情緒激動地說道。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對鄰居遭遇的同情,以及對土匪行徑的憤怒。可以想象,那個可憐的鄰居在經曆了如此悲慘的事情後,內心該是多麽的痛苦和絕望。


    “好,你去把他找來,我會給他耽誤生意的補償。”周文果斷地說道。他深知,要剿滅這股土匪,找到一個熟悉地形的人帶路至關重要。


    年輕的警察走後,周文讓電報員給帶隊前往孝義的代理投擲連連長蔡少山發電報,詢問蔡少山能否消滅孝義城一個大隊的鬼子和一個營的偽軍。周文原本計劃把這邊瑣碎的事情處理好後,就帶領炮兵排和機槍排前往孝義,配合蔡少山的投擲連拿下孝義城。然而,現在這批土匪的存在,比鬼子還可惡,關鍵是他們對道路暢通的危害太大。周文思慮再三,決定親自帶隊剿滅這股土匪。


    半小時後,年輕的警察才將他所說的那個人帶了過來。周文抬眼望去,隻見這個人猛一看像四十歲的模樣,可仔細一瞧,也就是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由此可見,媳婦被人搶走這件事對他的打擊有多麽巨大。他的麵容憔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痛苦和無奈。


    “你原來在老家是幹什麽的?姓什麽?”周文問道。


    “俺姓陸,叫陸川,是陸家莊人。警察局的陸副局長也是我們村的,而山上的紫林王是他們近房堂兄弟。他們狼狽為奸,禍害百姓。長官,請你為我們做主。”這個漢子哭訴著說道。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悲憤和渴望,希望周文能夠為他和鄉親們討回公道。


    “我是問你以前是幹什麽的?”周文再次問道。


    “長官,以前俺是打獵的。”陸川回答道。


    “紫林溝土匪的情況和地形你了解嗎?”周文繼續追問。


    “長官,俺太了解了。俺五歲就跟著俺爹打獵,閉著眼都能走出山。”陸川自信地說道。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對這片山林的熟悉和熱愛,也讓人感受到他作為一個獵人的勇敢和堅韌。


    “紫林王的山寨就一條路嗎?有沒有後路?”周文關切地問道。


    “上山是一條路,後山是懸崖,但也不是不能上下,用繩索就可以上下。下山就可以到另一個山上。但後麵的懸崖太陡,一般人很難上去。有一次我用甩鉤上去,險些被土匪發現,虧我溜得快才逃過他們的追殺。”陸川詳細地介紹著山寨的地形。他的描述讓人對山寨的地形有了更清晰的認識,也為周文製定作戰計劃提供了重要的依據。


    “山上有什麽建築?有沒有山洞什麽的?”周文又問道。


    “山上的山寨內都是建的草棚,沒有山洞。”陸川回答道。


    “那山有多高?”周文追問道。


    “長官,這我說不清楚,反正很高很陡,保安隊幾次都沒有攻上去。”陸川無奈地說道。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對保安隊的失望,也讓人感受到土匪的囂張和難以對付。


    “那你能不能從山下看清山上的土匪?”周文問道。


    “能,他們在山上的圍牆上站崗,我從山下就能看清,隻是我的套筒打不到他們,他們的槍卻能打到我。”陸川回答道。周文心中有數,高度最高一千米左右,是迫擊炮和九二步炮的射程之內。


    “你想不想報仇,將山上的土匪都消滅?”周文問道。


    “長官,俺巴不得把他們殺得一個不留,他們都太缺德了。”陸川咬牙切齒地說道。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對土匪的仇恨,讓人感受到他報仇的決心。


    “你的槍法怎麽樣?”周文問道。


    “長官,俺的套筒能打多遠,俺就能打多準。俺打死兩個土匪,土匪把俺爹媽都打死了。”說完,陸川抹著袖子哭了起來。周文心裏咯噔一下,槍法有那麽神嗎?他不禁對陸川的槍法產生了懷疑。


    周文看到旁邊訓練場上五百米外,有一顆已經幹了的幾個葫蘆吊在幹藤上搖弋。便從戰士手中拿過步槍,壓上五發子彈,對陸川說:“陸川,你看那裏有幾個葫蘆,我這槍裏有五發子彈,你能把它們打下來嗎?”


    陸川擦幹眼淚,看向遠處的葫蘆,說道:“長官,那是六個葫蘆,我應該能打下五個。”盡管周文心裏不信,但還是把槍遞給了他。陸川接過槍,高興地說:“這是鬼子的好槍,我還從來沒有摸過,長官,我隻能試試。”


    陸川拿起槍雙手舉起,連瞄都沒有瞄,對著那個方向就開了一槍,一個葫蘆被打碎,剩下幾個葫蘆搖搖欲墜。隻見陸川快速拉動扳機,可是不知道如何推上去。周文接過槍給他示範一下,便交給他。隻見他快速指向葫蘆開槍,一個葫蘆應聲而碎。接著生疏地拉開槍機,推上去開槍,又一個葫蘆碎掉。最後的兩個葫蘆在藤蔓被振斷後墜下去,隻見陸川快速推上子彈等了兩秒直接開槍,兩個葫蘆在一條線上全部粉碎。


    “槍神”周文心裏暗自讚歎。一陣掌聲才把周文的思索拉回現場。這時,周文對消滅紫林溝的土匪,心裏有了一個大概的計劃。


    便對陸川說:“陸川,你現在準備帶我們去消滅土匪。將我們帶到山下後,你就帶著我們的一個排的步兵和一個機槍排,隱蔽在後山的懸崖下,等他們都下來後,你們再開槍,全部消滅他們。我們在正麵用炮轟擊他們,可以嗎?”


    “長官,太好了,我也要參加八路軍。”陸川興奮地說道。


    “好吧!我同意你參加八路軍,這支槍就歸你使用,以後你就跟著我,可以嗎?”周文說道。


    “謝謝長官!我一定跟著你好好打鬼子。”陸川堅定地說道。


    “長官,我、我能參加八路軍嗎?”一個年輕的警察結結巴巴地問道。


    “可以,你家什麽情況?做警察挺好的,未來我們政府也要警察。”周文說道。


    “不,我要參加八路軍打鬼子。我家原來在北平,一家人都沒了,都被鬼子害死了。我是投奔我的舅父來的,舅父也病死了,就我自己。”年輕的警察悲傷地說道。


    “好吧!你們兩人現在一起跟著我。”周文說道。


    “好的,謝謝長官!”年輕的警察高興地說道。


    這時,孝義方向的蔡少山代理連長發來電報,他們已經在從孝義到介休方向尋找到一個伏擊點。出孝義城三公裏後,一麵是山,一麵是平坦的沙地。現在已經距路麵三十米的沙地撅好了一千米的伏擊點。他們準備讓三百人射擊城門和城牆上的鬼子和偽軍,然後,引誘他們進入伏擊陣地。隻要消滅他們的主力,到時候,再請求炮火支援,打下孝義城。


    周文回複,中午十二點左右支援的炮火會到。如何作戰,自己拿主意,要以最小的代價取得勝利,盡量不要強攻,造成不該有的傷亡。接到電報的代理連長蔡少山高興地說:“終於有仗可打。”於是又盤算起來。


    周文電文發出後,就急令所有 92 步炮、37mm 速射炮、迫擊炮和重機槍全部裝車,帶上襲擊偽軍的六個班,便開車前往紫林溝。出城的時候,遇上龍鳳鎮戰鬥勝利歸來的那個步槍排,周文也帶上一起過去。本來擔心作戰人員不夠,這就解決了大問題。周文擔心土匪不顧一切衝下山,到時候就麻煩了,現在多了一個排就不一樣了,那可是十挺機槍、十個擲彈筒,外加一百多支步槍。看著機槍的彈藥手都背著三八步槍,知道這次收獲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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