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瞧您這說的啥話,您永遠是咱們的團長,這不,一得空我就趕忙來看您了。您瞧,我給您帶啥來了?”劉錚邊說邊打個手勢,讓車輛開進被服廠。


    幾十個姑娘媳婦都好奇得很,她們還沒見過卡車呢,而且這車上裝了這麽多東西,可比騾馬車能裝多了。


    劉錚從駕駛室拿出裝著一千塊大洋和二十盒香煙的布袋,遞給李雲龍,咧嘴笑道:“團長,這點心意孝敬您的。”


    李雲龍接過布袋,手一沉,險些沒提住,他哪有劉錚那把子力氣,見劉錚輕飄飄提下來,還以為沒多重的東西。


    “啥玩意兒,這麽沉?”


    “給咱被服廠帶來一千塊大洋,另外給您帶了二十盒香煙、二十罐燒酒,孝敬您呐。”


    “哈哈哈哈,好小子,真他娘夠意思,老子嘴裏都快淡出鳥來了。你有心啦。”可李雲龍臉上的笑容忽地一收,說道:“哼,你小子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安的啥心?隻要在老子職權範圍內,能幫的老子幫你,職權範圍外,老子可不能再犯錯誤了。老子還想去前線殺鬼子,在這破針線窩裏,憋屈死老子了。”


    “團長,還給您帶了三千斤糧食、一千斤醃馬肉。”


    “你小子發大財啦?給我們這麽多,那你們團的戰士吃啥?”


    “團長,咱先把這幾車物資卸下來再說唄。”


    “行,等會兒你得陪老子好好喝幾盅,老子好久沒喝酒了。”


    劉錚和李雲龍對麵坐在炕上,麵前各倒了一碗酒,小桌上擺著一盤花生米、一盤土豆絲和一盤剛燒好的馬肉。


    李雲龍喝了口酒,咂咂嘴說道:“說吧!咱新一團現在啥情況?滿員了沒?他娘的,一千五百多人就剩二百多人,老子心裏苦哇!能咋辦?你也看到當時那情況,按計劃後撤雖說可能少犧牲點兒,可根本甩不掉鬼子的追擊,咱那時都快彈盡糧絕了,又被鬼子給包圍了。要是不幹脆從正麵衝出去,就算回到接應部隊那裏,他們也擋不住,損失隻會更大。


    現在倒好,把老子扔在這兒,唉!不提了。跟老子講講咱團最近咋樣?老子在這兒啥消息都沒有。”


    劉錚把李雲龍走後招兵、練兵的事跟他詳細介紹了一遍。


    “喲嗬,一下子發展到兩千五百多戰士了,還天天有肉吃,糧食也管夠。還是你小子有能耐,老子早知道你有這本事,早該讓你當這團長,老子給你當警衛員得了。你瞧瞧,現在這根據地也不安全,我這兒就幾十號人,老子就靠自己這兩把槍,要是有鬼子偷襲進來,那可就完犢子了。你說你們還招女戰士?”


    “是呀,團長,這些女戰士槍法可好了,有十二個被選進特戰隊了,五百米距離能打 95 環以上,厲害著呢。”


    “啥!五百米能打 95 環?真的假的?你咋訓練的?”一涉及戰術和技能的事,李雲龍立馬來了精神,他天生就是打仗的料,對軍事戰術感興趣得很。


    劉錚仔仔細細地把訓練、考核、實訓的情況給李雲龍講了一遍。


    “好、好,實彈射擊是關鍵,你那‘寧願九發子彈訓練,一發子彈打鬼子’的說法,老子讚成。可惜老子現在手底下沒兵。”


    “我說團長,您這兒兵還少哇?好歹也有幾十個吧?”


    “都是些婆姨姑娘,能頂啥用?”


    “誰說婆姨姑娘不能打鬼子?你們不給槍,咋打鬼子?”這時,一個紮著武裝帶,透著股幹練勁兒的女人大步走進來,邊走邊說道。


    “這……”劉錚愣愣地看著穿著花棉襖、紮著武裝帶,手裏不停地轉著四個雞蛋的幹練姑娘走到他們麵前。


    “李團長,聽說您有客人,我煮了四個雞蛋給你們。”


    “哎呀!秀琴呐,你家就那一隻雞,還指望著賣了換鹽,咱老爺們可不興這麽矯情。”李雲龍對姑娘說道,又轉頭對劉錚說:“劉團長,這是趙家峪村的婦聯主任。”


    “你叫什麽?”劉錚驚訝地問道。


    “劉團長,俺叫楊秀琴。咋啦?還有別人也叫秀琴嗎?”楊秀琴大大方方地問道。


    “沒有、沒有,你們這兒缺鹽嗎?要是缺的話,回頭我再給你們送點兒過來。”


    “不用、不用,劉團長,俺們自己能掙錢買。”


    劉錚沉思片刻,對李雲龍說:“李團長,你們這被服廠一個月能生產多少套棉軍裝?”


    “撐死也就一千套,咋的,你小子想要?我隻能在我權力範圍內批給你二百套。”


    “那可不行,我們一個月至少要一千套。”


    “那我也沒那生產能力啊!再說了,我們這是師部的被服廠,也不能全給你。”


    “李團長,我可以組織全村人幫你們做軍裝,我們閑著也是閑著。”


    “那可不成,你們都有自己的農活和別的事兒要幹。”


    劉錚說道:“李團長,您看這樣成不,我們團裏出原料,兩套軍裝一塊大洋的加工費,不占用你們被服廠的人力,您幫著組織生產就行,根據地的老鄉都可以接活兒,你們隻負責裁剪分發和結算,用你們的人,一樣給工錢,您覺得咋樣?”


    “好哇,劉團長,你要多少人,我保證給你招多少人。不過喂雞喂豬掙不了幾個錢,你這工錢給得太多啦。”


    “李團長,您看呢?”劉錚試探著問李雲龍,他看到李雲龍眼神一閃,心裏知道這事兒能成,但就是不清楚李雲龍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劉團長,這要是來個千把人,一來沒那麽多設備,二來沒那麽多廠房,三來安全也是大問題。要是被特務發現我們這兒有這麽多姑娘媳婦,那可就麻煩大了。”


    聽話聽音,劉錚立馬明白李雲龍的心思,便說:“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做出來的服裝每套一塊大洋,其中半塊給被服廠當經費,您隻需出半塊給老百姓當加工費。沒場地,我給您送帳篷來,機器設備我也盡量給您采購過來。另外,我再給您一部分武器彈藥,讓大家自衛用,這樣行不?”


    “劉團長,要是你們新一團能買到鹽巴和糧食,那我們的加工費能給我們鹽巴和糧食這些生活用品嗎?現在家家戶戶都快吃不上飯啦。”楊秀琴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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