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認識我?”


    李長卿眉頭皺起,目光中多了幾分淩厲,跟著警覺起來。


    他對二人並沒什麽印象。


    隻是她們身上似乎有莫名的氣息,說不上來但頗有些神秘。


    “我們不是軒轅山莊的人,認識或者不認識都不會與你為敵,且放心!”


    其中一人回應,隻表達了沒有敵意,卻不曾透露身份,更多了一分神秘色彩。


    這兩個女子,一個叫離殤,一個叫勿哀。


    九歌門弟子。


    李長卿從神王宗出來,途中曾遇到過九歌門門主古東流,有過一番不歡而散的對話。


    當時離殤和勿哀不在跟前,故而,李長卿並不認識她們,但她們卻認識李長卿。


    當日在河邊,李長卿對師尊出言不遜,二人頗為生氣,認為此子太過狂傲。


    此刻吃了李長卿的東西,又不好擺臉子,瞬間覺得肉不香了!


    “能走到此處,想必熟知荒原地形!”


    李長卿並不相信。


    他們靠著軒轅止水給的地圖,曆經數日,才走到這裏,其防衛之嚴,可想而知。


    如她們觀景般行走在荒原,愜意且隨心,哪像不熟悉地形的。


    “天下沒有我們不可去之地!”


    離殤淡淡說了一句,語氣極為尋常,聽入耳中卻又有極度的自信。


    “是麽?”


    夜靈兒也不相信,更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說話的同時夜靈兒身形閃動,瞬息而至,伸手抓離殤的肩頭。


    離殤顯然沒有夜靈兒快,手掌剛要觸碰到她時,手掌與她肩膀的距離忽然多了兩寸。


    夜靈兒驚奇地咦了一聲,發現離殤的身體極為怪異的晃動,距離變得忽遠忽近。


    她驟然將大聖氣息鋪滿,覆蓋可達十數丈之遙,這才輕輕落在她肩膀。


    離殤搖頭笑了一聲,李長卿的命真好,居然有這麽強的紅顏知己,“姑娘年紀輕輕便有大聖修為,當真了的!”


    “你的修為僅是神遊境,如何做到的?”


    事實擺在眼前,夜靈兒還是不願相信剛才的情形,離殤的功法實在過於匪夷所思。


    但她隻是神遊境確定無疑。


    修行界稀奇古怪的事,司空見慣,但剛才發生的情形,她還是捉摸不透,為何呢?


    “你用的是功法,我用的是術法,自然可以做到!”離殤平靜回複。


    “術法?”


    夜靈兒眉頭輕蹙,麵上露出疑惑,“凡界也有術法?那不是仙人手段麽?莫非……”


    離殤搖了搖頭,“我二人亦是修士,略懂點術法的皮毛而已!”


    功法和術法的區別在於,功法修煉的是人體與天地的融合,可牽引天地間得力量。


    術法修煉的則是天地規則。


    若做個比喻,修煉功法抵達一定境界,掌可碎石,是為力道。


    修煉術法,則是破解石頭形成的起源,把石頭凝聚的規則破了,石頭自然化為齏粉。


    另外,修行界使用法器,除依賴法器本身的力量,還倚仗持有者本身的境界。


    李長卿用以後神龍王鼎,卻不能將其力量發揮到極致,正是如此。


    據傳言,仙人用的是法寶,隻需與本主相連便能發揮其力量,並不需要境界。


    夜靈兒聞言,更對離殤和勿哀的身份,表示懷疑,“你們從化外神秘之地而來?”


    離殤搖了搖頭,又點點頭。


    “都去過,但都不是我們來的地方,我們是沒有來處,也沒有去處的人!”


    李長卿聽她們說話,頗有玄機,但說來說去跟沒說一樣。


    他示意夜靈兒不必再問,因為問不出什麽。


    隻要不是敵人即可。


    與此同時,這種說話風格似曾相識,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聽過。


    “兩位姑娘所為何來?”


    李長卿佯裝放下戒備,漫不經心地吃著烤肉隨口問道。


    “去接一個人,軒轅山莊的軒轅止水!”


    離殤如實說道。


    李長卿神情一頓,軒轅止水,隨即哈哈笑了一聲道,“原來在軒轅山莊有故交,難怪能輕易進入荒原!”


    勿哀吃掉了李長卿遞來的烤肉,仍是意猶未盡,伸手又切了一片。


    “我們不認識軒轅止水,隻不過,多年前師尊給了他父親一塊令牌,告知他,如果想修行可激發令牌!”


    “未曾料到,軒轅信誠激發了令牌,卻是讓自己的女兒跟隨師尊修行!”


    李長卿了解了大概,笑道,“兩位姑娘使用的術法極為奇特,軒轅姑娘能拜入尊師門下,當真是福報!”


    勿哀卻不以為然,“我師門隻有我們兩個弟子,就算軒轅止水能跟師尊修行,那也是不記名弟子!”


    “況且,還得觀察她夠不夠資格!”


    此時,離殤想起當日李長卿的態度,不鹹不淡一句,“師門不會輕易傳授別人功法!”


    “天下就是有些人自以為是,有機緣得遇高人指點,卻以為自己多厲害,失之交臂!”


    李長卿聽她隱有所指,以為說的是軒轅信誠,便沒有發表意見。


    勿哀見他沉默不語,隨即問道,“公子也是來會故交的?”


    古東流曾說過,李長卿是天選之人,九歌門的使命,便是扶持天選之人,完成偉業。


    這次能在軒轅上相遇,不知是巧合,還是天意,少不了回去跟古東流稟報。


    古東流上次在河邊相遇之後,曾說過,等到合適的機會,他們便該出山了。


    不知這次相逢,是不是師尊說的機會。


    李長卿素來謹慎,但從離殤和勿哀身上並未感受到半分敵意,反而有同袍的親近感。


    於是對她們並未有隱瞞,其實沒必要隱瞞。


    “我乃是大周帝朝六皇子,如今官居鎮魔司九部統領,此次進亂魂山,是查一個命案!”


    “那凶手乃是亂魂山暗盟的人,所以遭到了圍堵,想在軒轅山借條路!”


    離殤和勿哀對視一眼,沒有師尊的令,她們不方便幹涉天選之人。


    離殤嗯了一聲,沒有接茬。


    麵色平淡,心中卻駭然,亂魂山的實力,她們是了解的,李長卿居然要挑戰暗盟。


    莫非師尊所言,天下將亂,是因他而已?


    如果真是這樣,師尊說的機會,確實已經到來了,她們該下山了。


    李長卿觀二人神色,欲拒還迎,便沒有接著往後說。


    經過一陣比較沉默的氣氛,二人謝過他的款待,走到一邊休息。


    到了第二日分別。


    李長卿等人要翻過盤龍崗,離殤二人確實走的另外一條路。


    行出不遠,看到暗中有守衛,李長卿躲在一顆大石頭後麵看過去。


    離殤二人身形一閃,就行守衛旁徑直走了過去,那守衛好像沒看到似的。


    連夜靈兒都目瞪口呆,“凡界總有支離破碎的仙人傳說,這身法,有點像縮地成寸呢!”


    “若有機緣,總能相逢,我們走吧!”


    李長卿等人往盤龍崗而去。


    ……


    另外一邊。


    軒轅信誠在雲嘯的建議下,對荒原放開了一條口子,允許修行界的人進入,但需在規定的範圍內行動。


    從不接納外人的荒原,迎來了千百年來,最熱鬧的一次。


    最先進入荒原的,是青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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