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卿手中握著一張地圖,軒轅止水給的。


    按圖索驥,順利進入荒原。


    夜靈兒往周遭看去,怪石嶙峋,杳無人煙,一路上順利的,根本不像傳說中的軒轅家。


    她指著地圖,輕笑一句,“軒轅止水未免太實誠了,地圖畫得夠詳細的!”


    按照提圖指示,他們順利避開了荒原的重重防衛,直接往軒轅湖而去。


    甚至有些守衛就在十幾米遠的地方,與他們擦肩而過。


    辛雪宜與夜靈兒不同,她是個老油條。


    “軒轅家向來是神秘之地,軒轅止水把這麽機密的地圖交給長卿,不覺得奇怪麽?”


    夜靈兒滿不在乎,開句玩笑,“管她有什麽用意,沒準軒轅止水看上六皇子殿下了呢!”


    李長卿聽她隻是玩笑,言語中竟一點醋意都沒有,頗有些失望。


    “辛前輩說的是,我看軒轅止水行事,像是個闖慣江湖的人,心思很細!”


    至於她的用意,李長卿一時半會猜不透,初次見麵便覺得軒轅止水有指尖江湖的灑脫,眉間意思苦楚,恰似萬千心思凝聚。


    在鷹澗外阻攔她回軒轅山莊的蘇七,分明跟她相熟,而且並沒下死手。


    如果所料不差,蘇七軒轅山莊的人,必是軒轅山莊發生了不願讓她參與的事。


    “沒錯,軒轅止水給長卿地圖,估計不全是報答,或許,放我們進來有別的用意!”


    辛雪宜猜測,事出反常必有妖!


    夜靈兒看了看他倆,“想不明白的事,幹嘛要去想呢,事情發生了,解決就是了!”


    二人齊齊扭頭,看著夜靈兒。


    “幹嘛這麽看我?”


    夜靈兒反倒覺得他們很奇怪。


    李長卿苦笑一聲,這個夜靈兒被築夢宮保護得太好了,空有一身修為。


    江湖險惡,這還不明白?


    “沒事,隻是覺得你,很可愛!”


    李長卿岔開話題,撩撥一句,他要是有夜靈兒大聖修為,就不用想太多了。


    世上能敵的過她的人也有,但能困住她的人卻鳳毛麟角。


    夜靈兒聽言,瞪他一眼,“油腔滑調!”


    倒也不是看不慣,可愛這個詞用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築夢聖女身上,多少損及威嚴。


    她不想讓人覺得,她這個聖女很幼稚!


    當然,夜靈兒能當聖女,不是真幼稚,很多事哪能看不明白,隻是覺得沒必要。


    她這次出來,就是卸下聖女的身份,肆意遊玩一番,自然是怎麽盡興就怎麽來。


    說完徑直往前走去,氣鼓鼓的樣子,更在枯燥的行程添加了一抹靚麗。


    此時,他們正穿越一處叢林,出於隱秘的考慮,無法禦空,隻能步行往軒轅湖。


    軒轅止水給的地圖,安全是安全,但繞來繞去甚是繁瑣,又得翻過山林,又得穿越戈壁,估計得幾日的行程。


    路上倒是多了些玩笑的時間,李長卿難得放鬆神經,享受與夜靈兒相處的日子。


    即將出林子的時候,將近黃昏,從林子邊緣看下去,就是荒原的腹地。


    隻是看了一眼,立時感覺有股沉重而古老的氣息翻湧。


    “暫且休息一夜,明日再趕路吧!”


    李長卿從一塊大石上跳下來,尋了一處藏身之地,點燃篝火,烤一隻野味。


    在香氣與夜氣當中,彼此在篝火映照中,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起來。


    ……


    軒轅山莊。


    “爹,山莊傳信,讓我回來,必是莊中發生了大事,為何讓蘇七阻攔我回來?”


    軒轅止水質問父親軒轅信誠,言語間頗有些不解,甚至輕蔑。


    軒轅山的軒轅氏說來是亂魂山的坐地戶,比暗盟的曆史要悠久得多。


    山主軒轅老祖閉關修煉,要破帝境,自此不問山莊事物。


    本就派係林立的軒轅山莊,爭奪莊主之位的明爭暗鬥愈演愈烈。


    軒轅信誠是嫡長房,本是繼承莊主的第一選擇,可惜素來淡泊名利,不爭不搶。


    任由二房的軒轅信義和軒轅信禮胡來,他們對長房毫無敬意,動輒便是嘲諷。


    至於修行資源,長房反而是最少的。


    軒轅止水最是看不慣父親唯唯諾諾,十四歲時一氣之下,離開軒轅山莊,闖蕩江湖。


    五年來還是第一次回軒轅山莊。


    “既然出去了,何必回來,在江湖上闖一個名聲不好麽!”


    軒轅信誠隻是一個勁的嘮叨,至於軒轅老祖為何召她回來,卻隻字不提。


    “你永遠是這樣,被人踩在腳下,連大氣都不敢喘,真以為把我氣出軒轅山,便能不被二房三房小瞧麽!”


    軒轅止水說著說著,淚水流了下來,幼年時受的委屈,盡數湧了上來。


    軒轅信誠看女兒悲傷的樣子,心如刀割,還是隱忍地說道,“讓你離開軒轅山莊,都是為你好,日後你便能明白!”


    “我不明白!母親死的時候,你也是這般無動於衷,嫌我性子烈,怕惹事,愣是關了我半年之久,現在我回來了,又怕我惹事?”


    軒轅止水滿臉通紅,經過五年遊曆江湖,她早不是當年,更不可能因父親懦弱,委屈自己。


    “隨你怎麽想,就算你回來了,我也會想辦法將你弄走!”


    平日裏懦弱慣了的軒轅信誠,罕見地流露出一股決絕。


    “這事,由不得你!”


    他隨後歎息一聲,仿佛說給自己聽。


    “父親,女兒已經長大了,很多事,您做不了我的主!”


    軒轅止水壓下心中的悲憤,直勾勾地盯著父親的眼睛,滿是執拗。


    軒轅信誠與她的目光相接,流露出極為複雜的神情,隨即一片黯然地避開了。


    說起軒轅信誠,在幼年時,號稱軒轅家的修行奇才,十幾歲便如神遊天境,差一點就神遊入聖了。


    隨後,中了魔咒一般,境界狂跌,不到一年時間竟修為盡失。


    再之後,母親趙氏離奇死亡,軒轅信誠備受打擊,從此不再習武,轉而埋在故紙堆裏,研究起了學問。


    二十歲時,迎娶了劉氏,一年後生下軒轅止水,不足百日,劉氏也一命嗚呼。


    自此軒轅信誠算是徹底萬念俱灰,斷了再娶的念頭,跟軒轅止水相依為命。


    “會有人帶你走的!”


    軒轅信誠自言自語,全然不顧軒轅止水眼中的憤怒和失望。


    “我說過,我的事情,我做主,既然回來了便要參與山莊的事,將我大房該有的,全都奪回來!”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哎,止水,你從來不理解父親,這回真不能讓你任性!”


    他的手從袖子中伸出來,握著一枚漆黑的令牌,上麵寫著三個字:九歌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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