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瑾曦哪敢怠慢，穿好衣服，隨便攏了攏頭發便跑了出去，平時幾乎連麵都照不著的人突然在深夜出現，本身就意味著天快塌了。
客廳裏除了夏震，柳濡梅，還有明七與明十一，俱都神色凝重。
“稟小主子，剛才咱們收到國公府密報，雍王反了，燕北王也反了！”明十一沉聲說道。
“什麽？這二人是同時反的？”明瑾曦驚得從椅子上跳起來。
雍王謀反是意料中事，隻是這回竟然連燕北王也跑出來湊熱鬧，大周朝有事，意味著她的父親忠國公又該上戰場拚命了。最要命的是雍王的封地離京都不過兩日路程，這消息傳到他們手裏怎麽也得四五天時間，如今京都是什麽情況不得而知。
當初她答應嫁到東越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希望她母親能萬無一失地生下弟弟，如今皇帝的毒有沒有徹底解除還不知道，卻又反了兩票人。
柳濡梅接口道：“燕北王病重，哪有心思謀反？依我看應是他那幾個爭世子位爭紅了眼的兒子們搞出來的事。”
“不錯，燕國公府打的旗號便是勤王，雍王頭天反，燕國公府第二天便跳出來說要派大軍上京都勤王，這是司馬昭的心，路人皆知的事情。”
“郡主，調我與孟豐臣二人回京都的軍令也到了，現在是京都有難，我們的家人都在那裏，我們要立刻收拾東西回京！”夏震的臉上的憂色最濃，皇帝曆來倚重夏後，這回皇帝體弱，許多軍國大事不用想肯定是又得落到夏後頭上，再加上他還有兩個女兒。對京都安危的擔憂夏震不比明瑾曦的少。
明瑾曦顧不得多想，立刻吩咐網娘，愛花去備車，青姑姑與寶珠回房去收拾東西。
“正好大家都到齊了，省得我再一個一個地請！”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響，門外響起汪奇澤的聲音，走到門口的網娘隻抬頭看了一眼院子便拉著愛花退了回來。
“院子被包圍了！”網娘退到明瑾曦身後小聲說道。眾人齊齊變色，戒備的目光投向緩步而來的汪奇澤。
“看來京都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就不用我再囉嗦，”汪奇澤一直走到明瑾曦身邊才停下腳步，然後回頭再看看臉色陰沉的夏震，“夏後在宮中獨木難支，夏將軍理當早日加師，再說夏將軍已經將郡主與公主送到東越邊界，任務也算完全了。”
“宮中還沒有消息傳來。不能證明你的解藥是否有效，所以這婚事當延後！”明瑾曦搶先開口說道。
汪奇澤卻看著明瑾曦笑了，“曦兒太小看大表哥了，大表哥從小便守信誠實，從無失信於你之事。既然說好兩國聯姻，我給皇上解毒。那張方子就絕對沒有半點水分。所以大表哥勸曦兒不要幹傻事，好不容易才為皇帝求得解藥，卻又讓人給砍了腦袋。嶽母大人也不得不冒險突圍。”
“你到底想說什麽，別繞彎子，我聽不懂！”
“若五日後曦兒不能成為我的王妃，意味著東越與大周的這場聯姻失敗，那麽我東越十萬好男兒將誓雪此辱，夏將軍與那位孟將軍恐怕就沒辦法回師勤王了！”
明瑾曦差點沒有一口老血噴出來，夏震的臉色更是難看到極點，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脅！失信毀婚這借口可比雍王偽造先王聖旨，汙蔑皇上不是龍種，還有燕北王攻城掠地的勤王借口名正言順多了。
室內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雍王，燕北王的謀反已經讓大周朝岌岌可危，如果再加上個東越國。大周朝的覆亡真的就在傾刻間。
孟豐羽手下有五萬漠南軍，夏震帶走的是京都周圍的駐軍，這二人若能及時回防，大周朝或許還有勝算，一旦這兩處人馬被牽製，便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雍王與燕北王聯手吞食大周，搞不好東越也能趁機分得一杯羹。
“大表哥這回的籌謀的確令人驚豔，我明瑾曦嫁得心服口服，我們在楓葉山莊也休息得夠久了，明日我們便啟程去福州城吧！”明瑾曦愣了半晌，最終自嘲一笑，抬頭說道。
夏震痛苦地喊道，“郡主，請三思！”
“三思？六思如今也隻能是這種結局了，夏震，我母親便拜托於你了！”明瑾曦又對著明十一說道，“兩位先生，請你們也立即帶人隨著夏將軍回京都，在這種非常時刻府裏不能沒有你們兩個，府中與父親的聯係也一刻都斷不得，還要告訴我母親，請她千萬保護好自己與弟弟，不要擔心我們，我與義兄，嫂子，還有網娘他們將來一定會回去看望她的！”
明七與明十一含淚對眾人抱拳說道：“郡主保重！各位保重！”說罷迅速轉身離去。
夏震的理智終於戰勝情感，當著汪奇澤的麵上前兩步，深深凝視明瑾曦，像要將她的樣子永遠印在心裏，“郡主保重，夏震相信你我定有重逢之日，我會留下一千精兵供你調遣，東越這裏便交給郡主了。”
“不用一千，五十人足矣！”明瑾曦回頭看向汪奇澤，“東越國十萬好男兒難道還保護不好一個王妃？”
“曦兒放心，”汪奇澤卻是直接抓住明瑾曦的手，“大周是你的娘家，我動誰都不可能動我王妃的娘家人！不過曦兒卻可以隨我去西越皇宮逛一逛，據說那裏的風景比楓葉山莊還美！”
這是告訴眾人，東越隻想趁機拿下西越，暫時不想打大周的主意，夏震臉色稍緩，再次不舍地看一眼明瑾曦，毅然轉身離去。
青姑姑對柳濡梅打個眼色，幾人悄悄退出客廳，隻餘下明瑾曦與汪奇澤。
明瑾曦的淚水奪眶而出，她不過是希望一家人平安和樂地活著，為何就這麽難？
汪奇澤將明瑾曦拉到椅子上坐下，自己也坐到她的對麵，遞出一張繡著蘭花圖案的白色絲帕，“放心，京都附近四大營最少還有六萬精兵，隻要將領沒有叛變，雍王那個廢物沒那個本事攻入京都，燕北軍隻是虛張聲勢，真正的燕北軍仍然掌握在老燕北王手裏，燕輝那點子人馬一時半會兒還無法與雍王匯合，戰場形勢一旦僵持下來，還是朝廷的勝算大一些。”
明瑾曦不接帕子，“這件事與你有多少關係？”
汪奇澤看著麵前梨花帶血的小表妹，有一點好笑，又有一點心痛，“曦兒不會真以為這兩人謀反是我挑動的吧？大表哥目前還真沒有這麽大的本事，大表哥隻不過是常與他們做生意，從他們所購物品中知道一點他們互相勾結的秘密，再根據他們的動向大概推測出了他們的起事日期，然後稍加利用而已！”
“你給我那皇帝舅舅的解藥配方真的有用？”這才是明瑾曦最關心的，如果沒有了皇帝，他們這些人的努力都是白費，不如趁早撒手，誰有本事誰去坐那龍椅便是。
“實際上，我在京都時給你們那張配方就已經將你們皇上的毒大部分都解了，最後一張隻是清餘毒和大補的。”汪奇澤的聲音中帶有算計成功的得意，讓明瑾曦有一種將他那張見不得光的臉揍扁的衝動。
明瑾曦仔細一想也放了一點心，東越自始至終的目的都是想吞並西越，大周與燕北王打得兩敗俱傷或者僵持不下都對他們大大有利，至少這兩個有能力收拾他們的鄰居再也沒精力盯著東越的一舉一動，所以汪奇澤就算想要韓元亨的命，也不會是在這個時候。
汪奇澤見明瑾曦不接他的帕子，竟然主動伸手過來給她擦眼角未幹的淚。
汪奇澤泌涼的手指觸到明瑾曦滾燙的麵頰，引起明瑾曦一陣奇異的痙攣，趕緊一掌拍開汪奇澤的手，略帶慌亂地站進來說道：“我要去睡了！”
明瑾曦離開了很久，汪奇澤仍坐在椅子上發呆。
東越公開吞並西越，汪家終於能堂堂正正地稱帝，而不是偏安一隅的小王。父親與母親，還有自己從小的願望便是娶回明瑾曦做媳婦，也馬上就要實現，為何沒有汪奇澤自己想象中的那般興奮，反而從心底湧出一股深深的疲憊將他包圍？
青姑姑站在門外徘徊，她心中的擔憂終於成了現實，明瑾曦與汪奇澤到底還是湊到了一起，而且大周一日不寧，明瑾曦便一日不敢輕離東越，從前那些一旦皇帝毒除便逃離的謀劃轉眼成空。
長公主對她們夫婦恩重如山，明瑾曦也視她如親人，青姑姑不能想象和忍受明瑾曦在東越受委屈，可又無計可施，好在據她暗暗觀察和女人的直覺，汪奇澤似乎對明瑾曦還是有些不同的，所以她需要確定汪奇澤的真實想法。
怎麽辦？問還是不問？
“青姑姑有話和我說？”汪奇澤實際上早就發現了明瑾曦身邊這位最貼心的侍女，因不知道來意而沒有冒然出聲，直到青姑姑在院子裏來回走了十幾趟才驚覺，這位青姑姑一定有不好開口的事想與他說。
客廳裏除了夏震，柳濡梅，還有明七與明十一，俱都神色凝重。
“稟小主子，剛才咱們收到國公府密報，雍王反了，燕北王也反了！”明十一沉聲說道。
“什麽？這二人是同時反的？”明瑾曦驚得從椅子上跳起來。
雍王謀反是意料中事，隻是這回竟然連燕北王也跑出來湊熱鬧，大周朝有事，意味著她的父親忠國公又該上戰場拚命了。最要命的是雍王的封地離京都不過兩日路程，這消息傳到他們手裏怎麽也得四五天時間，如今京都是什麽情況不得而知。
當初她答應嫁到東越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希望她母親能萬無一失地生下弟弟，如今皇帝的毒有沒有徹底解除還不知道，卻又反了兩票人。
柳濡梅接口道：“燕北王病重，哪有心思謀反？依我看應是他那幾個爭世子位爭紅了眼的兒子們搞出來的事。”
“不錯，燕國公府打的旗號便是勤王，雍王頭天反，燕國公府第二天便跳出來說要派大軍上京都勤王，這是司馬昭的心，路人皆知的事情。”
“郡主，調我與孟豐臣二人回京都的軍令也到了，現在是京都有難，我們的家人都在那裏，我們要立刻收拾東西回京！”夏震的臉上的憂色最濃，皇帝曆來倚重夏後，這回皇帝體弱，許多軍國大事不用想肯定是又得落到夏後頭上，再加上他還有兩個女兒。對京都安危的擔憂夏震不比明瑾曦的少。
明瑾曦顧不得多想，立刻吩咐網娘，愛花去備車，青姑姑與寶珠回房去收拾東西。
“正好大家都到齊了，省得我再一個一個地請！”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響，門外響起汪奇澤的聲音，走到門口的網娘隻抬頭看了一眼院子便拉著愛花退了回來。
“院子被包圍了！”網娘退到明瑾曦身後小聲說道。眾人齊齊變色，戒備的目光投向緩步而來的汪奇澤。
“看來京都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就不用我再囉嗦，”汪奇澤一直走到明瑾曦身邊才停下腳步，然後回頭再看看臉色陰沉的夏震，“夏後在宮中獨木難支，夏將軍理當早日加師，再說夏將軍已經將郡主與公主送到東越邊界，任務也算完全了。”
“宮中還沒有消息傳來。不能證明你的解藥是否有效，所以這婚事當延後！”明瑾曦搶先開口說道。
汪奇澤卻看著明瑾曦笑了，“曦兒太小看大表哥了，大表哥從小便守信誠實，從無失信於你之事。既然說好兩國聯姻，我給皇上解毒。那張方子就絕對沒有半點水分。所以大表哥勸曦兒不要幹傻事，好不容易才為皇帝求得解藥，卻又讓人給砍了腦袋。嶽母大人也不得不冒險突圍。”
“你到底想說什麽，別繞彎子，我聽不懂！”
“若五日後曦兒不能成為我的王妃，意味著東越與大周的這場聯姻失敗，那麽我東越十萬好男兒將誓雪此辱，夏將軍與那位孟將軍恐怕就沒辦法回師勤王了！”
明瑾曦差點沒有一口老血噴出來，夏震的臉色更是難看到極點，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脅！失信毀婚這借口可比雍王偽造先王聖旨，汙蔑皇上不是龍種，還有燕北王攻城掠地的勤王借口名正言順多了。
室內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雍王，燕北王的謀反已經讓大周朝岌岌可危，如果再加上個東越國。大周朝的覆亡真的就在傾刻間。
孟豐羽手下有五萬漠南軍，夏震帶走的是京都周圍的駐軍，這二人若能及時回防，大周朝或許還有勝算，一旦這兩處人馬被牽製，便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雍王與燕北王聯手吞食大周，搞不好東越也能趁機分得一杯羹。
“大表哥這回的籌謀的確令人驚豔，我明瑾曦嫁得心服口服，我們在楓葉山莊也休息得夠久了，明日我們便啟程去福州城吧！”明瑾曦愣了半晌，最終自嘲一笑，抬頭說道。
夏震痛苦地喊道，“郡主，請三思！”
“三思？六思如今也隻能是這種結局了，夏震，我母親便拜托於你了！”明瑾曦又對著明十一說道，“兩位先生，請你們也立即帶人隨著夏將軍回京都，在這種非常時刻府裏不能沒有你們兩個，府中與父親的聯係也一刻都斷不得，還要告訴我母親，請她千萬保護好自己與弟弟，不要擔心我們，我與義兄，嫂子，還有網娘他們將來一定會回去看望她的！”
明七與明十一含淚對眾人抱拳說道：“郡主保重！各位保重！”說罷迅速轉身離去。
夏震的理智終於戰勝情感，當著汪奇澤的麵上前兩步，深深凝視明瑾曦，像要將她的樣子永遠印在心裏，“郡主保重，夏震相信你我定有重逢之日，我會留下一千精兵供你調遣，東越這裏便交給郡主了。”
“不用一千，五十人足矣！”明瑾曦回頭看向汪奇澤，“東越國十萬好男兒難道還保護不好一個王妃？”
“曦兒放心，”汪奇澤卻是直接抓住明瑾曦的手，“大周是你的娘家，我動誰都不可能動我王妃的娘家人！不過曦兒卻可以隨我去西越皇宮逛一逛，據說那裏的風景比楓葉山莊還美！”
這是告訴眾人，東越隻想趁機拿下西越，暫時不想打大周的主意，夏震臉色稍緩，再次不舍地看一眼明瑾曦，毅然轉身離去。
青姑姑對柳濡梅打個眼色，幾人悄悄退出客廳，隻餘下明瑾曦與汪奇澤。
明瑾曦的淚水奪眶而出，她不過是希望一家人平安和樂地活著，為何就這麽難？
汪奇澤將明瑾曦拉到椅子上坐下，自己也坐到她的對麵，遞出一張繡著蘭花圖案的白色絲帕，“放心，京都附近四大營最少還有六萬精兵，隻要將領沒有叛變，雍王那個廢物沒那個本事攻入京都，燕北軍隻是虛張聲勢，真正的燕北軍仍然掌握在老燕北王手裏，燕輝那點子人馬一時半會兒還無法與雍王匯合，戰場形勢一旦僵持下來，還是朝廷的勝算大一些。”
明瑾曦不接帕子，“這件事與你有多少關係？”
汪奇澤看著麵前梨花帶血的小表妹，有一點好笑，又有一點心痛，“曦兒不會真以為這兩人謀反是我挑動的吧？大表哥目前還真沒有這麽大的本事，大表哥隻不過是常與他們做生意，從他們所購物品中知道一點他們互相勾結的秘密，再根據他們的動向大概推測出了他們的起事日期，然後稍加利用而已！”
“你給我那皇帝舅舅的解藥配方真的有用？”這才是明瑾曦最關心的，如果沒有了皇帝，他們這些人的努力都是白費，不如趁早撒手，誰有本事誰去坐那龍椅便是。
“實際上，我在京都時給你們那張配方就已經將你們皇上的毒大部分都解了，最後一張隻是清餘毒和大補的。”汪奇澤的聲音中帶有算計成功的得意，讓明瑾曦有一種將他那張見不得光的臉揍扁的衝動。
明瑾曦仔細一想也放了一點心，東越自始至終的目的都是想吞並西越，大周與燕北王打得兩敗俱傷或者僵持不下都對他們大大有利，至少這兩個有能力收拾他們的鄰居再也沒精力盯著東越的一舉一動，所以汪奇澤就算想要韓元亨的命，也不會是在這個時候。
汪奇澤見明瑾曦不接他的帕子，竟然主動伸手過來給她擦眼角未幹的淚。
汪奇澤泌涼的手指觸到明瑾曦滾燙的麵頰，引起明瑾曦一陣奇異的痙攣，趕緊一掌拍開汪奇澤的手，略帶慌亂地站進來說道：“我要去睡了！”
明瑾曦離開了很久，汪奇澤仍坐在椅子上發呆。
東越公開吞並西越，汪家終於能堂堂正正地稱帝，而不是偏安一隅的小王。父親與母親，還有自己從小的願望便是娶回明瑾曦做媳婦，也馬上就要實現，為何沒有汪奇澤自己想象中的那般興奮，反而從心底湧出一股深深的疲憊將他包圍？
青姑姑站在門外徘徊，她心中的擔憂終於成了現實，明瑾曦與汪奇澤到底還是湊到了一起，而且大周一日不寧，明瑾曦便一日不敢輕離東越，從前那些一旦皇帝毒除便逃離的謀劃轉眼成空。
長公主對她們夫婦恩重如山，明瑾曦也視她如親人，青姑姑不能想象和忍受明瑾曦在東越受委屈，可又無計可施，好在據她暗暗觀察和女人的直覺，汪奇澤似乎對明瑾曦還是有些不同的，所以她需要確定汪奇澤的真實想法。
怎麽辦？問還是不問？
“青姑姑有話和我說？”汪奇澤實際上早就發現了明瑾曦身邊這位最貼心的侍女，因不知道來意而沒有冒然出聲，直到青姑姑在院子裏來回走了十幾趟才驚覺，這位青姑姑一定有不好開口的事想與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