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張文龍和師父、查幹、老李、拔都幾個蒙古人先到了陳府,四哥自己趕著馬車在後麵。


    他們先到陳府,要商量一下細節。


    陳龍和陳二爺,陳森木,陳山木早在陳府門口等著,翹首以盼。


    一陣馬蹄聲近,幾人到了陳府門前翻身下馬,見過陳龍和陳家幾兄弟,這時陳山木看見老李和查幹已經沒有恨意了。


    這些人是來幫陳家玩命的,幫救回侄子,也許還能搶回來那些青銅器和金條。陳山木即使是個紈絝子弟,也知道好歹和輕重,他對查幹和老李心存感激 。


    大家把馬拴進馬棚,跟著陳龍進了內府,陳龍家裏陳龍讓丫鬟南喬倒上茶,他沒有讓其它丫鬟進來,這南喬是自己家養大的,聽見談話沒事,其它的丫鬟和家丁不好說。


    禍起蕭牆,現在陳龍更加謹慎。


    大家落座,陳二爺把詳細經過講了一遍,大家都很氣憤,也都擔心孩子安危,紛紛表示肝腦塗地也會幫忙,六爺也感謝了一下陳府對女兒和徒弟的照顧。


    最後陳二爺把張文龍的想法部署說了一遍,六爺和查幹非常吃驚,有點不相信這小子居然會排兵布陣了,還都是安排的這些幹爹,師父,大爺……


    但是仔細思考這小子的部署,看似有點風險,幾乎完美,隻有這樣,才能知道綁匪去了哪裏,知道放不放孩子。


    “對,車上藏兩個人帶著槍。”


    “我和梁風躺在車裏。”


    餘猛站起來說道。


    陳二爺點點頭,就他倆身材適合,還年輕出手迅猛,張文龍是六爺的徒弟,藏在車裏很危險,一被發現可能就被洋槍打死,他不能讓張文龍進去。再說功夫他也不如餘猛和梁風,餘猛勇猛。梁風,有風一樣的飛刀……


    陳龍本來孤立無援,忽然看著屋裏一下子這麽多好漢,精神一振,心情舒暢,連連大笑,


    “好,好!我相信你們能救回我孫子,不說客套的了,大家辛苦了!”


    這老頭不磨嘰,很少說虛偽的客套話。


    他除了瘦弱咳嗽,身體不好,舉手投足,豪氣飛揚,一點不拖泥帶水!


    大家謙遜了一下,都心裏打定主意幫陳家救回孩子。


    再說,他們也很恨洋人!那是晚清,百年裏三次鴉片戰爭,八國聯軍,英法聯軍還燒了圓明園,國人對洋人實在沒有好印象,仇視洋人。


    “還敢來江南綁票,笑話一樣,不殺了他們難解心中之恨!”陳龍說道。


    六爺聽陳龍說殺掉綁匪洋人,沒有回答,畢竟殺人的事事關重大,他以為隻是救回孩子,東西給綁匪,就完事了……


    這是金陵,還是洋人,搞不好弄出國際紛爭,他久居京城,考慮的事情比較多。


    “對,救回孩子,殺了他們這些綁匪!”


    老李站起來大聲說道。


    六爺看見老李的眼神,馬上想起來老李的老婆孩子被綁匪綁架過,還被送到了金陵天王府,孩子被射死了,這是老李一生的痛。


    老李恨綁匪,更討厭洋人。


    六爺看見老李擺著手比劃著說話,那隻手上斷了兩根手指,是為自己鋒城斷的。


    他不再沉默,站起來說道:“就聽李老哥的,救回孩子,殺掉他們這些綁匪,省的危害人間。”


    幾個蒙古人也都一起站起,紛紛表態。


    大家都群情激憤,摩拳擦掌。


    這時四哥的馬車到了,陳龍和陳家幾兄弟仔細看這馬車,經過改裝,上麵還一個天窗,鐵條固定,裝飾華美,木頭都是花梨木的邊框。


    裏麵座位下麵是兩個空的箱子一樣的結構,人坐在上麵當椅子,裏麵可以放貴重東西,還真能躺下個人,裏麵還放著六爺的一把改造過的抬槍。


    抬槍雖然沒有洋槍好用,換子彈退彈殼快,很笨重,但是威力巨大,裝的霰彈,一槍能放到好幾個。


    餘猛和梁風仔細研究了半天這個車的機關和如何從裏麵出來,仔細去看每個部件,他倆要躺進去,生死都交給這個馬車了。


    餘猛跳進去試了試還行,有點硌疼,他找來兩條棉被墊在裏麵,舒服了很多。


    梁風和餘猛每人拿了一把長刀和一把洋槍,壓滿了子彈,躺了進去。


    餘猛進去時還抱著那個厚鐵鍋。


    就在要蓋上蓋子時候,丫鬟南喬走了過來,對著餘猛哭著說了一句:“餘猛哥,你要活著回來,我等你。”


    餘猛心頭一熱,


    “傻丫頭,哭啥?哥,命大!去陪小姐去。”


    陳龍和陳二爺看了一眼南喬,


    “你先回去吧,不要亂出來,這幾天亂。”南喬低頭走開。


    打仗前要戰前動員鼓舞鬥誌,不能哭哭啼啼生離死別,不吉利。


    就在要蓋上木板準備放青銅器時候,六爺把車上鳥籠拿下來,喂了水和食物,重新掛在了車廂頂鉤子上。


    大家以為他要把鳥籠拿下來放在陳府,陳二爺心想,


    “這人也太愛玩了,打架還帶著鳥。”


    他不知道八哥一天不喝水會渴死,這八哥陪了六爺幾年了,走南闖北,走哪裏帶到哪裏。


    他那個表姐離開之後,這個八哥是經常能和六爺說幾句話的人。


    不,是動物……


    六爺對餘猛和梁風說道:“這個八哥會說話,會說好多句話,你們沒必要聽。


    但是你們到了那個綁匪說的放人地方,綁匪肯定下來搬車裏東西,或者綁匪把車趕到他們想藏匿財寶的地方,我們不一定跟得上,你們生死都是一瞬間的事!


    綁匪一定會來車廂搬東西,隻要他們拉開車廂簾子,這八哥有個習慣,看見陌生人靠近就會說:“爺,吉祥,爺,吉祥。”


    你們倆在裏麵一片漆黑,也不知道外麵情況,等綁匪真的搬下來這些青銅器,一定會發現車廂可疑,拔槍出來的時候,你們就危險了。


    所以到了地方,車停下,無論到哪裏,隻要綁匪來搬東西,車簾子一拉開,這八哥看見陌生人一說話,就說明綁匪進車廂了,你們就馬上打開蓋子跳出來開槍救人。


    我們在你倆上麵不放東西,這些青銅器都放下麵中間摞著,箱子外都裝了厚鐵板,被擊中了也傷不到裏麵青銅器。你們還可以放槍的時候也有些掩護和遮擋,因為對方有洋槍……”


    餘猛和梁風固然驚詫無比,陳龍和陳二爺幾人也都目瞪口呆!


    這個六爺的行為和心思太縝密,也太詭異了,考慮的細節,和做的事情讓人無法預料,又合乎邏輯……


    考慮的天衣無縫,每個點都考慮的很縝密,而且他對他的八哥習慣很自信,極度危險之下敢賭,難怪他是這小子張文龍的師父!


    用現在話說:這個八哥還是個信號彈……


    陳龍和陳二爺心裏更加高興,救回文照,多了很多信心。


    餘猛笑著對著八哥說了一句,


    “我的命交給你了,不要到時候看見陌生人不說話?”


    八哥賊溜溜的眼睛看著他,沒有說話……


    八哥隻對陌生人說那句話,剛才看餘猛和梁風半天了,往車上搬東西的時候餘猛總聊它,它都有點煩餘猛了……


    八哥的智商相當五歲孩子,可惜我曾經的那隻養好幾年了,僅一天在鄉下別墅晚上拿回鳥舍裏忘關窗子,被黃大仙吃了,我心疼很久,寫這本書開頭幾章的時候,我的八哥還陪著我,我躺在躺椅上寫著六爺,逗著八哥,寫著那第一章八哥會說話……


    大家商量一下,都每個人準備好武器,記住每個人要去的路口。


    四哥趕著馬車,張文龍拿著洋槍,背著那把短刀,坐車廂外四哥側麵的車板上……


    兩人拉著一車寶貝和金條,還有兩個活人,一隻八哥,晃晃悠悠的先出發,去了紫金山……


    陳二爺一身緊身裝束,他準備玩命了……


    江城,他都沒有這麽動過殺心,要不然很多死囚都會被他開槍打死。


    也隻有餘猛和張文龍生命危險時候他才開槍,死囚跑了的時候,自己人脫離了危險,他都沒有繼續開槍打那些逃生的死囚。


    今天,他想殺人……


    他背著槍,又背了把弓和箭袋,斜跨長刀,上了馬背。


    馬是白馬,衣是白衫,他這人愛幹淨。


    六爺也騎著馬,他背著那個改裝的抬槍,說是抬槍,其實基本類似霰彈槍,他回去又改良了一下,槍身更短,更精致,裝彈也沒那麽麻煩了。


    六爺就是懶,不笨。


    他喜歡研究琢磨東西,小時候都能自己設計遊戲和夥伴們玩,後來還幫著那個封疆大吏搞過兵工廠,生產過赫赫有名的漢陽造。許多年後,抗日時期,這個早就淘汰的漢陽造還幹掉多少鬼子。


    六爺也背了弓箭,斜跨長刀,馬是黑馬,衣是黑衫,一身黑……


    他不是喜歡黑色,而是黑色耐髒,平時沒人給他洗衣服,他又懶,黑色衣服穿的長久,不顯髒……


    老李和查幹幾人都是駿馬長刀,背著弓箭。


    老李不喜歡用弓箭,沒有帶,隻是腰裏插著老家拿出來的短刀,從陳府拿了一把彎刀。


    大家一束韁繩,戰馬一聲長嘶,前足立起,眾人對著陳龍和陳森木,陳山木,陳總管抱了下拳,策馬而去!


    人似猛虎,馬如蛟龍!


    內府的女眷們都沒有出來,陳龍不讓出來,怕哭哭啼啼的影響鬥誌……


    這是內府,這兩天已經沒有了家丁,外麵園子裏的家丁們聽見馬蹄聲出來看,議論紛紛……


    陳龍心裏雖然依舊擔心,但是看這些人有了點底氣,也想不過幾個綁匪吧,能有幾個人?


    是不是我們小題大做了?洋人怕什麽?我年輕時候在廣東不是也揍過?心中寬鬆不少……


    他回到房間,坐在椅子上,順手拿起那封信,突然發現這封信的紙,送來的時候被撕下過一截邊框……


    仔細看了看紙的厚度和工藝……


    這紙他認識,是他女婿經常用的紙,這紙特殊,定製的,市麵上沒有……


    他背脊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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