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文龍早早的起來,洗漱完畢,他拿著那本醫書去了陳二爺院裏。


    陳二爺剛剛起床,看樣子昨晚也沒休息好,睡眼惺忪,看見他進來招呼了一下。


    張文龍說:“二爺,這本書就是我從老家帶來的家傳的醫書,也許能治老爺的病。


    我們一走不知道幾天,放房間裏怕丟了,就放你這裏吧,等老爺回來再給老爺看。”


    陳二爺接過醫書,看書沒有封套書皮,紙張顏色都很舊,真是本有年頭的書,翻開看了幾頁,裏麵記載不少藥方,他也看不太明白,就合上書。


    他天天接觸古董,古籍善本也沒少接觸,隻是不喜歡讀書而已。


    看張文龍很有心,不禁欣慰的拍拍張文龍肩膀,笑了。


    他把書收好放進了內室,重新出來的時候,手裏拿著一把短刀,這刀在刀鞘裏,長不過十寸,像個匕首,很精致,他抽出短刀,瞬間一陣寒氣逼人,冷光凜凜。


    對著張文龍說:


    “不管老爺的病能否治好,你也是有份好心,不能白拿你一本書,還是你家傳的,這本書我讓人抄錄之後還給你,這把短刀就送給你了!”


    “這不能要,我不能收這把刀,再說我要刀也沒啥用,一本書也不值錢,不用抄了,我基本背下來了。”


    張文龍擺手推辭,他還真差不多背下來了,有些數字複雜的藥方沒事的時候也抄寫過。


    “收下吧!這把刀跟我十幾年,不是一把普通的刀。


    這是我早年請浙江龍泉一個高人工匠打製的,刀看著很小,也鑄造了一個多月,這是天上玄鐵打製,百煉成鋼,你看這花紋。”


    說著把刀遞給了張文龍,張文龍接過仔細一看,果然是一把好刀。


    青藍色的刀身上遍布美麗花紋,花紋不是畫上去和刻上去的,而是刀身鍛造時候自然形成。


    花紋流動如水波,飄逸如祥雲,感覺很神秘,更像是圖騰。


    刀柄是獨角鯨牙做成,白色的牙年代久了有點泛黃,柄上鑲嵌著兩顆大大的寶石。


    刀鞘金皮上雕刻著兩條螭龍,刀鞘是用純金包裹在一個紫檀刀鞘上做成,也鑲嵌著幾顆寶石,一看就是個價值不菲的寶物。


    張文龍把刀放在八仙桌上,堅決不要......


    他是真的不想要,從小就不占人便宜,是誠心的推辭。


    這次陳二爺沒有聽他的,拿起刀送回刀鞘,硬塞進他手裏,“拿住,不要掉了!你還年輕,以後闖蕩天涯有把短刀防身,也許用得著。”


    張文龍看陳二爺非常堅決的贈刀,也就不推辭了,感激地說:“謝謝二爺。”


    餘猛還沒有到,二人坐下聊天,


    “二爺這刀是玄鐵做的?玄鐵是不是天上的星星,這也能做刀?”他好奇。


    “能做兵器,明代正德年間,廣西南丹有星墜落如雨,濺落十裏山穀。


    老百姓以為是天上掉銀子,爭相去搶,其實是天上玄鐵,百姓搜集很多,世間有些留存,前些年我就淘了一些。


    我請人打了這把短刀和三把長劍,鑄造需要經過幾十道鍛打工藝。


    鑄劍時所用的水,都是來自龍泉七星古井,傳說古代鑄劍大師歐冶子造劍,都取此井之水蘸火,才能鑄成天下名劍。


    這上麵的花紋就是玄鐵獨有特征,鑄造時玄鐵要糅合龍泉本地草鐵,才更堅韌鋒利,又要在一起千萬次鍛打錘煉,才能形成這樣如祥雲流水般的花紋。


    此刀吹毛斷發,削鐵如泥!也算世間利器!”


    說完抽出短刀,拔下幾根頭發,放在刀刃上,吹了一口氣,幾根頭發斷成兩截,飄落在地上......


    查幹這些天有點閑,也並不是每天都對著月亮吟詩作賦,時間長了,他也不好意思。


    六爺悶悶的自己喝酒,不關心查幹的情感世界。


    他覺得好笑,又有點惆悵,女人他也搞不懂,這是一個莫名其妙的物種......


    但是知道查幹對這個歌妓的感情注定鏡花水月,大夢一場。


    六爺每天和幾個蒙古人不醉不休,一是排解心中鬱悶,也是性格使然,他在等著,雞鳴寺見到黑炭,對了現在黑炭叫張文龍。


    好幾天過去了,幾人隻是在珍珠泉附近遊蕩,都不去城內,隻等著下月初一。


    平淡的過了幾天,六爺正在酣睡,一大早,查幹的一個手下闖進來,說查幹不見了,一天沒有回來,可能自己去了秦淮河。


    六爺一驚,正是打探金靴緊要關頭,查幹也這麽大歲數的人了,還出去自找麻煩,他有點生氣。


    連忙喊起來老李和四哥,和四個蒙古人一起去了秦淮河。


    查幹真的來了秦淮河,這些天抓耳撓腮的想念這個歌妓,不是因為她彈的琴唱的歌有多好聽,就是覺得一天不看見她心裏空蕩蕩的。


    雖然查幹的女人很多,但還是喜歡上她了,也許是愛。


    男人可能都是這樣,有時候一見鍾情於故事,有時候一見鍾情於偶遇,更多時候,一見鍾情於美色,查幹應該是見色起意.......


    查幹實在在城郊呆的寂寞,又覺得即是偶爾去聽下曲子也沒啥事,不可能就就被發現。


    陳府的人,已經認為他們幾人回了北方。


    這天早上沒有吟誦楊柳岸,曉風殘月,而是自己騎馬去了秦淮河,他直接去聽了......


    到了錦香樓,點了那個頭牌美女,那女的看見他眉開眼笑,


    “呦,大爺,怎麽這麽久才來,去哪了?”


    “出去辦事了。”


    “也不想我?”


    “想,很想,所以今天來了。”


    是不是所有男人和妓女見麵都這樣對白不得而知,反正他這樣說了。


    那個歌妓肯定對誰都這樣說,但查幹肯定極少這樣說,他是真想了。


    聽見這個歌妓說完,心裏很沉重,他居然感覺這女的可能對誰都這樣說......


    他點了常聽的幾首曲子,並不是多喜歡聽這幾首,主要其它的曲子不知道名字。


    要了酒,看著眼前這個彈琴的女人,他知道她就是個歌妓,以賣笑賣藝為生,這是她的職業,她沒有錯。


    可是查幹就是心裏不舒服,想把她帶回草原,不希望他喜歡的女人被人調笑,被人觀望像個商品。


    他心裏想著,不自覺入了神。


    歌妓察覺到查幹的反常,就停下來不再彈琴,


    “大爺感覺今天很多心事兒?”


    “是有心事,因為你。”


    “我?”


    “對,我想帶你去草原,去北方,我贖你。”


    “這……,大爺喝多了,玩笑吧?我不喜歡北方,我喜歡江南,喜歡這裏。”


    這女的可能沒相信查幹說的話,隨口應付幾句。


    查幹看了歌妓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冒著多大的風險來見一麵,她輕描淡寫的應付一下就結束了。


    她認為是玩笑,他認為是全部。


    查幹站了起來,他失戀了,這個歌妓不會跟他回草原。


    賣笑,她喜歡,也許這是她的本性。


    我記得我曾經一個女性朋友跟我說,不要和歡場的女人動感情,她們每天接觸各種各樣的男人,你傷不起.......


    查幹沒有那麽多感悟,他醉了,要清醒一下,但他今天也沒喝多少酒,為何這麽輕易就醉了?


    他站起來一陣眩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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