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綜上所述,這裏的詭異,最多不超過四階。”酒樓內,柳若曦自信滿滿地總結道,“而且還是尚未完全複蘇,比一般的三四階詭異要好對付得多,小牧子你這次簡直就是走了狗屎運!


    “現在唯一的難點,就是不知道那件詭物到底在哪裏。”


    蘇牧臉上露出笑容,能輕鬆一些完成考試,當然值得開心:“大概率應該是在紅袖坊裏。”


    柳若曦點頭表示同意。


    說話間,圍欄那邊的“客人”中發出一陣驚呼:“苒苒姑娘出來了!”


    嗖的一聲,麵前的柳若曦不見了蹤影,圍欄那邊又傳過來幾聲驚叫。


    “誰踩我頭?”


    “你個姑娘家家的,成何體統?”


    “這是誰家女娃?簡直有辱斯文!”


    蘇牧一看,隻見柳若曦扒著紅漆圓柱,整個人跟猴子一樣向舞台那邊張望著,絲毫不管下麵人的咒罵。


    柳若曦長得不差,甚至比剛才舞台上的那些舞者要高好幾個檔次,按理來說在場的都是老色批,不應該會如此激憤才是,但顯然,古代背景下,人們對於這假小子一樣的野丫頭,容忍度並不高。


    將一個拿起酒盅準備往她身上扔的人的胳膊抓住,蘇牧無奈道:“還不趕緊下來?都走光啦!”


    柳若曦雖然性子古怪,但到底還是個女孩子,聞言驚叫一聲,趕忙從柱子上一躍而下,落地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穿的根本就不是裙子。


    正要發作,卻被蘇牧先一步拉著跑下了樓。


    “咱們去紅袖坊!”


    根本不給她發飆的機會,蘇牧一句話就成功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紅袖坊內確實沒了座位,但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在把銀票和寶劍一起拍到桌子上後,三人成功得到了一個不錯的位置。


    紅袖坊內,燈火通明,絲竹之聲不絕於耳。苒苒姑娘的出場,如同春風拂過湖麵,激起了一陣陣漣漪。她身著一襲淡紫色的長裙,裙擺繡著金線,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仿佛夜空中閃爍的星辰。


    她的發髻高挽,插著一支精致的玉簪,簪上垂下的珠串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發出悅耳的叮咚聲。苒苒的麵容清麗脫俗,眉如遠山含黛,眼似秋水橫波,她的皮膚白皙如玉,仿佛可以透出光來。


    無論從哪一方麵看,這位苒苒姑娘都無愧花魁的稱呼,別說在墨染縣這種偏遠小縣城,就算是放到現實世界,和那些大明星相比都猶有過之。


    蘇牧和諸葛明才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緊皺的眉頭。


    就連柳若曦這個愛好別致的大小姐都沒了剛才的興致勃勃。


    苒苒姑娘美確實是美,但美得太不真實。


    不是說對方身上帶著仙氣仿佛仙女下凡塵,而是……看著很假。


    感覺就像是開了磨皮、美顏、濾鏡之後的照片,美是真的美,但假也是真的假。


    或許唯一可以聊以自慰的,就是沒有空間扭曲?


    此時苒苒姑娘正在舞台上表演才藝,她輕啟朱唇,吟唱著一首悠揚的古曲,聲音婉轉而富有磁性,每一個音符都像是精心雕琢的寶石,散發著迷人的光彩。


    歌聲中似乎蘊含著某種魔力,周圍的客人不自覺地沉醉其中,忘卻了時間的流逝。


    三人臉上的表情越發古怪,這些“古代人”或許發現不了,但他們三個“現代人”卻立刻就發現了熟悉的地方。


    苒苒姑娘的歌聲很好聽,但無論是穿透力還是平穩度,都好得有點不正常了。


    就像是有個音響在播放修好音的錄製曲目。


    當然,能當上花魁,苒苒自然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其舞姿更是曼妙無比,身體柔軟得如同沒有骨頭一般,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韻律和節奏感,仿佛是一隻在花間翩翩起舞的蝴蝶,又像是一朵隨風搖曳的蓮花。


    就是……為什麽跳舞還自帶舞台效果的?


    要不是周圍的環境不對,蘇牧都感覺自己是在看一場精心排練的現代表演。


    他們已經可以完全確定那件詭物必定就在紅袖坊內,而且最大的可能,是這位花魁的某樣物品。


    柳若曦喜歡美女是不假,但對包裝過於“豐盛”的“美女”沒有任何興趣,整晚都有些悶悶不樂。


    蘇牧和諸葛明才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當然不是沉迷,純粹是打發時間。


    “狂歡”一直持續到後半夜,客人陸續散場,蘇牧去方便的時候,在院子角落看到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


    老者穿著紅袖坊“龜公”的服飾,和其他“工作人員”的喜氣洋洋不同,這位老者滿臉愁容。


    蘇牧好奇之下過去攀談,還真讓他問出來點東西。


    老者自稱隻有二十五歲,但看著卻像五十往上,在紅袖坊幹了四年活。


    因為地處偏遠縣城,紅袖坊的生意其實很不好做,老鴇為此愁白了頭發,但在一年前,事情卻有了轉機。


    紅袖坊裏的姑娘們變得越來越好看,生意開始慢慢好轉,而且名聲也逐漸打了出去。


    再後來,紅袖坊的苒苒姑娘橫空出世,自此一發不可收拾,吸引得許多人不遠萬裏趕到墨染縣,就是為了一睹芳容。


    但“老者”卻跟蘇牧說,那個苒苒姑娘,其實原本隻不過是紅袖坊內一個負責端茶送水的小丫頭,長得雖然不難看,但也和美不怎麽沾邊。


    “老者”之所以發愁,是因為他“年輕”時也曾走南闖北,見識廣博,知道這世上有種叫詭異的邪物,他認為紅袖坊的變化應該就是邪祟所為。


    之所以留在這裏沒走,是因為他落魄時被老鴇所救,不忍恩人走上不歸路,想要做點什麽幫忙,但很可惜,老鴇看樣子根本不信他的話。


    當然,也有可能是不想相信。


    可惜“老者”雖然認定紅袖坊“轉運”是邪祟所為,卻沒查出什麽有用的東西,無論是老鴇、苒苒,還是坊內的其他姑娘,據他所說身邊都沒有任何看上去不對勁的東西。


    但“老者”倒也提供了另一個有用的信息,他見說不動老鴇,曾以擴大生意為由勸說老鴇將紅袖坊搬到大城市去,老鴇沒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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