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哥,醒醒,快醒醒!”


    蘇牧借住的客房內,村長愁容滿麵,看著床上滿頭大汗的蘇牧,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就在村長琢磨著要不要去找村裏的赤腳醫生來看看的時候,蘇牧終於醒了過來。


    “七寶明王保佑,蘇小哥你終於醒了!”


    聽著這熟悉的台詞,蘇牧腦海中有一瞬間的恍惚。


    “蘇小哥你到底怎麽了,怎麽叫也叫不醒,難道是水土不服?”


    村長絮絮叨叨地說個沒完,言辭雖然懇切,但聽在蘇牧耳中卻仿佛魔音灌腦:“停!我昏迷了多久?”


    村長臉上滿是驚愕:“昏迷?!小哥你不是自己回房間睡下的嗎?”


    此時蘇牧的狀態已經好轉了許多,聞言眉頭一皺:“昨天的晚宴,你們一群人打了起來,我不知道怎麽回事,就直接昏了……對了,當時商隊的人就在旁邊看著。”


    村長臉上的表情仿佛在聽一個荒誕的爛故事,滿是莫名其妙:“打架?村子裏大部分都是一群老頭老太太,我們?打架?而且哪來的商隊?小胡他們不是昨天才剛走嗎?”


    此時蘇牧才注意到,村長臉上“幹淨”得很,沒有任何鬥毆後的痕跡,但還是不死心地說道:“除了商隊的人,王秀才和他的書童應該也看到了!”


    一想到那兩個旁若無人“嗦粉”的家夥,蘇牧的嘴角微微抽動。


    這是得有多饑渴……這可是古代背景!


    村長越發摸不著頭腦:“王秀才是誰?小哥你該不會是睡迷糊了吧?”


    這下輪到蘇牧迷糊了,強忍著不適,幾步來到對麵的客房。


    打開門,客房內收拾得十分整潔,並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


    村長上了年紀腳步慢,趕過來時隻看到蘇牧站在門口發呆:“蘇小哥,你沒事吧?”


    說這話的時候,村長離著他有好幾米遠,臉上帶著小心,似乎是覺得蘇牧這是犯了癔症。


    『沒有?人呢?去哪了?』


    蘇牧的思維十分混亂,難道真的如村長所說,他把現實和夢境搞混了?


    還是……心靈感應能力的後遺症現在就出現了?


    他迅速將後一種猜想否定,且不說他把剛成為命星師,能力滿打滿算也才用了個位數的次數,不應該這麽快就出問題,否則吳仁他們早就會給出提醒。


    更重要的是,他擁有別人所無法具備的優勢和底牌,怎麽可能……等等,難道是這個能力的副作用?


    蘇牧胡思亂想的時候,村長的兒媳聽到聲音從廚房走了出來,虎子躲在她身後,怯生生地往這邊看著。


    此時蘇牧已經冷靜了下來,與其懷疑自身搞得疑神疑鬼狀態更差,不如先從外部原因找起。


    視線掃過虎子,蘇牧盡量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沒事,村長,看來的確是我睡迷糊了,給您添麻煩了,十分抱歉。”


    見他總算恢複了正常,村長雖然還是有所疑慮,但出於禮貌便沒再多說什麽。


    以沒有胃口為由拒絕了村長享用早餐的邀請,趁著村長外出、兒媳在廚房忙活、虎子獨自在院子裏玩耍的時候,蘇牧從口袋裏掏出一枚糖果,剝開包裝紙走了過去:“虎子,叔叔問你個事唄?”


    拿著小巧木雕玩耍的虎子目光中滿是驚訝:“叔叔,你怎麽知道我叫虎子?”


    蘇牧心髒頓時漏跳了一拍,表麵上依舊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是叔叔從你爺爺那裏聽到的。”


    虎子嘻嘻一笑,小小年紀很容易就被騙了過去:“叔叔你想問什麽?”


    “虎子,能告訴叔叔,昨天的其他人都去哪了嗎?”


    虎子的小腦瓜顯然沒明白這話是什麽意思:“其他人?沒有其他人呀。”


    蘇牧顯得有些緊張:“那虎子能不能告訴叔叔,叔叔是什麽時候來到你家的?”


    “昨天傍晚啊,叔叔你好笨哦,我在屋裏都聽到你和爺爺說話了,叔叔你和爺爺說了幾句話就去睡覺了呢!”


    蘇牧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的村長家,腦袋裏一團亂麻,即便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測,但還是堅持在劉家村裏逛了一圈確認自己的想法。


    一刻鍾後。


    蘇牧蹲在一棵樹下,懷疑人生。


    商隊的人不見了,馬車不見了,村裏那些明明應該認識他的村民,仿佛是第一次見到他,像“上次”那樣熱情地邀請他進家裏坐坐。


    村長不知何時出現在他麵前,似乎已經忘記了早上的時候蘇牧表現出來的異狀,笑嗬嗬地開口:“蘇小哥,看樣子你暫時無事可做,有沒有興趣跟老頭子四處逛逛?”


    蘇牧抬頭盯著村長看了幾秒,隻從對方臉上看到了真誠和善意,猶豫了片刻:“好!”


    幾分鍾後,不出意外地,村長將他領到了七寶明王廟。


    “七寶明王是百年前一位高僧借宿在此時,給我們帶來的福音……


    “看到明王手上的那七件法器了嗎?它們分別代表著慈悲、智慧、力量、平等、愛、平靜和生死,是七寶明王美德和權柄的具體顯現。


    “其實七寶明王原名八轉明王……


    “最重要的那件代表著輪回權柄的法器,需要眾生願力、日積月累才能有重鑄的可能,等七寶明王功德圓滿,重登神位的那一天……”


    相同的地點,同樣的話語,蘇牧聽在耳中有一種時空錯亂的不真實感。


    謝絕了村長讓他給七寶明王上香的邀請,蘇牧感覺身心俱疲。


    一路觀察過來,所有人都表現得十分自然,似乎他就是昨晚才抵達此處的一個陌生旅客,僅此而已。


    劉家村人對七寶明王雖然深信不疑,卻還沒有到強迫他人也要貢獻信仰的偏執程度,見蘇牧狀態相當不好,村長不僅沒有埋怨,反而盡量精簡流程給明王上了香,隨後一路“護送”著他回家。


    沒有去接被一顆糖果收買了的虎子遞過來的水瓢,蘇牧正要回房休息,大門被叩響。


    一個瘦弱的書生,一位唇紅齒白的書童。


    蘇牧心中一驚,目光死死盯著風塵仆仆的兩人:“王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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