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將他們兩個低著頭湊在一起,這一路上還指不定會發生什麽事呢。


    明明是相看兩不厭的局勢,雙方卻愣是沒有一個敢當著皇上的麵去說。


    正當皇上準備拍板定下此事,讓秦隨和夏鍾明前去準備的時候,一個平和的聲音這才開口。


    “聖上還是三思,這怕是有所不妥”


    開口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蘇卓華。


    眼瞧皇上眉頭緊鎖,立刻將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蘇卓華的臉上瞧不見,半點慌亂,反倒將自己心中所想的一五一十說了。


    “皇上雖是給了四省以及皇城的兵權,卻也將這四省之內的安全問題一同交給了秦世子,外出公事倒是沒什麽,可這一走,四省之內的安全又該由誰來負責呢?”


    這倒是個皇上不曾想過的問題。


    皇上抬頭看向蘇卓華,“那若是依你之見呢?”


    蘇卓華立刻毛遂自薦,“若是皇上不介意,臣願意帶兵前往。”


    “你?”


    蘇卓華一個文人平日裏做得最多的就是在朝堂之內寫寫折子,準備一些安邦定國之法,還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呢。


    現在聽著倒讓人覺得新鮮。


    而蘇卓華顯然是做足了充分的準備,一來將自己前期的計劃說得清楚,二來更是說了自己的治理規劃。


    聽得皇上是頻頻點頭。


    再瞧一旁的夏鍾明,雖然也不太喜歡蘇卓華,但畢竟比秦隨一同前去要感覺好些。


    “既然如此,那這件事情就按你所說的做,去領一千人馬前去支援。”


    蘇卓華立刻將此事答應著。


    倒是緩解了朝堂上一時之急。


    散朝後,夏鍾明故意放緩了步子,見蘇卓華出來了,便主動靠近了些。


    臉上雖然還掛著笑意,但明顯不是很友善。


    “蘇狀元還真是厲害啊,這三言兩語間就把皇上都給說動了,我之前怎麽不知道蘇狀元在名利方麵這般看重,這好好的機會,原本應該是落在秦世子頭上的,愣是被你給挖來了。”


    這表麵是恭維實則是嘲諷挖苦。


    要是換作別人,隻怕早就要跟他急了,蘇卓華卻是難得的好脾氣。


    雖然也不喜歡夏鍾明,但至少還能維係著表麵的關係。


    “為皇上分憂,本就是分內之事,此事就連皇上自己也是親口答應的,說明我的抉擇是對的,不是嗎?”


    這一句愣是將夏鍾明原本要說出口的話全給憋了回去,隻剩下那雙眼睛還狠狠地瞪在蘇卓華的身上。


    “行啊,那就預祝我們合作愉快了。”


    說完便一甩衣服揚長而去,壓根不曾在此停留半分。


    直到此時蘇卓華才長舒口氣仿佛是一塊大石頭壓在他的身上,叫他無法徹底放鬆。


    忽然一個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夏侍郎這樣的人心思頗深,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找機會坑你一把。這事原本應該是由我出麵才是,你替我把麻煩攬下了,我都不知該不該跟你說聲謝謝。”


    蘇卓華都不需要回頭就知道一定是秦隨站在自己身後。


    臉上立刻露出一抹平和的笑,竟然在他臉上看不見多餘的表情。


    “比起你,他怕是更不願意,我與他雖然也不是一條路上的人,但好歹沒有過什麽正麵衝突,他就算是想找我的麻煩也得掂量一下。若是你與他一同前去,情況可就不相同了。”


    這是秦隨第一次覺得蘇卓華似乎也不像自己想象當中的那麽難對付。


    說話的語氣自然而然地平和了幾分。


    “這一次隻當是我欠你一個人情,你將踏踏實實地與他一同過去,如果需要我也可以叫我的人陪你一起,絕對能保證你的個人安全。”


    蘇卓華一下笑了出來,“你別把夏鍾明想得太沒腦子,以他的脾氣秉性,就算是真要動手也得。是偷偷摸摸的,絕不可能明麵上胡來。”


    兩人能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聊天,實在是不易。


    蘇卓華看著秦隨沉思片刻,還是將心裏話問出了口。


    “聽說你在城中立了世子府,如今是真要和秦家分開了?”


    秦隨點頭,在此事上幾乎沒有半點猶豫。


    “他們不肯接受阿綿,我便和阿綿一起離開。”


    蘇卓華點點頭嘴上卻沒再多說。


    要說自己和秦隨身上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缺少了他身上那股破釜沉舟的勁兒。


    他曾是沐清芷的噩夢,如今也成了沐清芷灰暗人生中難得的一束光。


    蘇卓華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歎了口氣,轉身先走了。


    秦隨眼看時候不早,今天難得沒有那麽多的公事,也準備先回世子府去好好地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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