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


    兩個男人喝到很晚,苑楹也在卿卿的指導下學了很晚。


    苑楹對今晚的學習成果非常滿意。


    雖然還不如卿卿那般宛如天生媚骨般惹人注目。


    “楹楹,你學這個真的不是為了將軍?”卿卿八卦地問。


    “真的不是。為男人改變自己,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苑楹道。


    卿卿聞言,目露欣賞,鬆了口氣,小聲地道:


    “你明白就好。雖然現在看得出將軍對你確實是一腔深情,但人心易變,還是要有所保留才是。”


    “你、你好像誤會了吧!”苑楹道。


    “嗯?”卿卿一愣,問:“將軍沒說過他心悅你之事?”


    “我們隻是好友。”苑楹慌忙解釋。


    隻是,她神情慌亂,有點手足無措的模樣卻還是泄露了她內心的想法。


    卿卿撲哧笑了聲。


    苑楹趕緊轉移話題,又塞了一堆東西感謝卿卿。


    其中有一個非常精美的手鐲。


    仲義半趴在桌子上剛把酒喝完,餘光就看到了那鐲子,有點迷糊地問:


    “那個怎麽那麽像我給神明送去的鐲子?”


    苑楹手裏一大堆司鴻景帶來的東西,她自己根本分不清楚哪些是誰送的。


    沒想到仲義居然眼神和記性居然都是頂好。


    苑楹立刻轉移話題問:


    “太巧了吧,你怎麽來青樓了?”


    前段時間不是還因為初月而頹靡不已嗎?


    仲義聞言,立刻半撐起身子,尷尬地解釋道:


    “當初立誓守城不成功就不喝酒不來任何風月場所。”


    “這不已經奪回了朔關,我就來找卿卿姑娘說說話。”


    可誰曾想,剛找了老鴇,她就說卿卿被司鴻景給點走了。


    仲義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呢。


    確認再三,得知竟然真是司鴻景來了青樓後,他就直接衝了上來,打算譴責他竟然一個人偷偷溜來青樓。


    結果沒想到一推門就看到了苑楹。


    說著,仲義還從懷中掏出幾件首飾來遞給卿卿。


    卿卿也聽說了初月的事情,也知道初月和仲義交情匪淺,怕苑楹誤會仲義是什麽薄情寡義之徒,就替仲義解釋道:


    “仲公子每次來都是和我說說話,或者聽我彈彈曲兒,並無其他。他隻是想讓其他人看到我有他罩著,讓那些人不敢太過分。”


    青樓裏女人的命比草還輕賤。


    任一恩客都可以隨意淩辱。


    仲義來找她,其實是在間接保護她。


    “但不可否認,我確實是喜歡美人兒!看到美人兒我就開心。”


    苑楹見仲義沒再提起手鐲的事情,就沒再繼續聊起這個話題。


    不過,她也確實沒想到仲義遍地是紅顏還有這種內情。


    幾人一起聊了幾句後,見天色已晚,就打算離開了。


    “姑娘住在何處?女子深夜出門不安全,還是讓司鴻景送你去吧!他可是我們東平關的大英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仲義助攻道。


    “我和他一起回將軍府就好了。”苑楹嘴快地回答。


    回答完,她才發現自己這話似乎容易讓人心生誤會。


    果然,仲義瞬間就瞪大了雙眼,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滿臉不可置信。


    半晌,仲義才拍了拍司鴻景的肩膀,道:


    “好啊!沒想到你居然這麽速度!”


    說完,他又衝苑楹拱拱手,道:


    “嫂子,太晚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我……”


    苑楹還想解釋,可仲義卻已經消失在了她的麵前。


    “沒事,我明天向他解釋。”司鴻景見苑楹神色不自然,就道。


    苑楹這才點點頭,跟司鴻景一起回將軍府。


    此時路上已經完全沒了人影,周遭環境昏暗,隻能借著月光看路。


    萬籟俱寂。


    兩人並肩而行,苑楹都能夠清楚地聽到司鴻景的呼吸聲。


    她驀地就想起了卿卿剛剛那些話。


    她在風月場中,看這些應該看得很清楚吧。


    可如果司鴻景真的對她動心了,表白了,她又該如何麵對他?


    她沉於自己的思緒,並未仔細看路,腳下絆到塊石頭,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司鴻景一把就將她給撈了起來。


    苑楹就這樣半趴在他的懷裏。


    撲通——


    撲通——


    撲通——


    苑楹清晰地感受到了司鴻景逐漸變快的心跳聲。


    她手忙腳亂地從他懷中退出,道:


    “抱歉,沒好好看路。”


    司鴻景看著空落落的懷抱,就連心中也變得有點空落落的,他道:


    “沒事,有我在,不會讓你摔到的。”


    他經常和苑楹說,他會保護她,有他在沒問題等話語。


    可今天的話卻莫名讓苑楹從中品出了一絲旖旎來。


    她咳了聲,轉而聊起卿卿來,說她今天學到了很多知識,明天再串劇本一定會順利許多。


    司鴻景見她生硬轉移話題也沒繼續追問,而是順著她的話聊了下去。


    他們的身影剛出現在將軍府門口,守門的下人已經提前打開了門。


    怪不得司鴻景每次都到臥房才會碰到門。


    她跟隨司鴻景的腳步走進了將軍府。


    “小心有水坑。”


    “這邊左轉有塊石頭,小心不要踢到腳。”


    司鴻景邊走邊提醒她。


    管家聽到動靜出來,就見將軍又帶著那個公子回來了。


    “可要給公子安排西邊廂房?”


    “不用了。”


    司鴻景說完沒有解釋,就帶著苑楹直奔他的臥房。


    快子時了。


    再不開門,就得在東平關留一天了。


    走到臥房門口,苑楹就拉開門走了進去,回了宛南。


    司鴻景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再次開門走進臥房。


    一切都很正常。


    但落入管家眼中,就變得非常不正常了。


    他們家將軍和纖瘦的小公子並肩而行,嗬護備至,眼神幾乎一直落在人家身上。


    到最後,他們還一同進了將軍的臥房。


    難不成是要在將軍的臥房過夜?


    管家心中咯噔一下。


    想起這麽多年來,他們將軍身邊一個異性都沒有,好像完全對情愛不感興趣一般,管家突然有點頭暈。


    難道……


    將軍不是對情感不感興趣,而是對男女情愛不感興趣?


    想起以後他說不定要喊剛剛那個小公子‘夫人’,管家眼前一黑。


    他撲通一聲跪下,衝著城門的方向磕了幾個頭,連連祈求神明保佑他們將軍能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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