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你一趟,不收點好處說不過去。不如把我帶來的將士們身上穿的盔甲送我?”齊南戈又道。


    “好。”司鴻景毫不猶豫地答應。


    齊南戈奇怪地看了一眼司鴻景。


    “我聽他們說,這是神明賜予你的。你這麽隨意送給我,不怕神明怪罪?”


    “不會,她不會責怪我的。”司鴻景語氣中帶著連他自己都沒發覺的熟稔親昵。


    “你和神明都已經這麽熟了?”


    司鴻景點頭,表情有點小驕傲。


    齊南戈雖然沒成婚,但卻不是司鴻景這種完全不懂男女情事的人。


    他試探地問:


    “我聽仲義說你有心上人,你別告訴我,這個心上人說的是神明。”


    司鴻景詫異。


    沒想到,除了郭嫂子之外,第二個發現他心意的竟然不是女人一大堆的仲義,也不是有妻有子的郭副將,而是齊南戈。


    齊南戈:……


    一看到司鴻景這個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你表現得這麽明顯,仲義居然沒猜到?”


    今日仲義還在和他說司鴻景有了心上人還藏著掖著,一點都不磊落,不像個男人雲雲。


    “沒,可能是沒想到我敢對神明生出這種心思吧。”司鴻景道。


    “原來你也知道啊!妄圖褻瀆神明,真不知道該說你勇還是蠢。”齊南戈無語地道。


    司鴻景沒有被他的態度刺到,而是意味深沉地笑了聲。


    齊南戈:“你笑什麽!?”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


    過了幾息之後,他才試探地問:


    “你和神明,有可能?”


    “嗯……”司鴻景思考了一番,認真地道:“或許吧。”


    隻是,現在希望比較渺茫。


    不過隨著事情的發展,說不定他就尋到了什麽絕好的機會。


    齊南戈瞬間瞪大雙眼。


    雖然他隻跟了司鴻景幾年,但他卻很清楚,若是沒有苗頭,司鴻景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現在司鴻景既然說出了口,就說明他們之間已經有些不同尋常了。


    “你、你太厲害了!”齊南戈衝著司鴻景比了個大拇指,看起來十分激動,道:“你要是和神明真成了,那我不就成了神明相公的好兄弟嗎?”


    “好兄弟?你是指,籌謀多年為了把我擠下主將之位的好兄弟?”


    “……”


    “有神明撐腰,就可以翻臉不認人是吧!”


    司鴻景但笑不語。


    這副臭屁的模樣,齊南戈完全沒想過竟然會在司鴻景的麵上出現。


    “怪不得神明有什麽好東西就會立刻給你送來,恨不得將將士們的吃穿用度全都大包大攬,合著是因為你們還有這層關係啊!”


    “她幫我,是因為她的一片好心。不能因為我對她的心意,就全權否認了她為東平關將士們的付出。”司鴻景立刻嚴肅地道。


    齊南戈聞言,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道:“我看你是徹底陷下去了。”


    司鴻景揚了揚唇。


    當然。


    他早就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心意。


    若是最後他無法和苑楹在一起,他也不會再娶其他人,守著他們兩人這奇幻的回憶度過一生也未嚐不可。


    一生很難遇到一個深愛的人。


    他遇到了,已是人間一大幸事,足矣。


    齊南戈見此,就沒繼續討論這個話題,隻讓他以後再收到什麽神明送來的好東西,一定要記得嶸城還有他和他的將士們呢。


    第二天上午,齊南戈就帶著嶸城將士們開拔了。


    走之前,還美其名曰:“外敵已被擊潰,東平關的守將既然在這裏,我就不必暫代守將一職了。”


    這下,聖上就徹底無話可說了。


    等到司鴻景和仲義目送齊南戈的大軍離開後,仲義突然問:


    “你和齊南戈說什麽了?”


    “怎麽了?”


    “他說,我枉有那麽多紅顏知己,實際就是塊榆木疙瘩。”


    他提起苑楹時的神情,齊南戈一眼就發現了不對勁之處,可仲義卻完全沒有察覺。


    司鴻景點點頭,評價道:


    “確實。”


    仲義:!!!


    “你們肯定是在背後說我壞話了!”仲義瞬間嚷嚷起來。


    他昨晚又是拜祭初月,又是安排營寨內的各種事宜,幾乎一夜未眠,那麽辛苦,他們竟然還敢說他壞話。


    隻可惜,無論仲義怎麽追問,司鴻景就是對他這個問題避而不答。


    “我們走,不理他了!”仲義拍了拍腰間鼓鼓囊囊的袋子,道。


    “這是什麽?”司鴻景問。


    “不告訴你。”仲義冷哼一聲。


    司鴻景立刻放棄追問。


    仲義:……


    “是初月的牌位。”仲義垂眸,主動解釋道:“以後隻要打仗,我就會帶上初月一起,直到把金國徹底打敗。這樣,也算是讓她親眼看到自己大仇得報了吧。”


    司鴻景說了聲抱歉,先是誇仲義想了個好辦法,隨後就對著仲義腰間的牌位老老實實地行了一禮。


    怪不得苑楹昨晚偷偷問他仲義身上有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


    她定是從史書上看到了什麽,昨天才會那麽關心仲義。


    “明日我先回東平關,朔關就暫時交給你了。”司鴻景道。


    以仲義前幾天頹廢傷心的情況來看,他忙點倒是件好事。


    “為何這麽急?朔關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解決呢。”仲義道。


    “你留下等聖旨吧,應該過幾天就來了。”


    “那你呢?”


    “回東平關等聖旨。”


    一提到司鴻景和襄帝,仲義瞬間就緊張了起來,黑著臉問:


    “什麽聖旨?他又想讓你作甚!”


    “自然是召我入京。”司鴻景答道。


    “他不是讓你三個月內奪回朔關嗎?怎麽你都奪了朔關,還是非得讓你回京?”仲義不爽地道。


    “正因為奪回朔關、打走金國那群狗賊了,他才更有召我回京的理由。”司鴻景皮笑肉不笑地道。


    拿邊關戰事當作借口已經沒用了。


    他隻能老老實實地回京。


    不然就是抗旨不遵。


    仲義很明顯隻是一瞬間沒想明白,很快就懂了司鴻景話中的意思。


    他拍了拍司鴻景的肩膀,隻問了一個問題:


    “神明還會幫你嗎?”


    畢竟東平關的情況這麽危險,神明都不曾露麵,仲義心中有點打鼓。


    “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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