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東急的馬上就要哭出來之前,霍不遲總算是吃飽喝足,從殿內出來了。


    不過,這還是自霍不遲登基以來,魏東第一次看到他是笑著出來上朝的。所以一大早,焦急等待的煩悶,也就不算什麽了。


    隻是一上朝,北疆之事再次被提及,這次魏西送回了前方戰報,他已奪回了所失的城池,但是叛軍挑釁,他手下一員大將不遵軍令私自帶兵攻打了對方,雖然是勝了,可引起了邊關之戰,兩邊現今勢如水火,他請陛下派人前去說和,希望能化幹戈為玉帛。


    左銘第一個跳出來,出言嘲諷。


    “魏家四將怕不是浪得虛名!區區北疆而已,當年還不是被陛下打的節節敗退,如今他們敢犯,咱們就打的他們不敢再來,為何要去說和,打了就打了!”


    常在敬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看著這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又看了看高位上,臉色愈發難看的霍不遲。


    戰報上說,讓派一朝臣過去,看看北疆頻頻來犯究竟何意,若是真的因為賦稅太高,百姓太苦,也不是不能減免些,這算不得退讓,隻是當今陛下愛民。


    常在敬拱手道。


    “陛下,臣願前往邊關,探一探北疆虛實,若是他們真的過的那般疾苦,真到了性命攸關的程度,此舉也是被迫無奈,可若是他們日子尚且過得去,還要頻頻挑釁,那我朝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當真一舉滅了他北疆也不是多大的事!”


    “就是!我也去!”左銘梗著脖子,完全聽不出隻是常在敬在安撫朝臣的話。


    且不說北疆兵強馬壯,雖兵法上弱一些,但是草原上長大的男子,皆是強壯能打,且不怕死之輩,真的跟他們打,要消耗的何止是軍力,未來幾年的賦稅又要增加,屆時百姓怨聲載道,苦的還是黎民罷了。


    霍不遲被左銘那個沒腦子氣的心髒直哆嗦,顫抖著胳膊,指著常在敬。


    “你去……帶著他一起去,若是不聽話,就給朕把他留在邊關,不用帶回來了!”


    不過好在,南方水患的事情算是解決了,霍不遲心中的怒火漸漸平息了不少。


    回到長秋宮時,再次看到左鈺纏著常在思,他的怒火瞬間騰的一下又起來了。


    不過好在,這次左鈺穿的是正常的嬪妃服製,看上去沒有那麽讓人生氣。


    常在思拉著她的手安撫。


    “陛下說說而已的話,你怎的當真呢,你兄長不會有事的,我答應你,待陛下回來我同他說,別怕啊。”


    “娘娘……臣妾可就指望您了,您一定要幫臣妾啊!”


    話音未落,霍不遲人已經進來了。


    “左鈺,朕怎麽開始懷疑,你們在朕身邊安插眼線了呢,朕還沒回來呢,朝中之事就已經傳遍後宮了?你們好大的膽子啊!”


    左鈺趕緊跪下磕頭。


    “陛下……這……這……”


    常在思也愣住了,這一點她還確實沒有想到過,從前這幾個妃子就隻說了,是聽說的,但是她也沒問問,是從哪裏聽說的。


    如今霍不遲說了,她才反應過來不對勁。


    霍不遲抬眸看了魏東一眼。


    魏東立刻拔劍,抵在左鈺的脖子上,“你說……亦或是,臣幫你說,左娘娘自己選吧,哦,別忘了,您還有個兄長,性命……可就握在常大將軍手中呢。”


    左鈺瞬間臉色蒼白,一雙杏仁眼泛紅,甚少會表露出情感的人,也落了淚,她不得不說實話了。


    “臣妾說!陛下,臣妾說……我自己做的,是臣妾一個人在您身邊安插的眼線,臣妾罪該萬死,您要殺要剮,隻管衝著臣妾吧,別怪旁人,也別……牽連臣妾的兄長,臣妾從未將宮中之事告知於兄長。”


    霍不遲定神想了一下,他貼身伺候的隻有魏東,在朝中伺候的太監基本都是輪值,若說不變的那個……


    “蔡公公,左鈺,你是如何收買一個大太監為你所用的,你們左家人的腦子,看來是都長到了你的腦袋裏啊。”


    “您怎麽知道的……”


    左鈺認命一樣的跌坐在地,別說是收買霍不遲身邊的太監了,這暴君想殺人,就完全不需要理由的,她知道,自己今日必死無疑了。


    “可是,臣妾能怎麽辦呢,入宮五年,您一次後宮都不來,我們總要知道朝中消息,知道父兄是否活著,知道他們有沒有被陛下您為難,亦或是……他們是否快死了。”


    左鈺緩緩抬起頭,眼中盡是無奈,“我們也不想入宮啊,可既已經進來了,我們也想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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