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不遲錯愕的站著,甚至不太敢問魏東發生了什麽,這一瞬間,他的腦子裏全部都是過去的那些事。


    他跟霍詹一起喝酒聊天,一起策馬揚鞭,不顧父皇的阻攔,帶著霍詹上了戰場,二人是如何默契配合,如何攻城略地,再後來,霍詹又是如何堅定的不要皇位,如何全力支持他坐穩皇位的。


    再到很久很久以前,他明明記恨這個弟弟奪走了本該屬於他的父母疼愛,卻還是會在他被欺負,被扔到湖裏時,不顧自己也不會水,跳下湖中將他救了出來。


    就算是那次,冰冷刺骨的湖水,讓他病倒在床一月有餘,甚至還被送到了宮外舅父家養著,他也未曾將這些錯歸結於年幼的霍詹。


    常在思也明白,對於霍不遲這種從未有過親情的人,霍詹這個弟弟於他而言有多重要。


    “魏東!你把話說清楚,慎王他……究竟如何了?”


    “他……”魏東跪直身體,叩了個頭,“陛下……娘娘,慎王他以死威脅,非要見你們……這幾日送進去的吃食都未曾動過,方才……慎王暈倒了,禦醫已經過去了。”


    常在思算了算時間,頓時鬆了口氣。


    霍不遲氣的一腳踹在魏東身上,“你這輩子算是改不掉話說一半的毛病了!”


    二人過去時,霍詹已經醒了,隻是看上去比前幾日憔悴了不少,未曾梳洗過,就連胡子都沒刮,眼底的烏青一看便知道,這些日子他過的並不好。


    “你要見朕?霍詹……朕還沒想好如何處置你,現在你隻能在這裏住著,若是出去……”


    “臣弟要出去!臣弟要回王府……”


    霍詹強撐著身體,緩慢起身,雙足剛剛落地,就因為虛弱無力而摔倒。


    霍不遲冷笑一聲,“你要回王府?你真當律法是你家的了,霍詹……你無詔入京,已是重罪,如今竟還敢不知悔改!”


    常在思不想聽這兄弟二人說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轉身剛要走。


    霍詹便叫住了她,“常姐姐,你先別走,有些事情……或許你想知道呢。”


    一旁的一個年輕副將把霍詹扶了起來,不過霍詹沒坐下,而是直接跪在了霍不遲麵前。


    “兄長……我有一事……一直隱瞞於你,若是我說了,你便讓我回王府,我想陪著曉曉,哪怕是要賜死,我也要死在自己的府邸……”


    霍不遲倒也沒什麽想聽的,尤其是霍詹再次提到了陳曉曉,他就更不希望常在思想起過去了。


    “罷了,你別說了,朕不想知道。”


    霍詹忙不迭解釋,“皇兄!是關於當年,嫂嫂為何離開之事……”


    一句話出,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就連一向不提此事的魏東,都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霍詹。


    霍不遲一步一步朝著他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目光逐漸從不耐變為困惑,直到漸漸浮起殺意。


    “你、說。”


    霍詹磕了頭,然後看向了常在思,對著她也磕了個頭。


    “皇兄、嫂嫂……當年嫂嫂中的毒來自西南,我和兄長二人快馬去找藥……路上遭遇山匪,我二人寡不敵眾……兄長命我先走,他一個人對付三十餘匪徒,待我搬救兵回去時,他……已,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一想到這件事,常在思隻覺得胸口隱隱作痛,她無法不承認,她還是在意,當年霍不遲他們把找回來的,那唯一的一份藥給了慕容渺。


    他說的這些,霍不遲都清楚,他甚至從未想過,這件事有何問題,或者常在思為何生氣。


    “你說這個做什麽,這跟思思走,有何關係?”


    常在思震驚的看著他,不明白,霍不遲怎麽敢理直氣壯說出這種話來。


    且不說,她是霍不遲的妻子,就說她還懷著霍不遲的孩子呢,他怎麽可以把解藥給別的女人。


    看到常在思那滿眼的失望,霍不遲更不明白了。


    霍詹抬起頭,淚水糊了滿臉,他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咬著牙說。


    “皇兄醒來後,已經無力騎馬回京了,他獨自留下養傷,命我回京送藥,我快馬回來……將那藥……給了渺渺……”


    房間內瞬間鴉雀無聲,能聽到的唯有霍詹輕輕的啜泣。


    霍不遲踉蹌了一下,隻一瞬,便紅了雙眼,他退了兩步,一隻手扶著自己的胸口。


    這裏麵很痛很痛,痛到他渾身發冷,牙齒打顫。


    他看了一眼常在思,然後快速轉身從一旁抽出一把長劍,朝著霍詹的喉嚨猛的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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