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賀雲崢和陸長風愣神。


    許閑麵帶疑惑,輕聲喚道:“陸大人?雲崢將軍?”


    陸長風緩過神來,驚歎道:“許公子,你還真是深藏不露呀!我當了這麽多年府尹,破了這麽多大案,這是我跟府衙中十年老捕快合力推斷出來的結論,你這麽快就分析出來了?”


    賀雲崢同樣驚訝。


    他沒想到平日裏就知道欺負皇孫,調戲宮女的紈絝許公子,竟然這般聰慧。


    許閑忙道:“陸大人,現在不是誇我的時候,能不能帶我去現場?”


    “能!”


    陸長風點點頭,“我當上京府尹這麽多年,這點能耐還是有的。”


    隨後,他找來黑鬥篷,帶著許閑和賀雲崢混出大獄。


    .......


    上京城。


    教坊司。


    整個教坊司已被府衙封鎖,教坊司內所有人都聚集在後院由衙役看守。


    二樓。


    宋清和蓮兒被毒殺的房間。


    許閑披著黑袍走了進來,屋內的捕快被陸長風支了出去。


    許閑不禁感歎,江湖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啊。


    陸長風若不是東宮出去的官吏,今日他想來案發現場恐怕門都沒有。


    隨後許閑、陸長風和賀雲崢三人開始仔細探查案發現場。


    許閑一邊看,腦海中一邊閃現出昨晚的畫麵。


    教坊司每層都有龜公看守。


    屋門還是從裏麵反鎖的。


    許閑可以斷定,即便屋內來人,也絕不是從正門進來的。


    隨後他掃視房間,直奔木窗走去。


    屋內兩扇木窗緊閉,中間有木閂擋著。


    許閑伸手將木閂拿過頭頂,向木閂底部望去,一道淺淺的勒痕赫然出現在眼前。


    他伸手摸向勒痕,木屑粉末出現在手指上,這證明勒痕是新的。


    許閑眉頭緊皺,果然有第四個人進了屋子。


    但他有一點不解。


    這人從木窗進來,趁宋清和蓮兒不注意下毒,然後再從外麵關上木窗,插好木閂離開?


    這根本不現實!


    宋清和蓮兒兩人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


    誰會冒這麽大風險,費這麽大勁兒,跑進來給兩個正尋歡作樂的孤男寡女下毒?


    那還不如直接進來殺了他們。


    況且他進來容易,出去並掛好木閂絕沒這麽容易。


    隨後許閑閉上眼睛,昨日從見到宋清之後的一切畫麵開始在腦海中閃過。


    片刻。


    許閑眼眸泛亮,轉頭看向賀雲崢和陸長風兩人,“我可能知道凶手是誰了!”


    賀雲崢和陸長風兩人皆是一驚,隨後忙跑了過去,異口同聲道:“誰?”


    許閑沒有回答,而是問道:“陸大人,宋清身上搜沒搜出來一把鑰匙?”


    “鑰匙?”


    陸長風一愣,隨後堅定道:“絕對沒有!”


    許閑斬釘截鐵道:“那這人就是衝宋清來的,乃是圖財,凶手是宋府管家郭洪!他們兩人都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郭洪可能以為我隻是個皮條客,所以想讓我當替罪羊!”


    “宋府管家郭洪?”


    陸長風眉頭緊皺,疑惑道:“這不可能啊!門和窗都鎖著的,他怎麽進來?”


    許閑將木閂遞給陸長風,“他是從窗戶進來的,木閂上這道勒痕還很新。”


    陸長風急忙接了過去。


    賀雲崢詫異道:“那也不對啊!他能從外麵打開木閂,如何能從外麵插上呢?再者說,難道宋清和蓮兒就眼睜睜的看著他下毒,然後喝了毒酒?即便郭洪動靜小,宋清和蓮兒在床上沒有發現,但他能保證宋清和蓮兒在床上風花雪月完後,還能下來喝酒?”


    “這概率實在太小,郭洪不可能費這麽大勁,賭概率這麽低的事情吧?”


    陸長風點頭應聲,“賀兄說的在理。”


    許閑嚴肅道:“那若是宋清自己下的毒呢?”


    賀雲崢:???


    陸長風:???


    他們兩人一臉懵逼的看著許閑,滿是難以置信。


    許閑解釋道:“我回憶了昨天見到宋清之後的所有事情,又仔細推敲了一遍,宋清此人身體較為虛弱,所以他跟我說回府拿銀兩可能是假的,回府拿藥才是真,畢竟這種事情哪個男人也不好意思說自己不行。”


    “我清晰記得,宋清跟管家郭洪要銀票的時候,他們兩人刻意回身避了我一下,顯得極為神秘,宋清到教坊司掏銀票的時候,還從懷中順出來一把鑰匙和一個紙包。”


    “所以我離開屋子後,宋清關上了門才將藥粉拿出來倒入酒內與蓮兒共享,原本他想跟蓮兒風花雪夜,沒想到那竟是毒藥,害了他們兩人的性命。”


    “郭洪從窗外而來根本不是下毒,而是拿走包著藥粉的紙片和鑰匙,那鑰匙肯定跟宋家財產有關,所以這樁密室毒殺案,我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成了他郭洪的替罪羊。”


    聽著他的推測。


    賀雲崢和陸長風兩人麵帶震驚。


    雖然他們感覺不可思議,但許閑竟是分析的頭頭是道。


    這木閂也能證明,確實有人進過屋子。


    賀雲崢忙問道:“那他是如何在外麵掛上木閂的?”


    許閑淡淡道:“這很容易,提前用細線將木閂纏上,一頭放到凹槽內,另一頭用線吊起來,然後人出去關上窗戶,從外麵將細線拽出來,木閂另一頭也恰好落到了凹槽內,木閂上的勒痕就是這麽來的。”


    陸長風微微點頭,“這確實可以實現。”


    說著,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許閑,“但你是怎麽推測出來整件案子?又是怎麽猜到這種在外麵掛木閂的手段的?”


    賀雲崢同樣感覺吃驚。


    他們感覺許閑熟悉的就好像他是凶手一般。


    許閑淡淡道:“若是推測不出來,我不就成了替罪羊?可能是死到臨頭逼出來的潛力。不過宋清若是那方麵乏力,郭洪肯定為他抓過藥,我們查藥鋪也能查出蛛絲馬跡,當務之急是將郭洪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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