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走是留她們根本就沒有得選。


    看著眼前的布條,成笑笑和老人還是係在了眼睛上,因為霧氣已經越來越濃了。


    趙休最後看了一眼保安亭裏的直板手機,它的熒光在灰霧裏還有著映照。


    20幾米外看著它就像一個小小的光團。


    “你們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趙休的話讓兩人都很激動。


    他點亮三根蠟燭,光亮瞬間遮蔽了濃重的灰霧。


    蠟燭消耗掉一根半,三個人已經出現在了工業園區。


    趙休在保安亭外麵找了一輛生鏽的三輪車。


    “上車吧!記住什麽都不要看。”


    他載著兩個蒙著眼的人向著村外騎行,路過保安亭,果然那個直板手機還亮著,燈光在那裏拍攝。


    趙休無奈的收回手機,估計這次什麽都沒有拍到。


    在灰霧世界放下手機拍攝,然後手機和他一起出現在現實世界,那還真是什麽都拍不到呀!


    還有保安亭的玻璃也碎了,是成笑笑他們三個和哥布林戰鬥時打破的,這次修一下估計也要幾百塊。


    真是越窮越來事。


    “我好像聽到遠處有汽車的聲音!”成笑笑一臉激動,她甚至慌張的抓住了趙休的衣角。


    “不要扯下布條,想回家我叫你扯下你再扯下。”趙休故意冷聲嚇唬兩個人。


    這姑娘一下子便安靜下來了,隻是手掌還拽著趙休的衣角不肯放手。


    “你帶我回家,我也可以給你錢,我爸也有錢的!”成笑笑還是有些慌張,她擔心趙休會拋下她們。


    “你不是挺能耐嗎?” 趙休忍不住打趣,這個女孩到底還是害怕的。


    成笑笑這下不說話了,她的眼淚把蒙眼布都浸濕了,可是手還是死死的拽住趙休。


    此時已經夜裏一點多了,三輪車轉了三十幾分鍾才把她們送到城中村外麵的馬路上。


    趙休想了想又騎了一段,直到那個四川小飯館。


    巡捕搭建的幕布還圍著貓怪出現的那一片地方。


    “可以下來了!”


    三人下了三輪車。


    “我們到了嗎?”成笑笑顫聲。


    “數到100你們就能睜眼了。”趙休說完把衣角從成笑笑的手裏抽了抽。


    可這姑娘的手拽的鐵緊,關節都發白了。


    “數到100你就可以找你的爸媽了,我保證。”趙休輕輕在她耳邊說了一句,才讓這姑娘放開了手掌。


    “謝謝你。”成笑笑使勁的點點頭,她一秒一下的數著數字,態度極為認真。


    而那個姓孫的老人則是站在旁邊靜寂無聲,他這一路好像什麽話都沒有說。


    趙休向著遠處騎去。


    一轉眼兩方人已經各自看不見彼此。


    成笑笑她們在迷霧裏根本就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再加上三輪車帶著她們東繞西繞足足騎了大半個小時。


    等她們數完睜開眼,早已不知道東南西北。


    趙休現在該煩惱的反而是保安亭的玻璃,成笑笑三人和哥布林打碎了4麵,估計這幾塊玻璃沒有兩三百塊也搞不定。


    “天天幾塊幾塊的省錢,怎麽一賠就是好幾百?”


    趙休一路回到保安亭,他先是把地上的碎玻璃打掃了一遍,又把拖把板凳一堆東西擺好。


    “四塊玻璃這下都不能用了,公司的損失肯定要算在他的頭上。”趙休想了想怎麽才能省下這筆錢。


    春象工業園其實很大,隻是大部分廠房這裏兩年逐漸搬空了。


    “那些空的廠房,其實有不少玻璃可以拆。”


    “那就在天亮前拆幾塊玻璃裝到這個亭子上麵,這樣應該可以省一點。”


    趙休打定主意吃完夜宵就行動!


    他拿出白天準備的鐵飯盒,再打開西紅柿炒蛋蓋飯,微酸的番茄汁,焦酥的炒雞蛋配上香噴噴的米飯很美味。


    他一邊吃一邊掏出直板手機。


    “估計什麽也沒拍上!”


    不過這個拍攝到是挺奇特,在灰霧世界拿著手機拍到的就是灰霧,再回現實世界畫麵又會變回現實!


    估計就是在濃霧裏麵拍一夜也是灰蒙蒙一片。


    “哪天倒是可以準備個熱成像儀去灰霧裏試試。”


    趙休一邊吃著西紅柿炒蛋蓋飯一邊嘀咕著。


    他打開拍攝的視頻畫麵,這段視頻不過9分鍾的長度。


    開頭就是趙休打開手機豎直的放在保安亭的拐角,鏡頭裏他蹲下然後站起,再打開保安室的門走了出去。


    視頻的角度剛剛好,一半拍在保安亭的桌子下麵,一半拍著成笑笑她們走向辦公室的背影


    破碎的玻璃窗外是灰色的霧氣,趙休追上成笑笑和老人。


    他遞出抹布條。


    可看著看著,趙休一下子僵在保安亭裏,熒幕中出現的畫麵讓他汗毛都炸開了。


    “這是什麽?!”


    視頻的遠處趙休正在和孫老頭他們交涉。


    但手機熒幕的下半部分漸漸產生了變化。


    灰霧越來越濃,保安亭的桌子下麵一個蜷縮的老人緩緩浮現!


    他側躺在地麵,手機鏡頭正好看到他的右手和右臉,他背靠著牆,半張臉上滿是灰敗。


    “死了?!”


    桌子下麵的老人,無聲無息!


    趙休渾身冰涼,他把畫麵暫停。


    熒幕上一半拍到桌子下麵的屍體,一半拍到到遠處趙休的背影,成笑笑和孫老人!


    “他死了!”趙休背脊的汗毛豎起來了。


    這個藏在桌下的屍體他認識。


    那個姓孫的老人!


    “嗡!”


    趙休的腦子一下就炸開了。


    “怎麽會?視頻裏怎麽會拍到那個姓孫的老人躺在保安亭的桌子下麵?”


    在視頻的遠處明明拍到他和成笑笑正在往眼上蒙著布條。


    “他怎麽會死在桌子下麵?怎麽會有兩個他?”


    “畫麵裏有兩個姓孫的,一個在遠處往眼上係著布條,一個死不瞑目的眼睛直勾勾的望著直板手機的鏡頭。


    趙休一時間渾身冰涼,他把西紅柿蓋飯放在桌子上,又把視頻拉到最前頭。


    “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再次一秒一秒的看著。


    視頻的開頭,正是他在灰霧裏的畫麵。


    趙休打開手機,然後調試了一下鏡頭,接著把手機放在保安亭的拐角,然後他離開保安亭,追向正在離去的成笑笑和那個姓孫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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