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麟最近幾天心中有點上火,火氣大的不得了。


    他派出去的幾波人,全都失去了消息,而且全部神秘失蹤了。


    最讓他窩心的是:自己的親哥哥劉麒派出去後,也沒有消息了!


    這個從小就最護著自己、萬事都支持自己的哥哥,如今找不到蹤影,令他感到心裏空落落的。


    他去趙子俞那裏試探,那個小趙皇室說話含含糊糊,隻是威脅他要老實一點。憑這個劉麟就可以斷定:哥哥劉麒一定在他手裏。


    自那次不愉快的對話之後,這個小趙皇室真是狂妄,居然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帶著人離開蘇州了。


    從禮儀上說,皇室人員這麽做是無可厚非的,反而是自己不去拜見送別,有失禮儀。


    生氣的同時,劉麟對皇家地位的羨慕嫉妒恨,也更加強烈了。


    眼下既然哥哥失去消息,他不能坐著什麽也不幹,隻能再找破趙子俞的門徑。


    和朱家巨額財產下落比起來,趙子俞貪汙三千套鐵甲的事,現在都成了小事。


    找到朱家財產的下落,才是破解目前各種窘境的命門。


    根據劉麟的分析,這麽短的時間內,朱家巨額財產絕對不會搬運走遠,應該就藏在蘇州周圍。


    東邊華亭縣是一片荒灘,劉麟也不認為那裏能藏什麽巨額財富,看作是發配犯人的流放之地還差不多。


    最有可能的藏汙納垢之地,是蘇州西邊的太湖。


    想到這裏,他也不等張叔夜和劉光世過來接收,自己帶了兩千人馬,強行征用了太湖附近能搜集到的一百多艘大小船隻,開始帶人掃蕩太湖。


    根據他掌握的情報,太湖這兒有個藏汙納垢的隱蔽小莊子,裏麵的人曾經晝夜不停趕在他下手查訪前,把朱家十多萬石糧食運的幹幹淨淨。


    小船能把這麽多糧食運走,那一定是搬運的距離不遠。


    隻要能找到糧食的下落,順藤摸瓜,就能找到朱家財產的下落。


    出乎意料,他帶人連續掃蕩太湖周邊多個村莊,都一無所獲。所謂魚米之鄉,這裏百姓居然還窮的吃不上飯,連供應他們掃蕩部隊兩千人的軍糧都困難。幸虧他們出門帶夠了補給,不然連吃飯都困難。


    太湖裏每個村子都不大,不可能藏這麽多糧食一點痕跡都不顯露出來。


    這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為了不給賊人轉移贓物的機會,劉麟晝夜不睡,驅兵連軸加緊搜查,急火之下,熬紅了眼睛。


    如果有人膽敢說士兵們太辛苦,停下行動休息半天,會被劉麟瞪著通紅的眼睛,立刻罵個狗血噴頭。


    手下人無奈,隻好裝模作樣搜尋有用線索。


    連續兩天對太湖的搜查,一無所獲。劉麟氣得快要瘋狂了。


    對方似乎早就事先預料到了自己的行動。能這麽了解自己,這一定是阿秀那個死妮子在出壞主意!


    急得上火之時,手下有人來報:“太湖中有個漁民來舉報,說是湖中有個榆柳莊,在劉將軍搜莊檢湖之前,一夜之間莊人走了個幹幹淨淨,不知去向何方。”


    劉麟心中一動,命令:“全軍集合,讓舉報的人帶路,向榆柳莊進發!”


    臨時征來的大小船隻浩浩蕩蕩,在告密漁民的帶領下,載著兩千大軍包圍了榆柳莊。


    進莊子前,帶路的漁夫死活不願意跟著進去,說是費保等人是太湖裏的惡霸,不好惹。如果被他們莊子的人看到是自己帶路,估計全家會被殺了扔太湖裏喂魚。


    劉麟知道些江湖上的規矩,也不勉強,賞了告密的帶路漁夫一些錢財,任由他劃一葉小舟離去。


    劉麟注意力全放在榆柳莊上,為了防止手下人辦事不力,他親自帶人進莊,開始大肆搜查。


    榆柳莊裏的人這時早已跑了個幹幹淨淨,據說這些人本來就不是本地人。


    他們是東邊一些海港的失業水手流落到此,臨時找了個落腳點。


    因為周圍漁民善良,鬥不過這些凶惡的遠洋水手,所以隻能任由他們在此聚集落戶。


    一進莊子,劉麟看到一些丟棄的桌椅物件,他就斷定:朱家的財寶應該和這裏有脫不開的關係。


    這些桌椅家具,還有鍋碗瓢勺,甚至丟棄的喝水茶盞,好多不可能是普通人家該有的。


    再往莊裏搜索,很快就有士兵高聲的大喊:“這間屋裏有人!”


    劉麟瞪著通紅的眼睛,徑直走向那間有動靜的屋子,“咣當”一腳,踢開房門。


    屋子裏,他的手下楊騰蛟、真大義、真祥麟、雲天彪、雲龍五人被捆得像五個粽子,躺在地上拚命扭來扭去的掙紮。


    五人嘴裏被塞了東西再綁上布條,支支吾吾說不說出話來。


    “解開他們!”劉麟沒聲好氣的命令。


    有士兵上去,挑斷粗粗的綁繩。


    “啊咳——咳——”楊騰蛟吐出嘴裏的破布團。


    “呸——呸呸呸!”雲天彪也吐出嘴裏的破繩頭。


    “你們怎麽被綁在這裏?”劉麟紅著眼睛問。


    “我們找到這莊子,覺得有問題,就騙莊子的人說是趙子俞派來的,可是不知是哪裏出了破綻,被他們招待酒宴時用藥麻翻,等醒來後,就已經被關在這裏了。”雲天彪解釋。


    “我們聽到外麵有官兵搜查,打破壇壇罐罐的聲音,覺得救兵到了,所以拚命弄出聲響,幸得大人過來解救……”楊騰蛟跟著補充。


    “這莊子裏的人呢?”劉麟提高了嗓門。


    “不知道,我們醒來時,屋外已經沒有了動靜,而且沒有人給我們送飯食飲水,我等醒來後已經餓了兩天兩夜,想來是他們麻翻我等後,已經逃了不止兩天。”真大義舔舔幹裂的嘴唇。


    “他們為什麽不殺你們,也不把你們帶走呢?”劉麟氣得快要失去理智了。


    五個手下見劉麟氣急敗壞的樣子,都嚇壞了,不敢吭聲。真大義和雲龍甚至後退一步,藏到眾人身後。


    劉麟盯著這些人,發現眾人都驚懼地盯著自己身後。


    他一回頭,看到身後門邊上,吊著一個大木牌,木牌上貼著一張白紙。


    隻見紙上歪歪扭扭寫著:劉麟小兒,禍心暗藏,貪汙浮財,謀逆荒唐,若不悔改,定把命喪!


    這些賊人偷了朱家浮財,還把屎盆子反扣到我的頭上!


    劉麟看了大怒,上去就扯木牌。


    木牌上的繩子很結實,他硬拽了兩三下才拽斷。


    沒等劉麟開始對木牌上的紙撒氣,就聽空氣中傳來“嘶嘶”的聲音。


    一股硫磺的味道,在木屋裏飄蕩。


    眾人抬頭一看,有四股燃燒的火藥撚子在迅速在房梁上遊走。


    火藥撚子是藏在房梁朝上的一麵,楊騰蛟和雲天彪等人就是躺在地上望房梁,也望不到火藥撚。


    火藥撚連著一個簡易發火裝置,而發火裝置,又和罵人木牌的吊繩相連。


    門被打開,木牌從房梁上落下,懸到門後,眾人才能發現木牌。


    拽動木牌,上麵的發火裝置就開始點燃火藥撚子。


    這個機關,就是自從打開門那一刻開始起作用。


    順著火藥撚子燃燒行進的軌跡,真祥麟指著房梁上黑乎乎、圓乎乎,還帶著縱橫紋路的鐵罐子喊道:“房梁背後有東西!”


    眾人沒見過這種東西,還傻乎乎的抬頭朝上望去。


    火藥撚子燃燒的速度很快,每一道燃燒藥撚的終點,都有那黑鐵種東西。


    雲天彪第一個醒悟過來:“有機關!快跑!”


    門太小,屋裏人太多,門外還跟著眾多劉麟的衛兵,層層疊疊堵在外麵,一時跑也跑不出去。


    眾人陷入混亂的一刹那,梁上的四個手雷幾乎同時爆炸了!


    遠處,帶路的漁夫劃著小船離開,聽到榆柳莊傳來的爆炸聲,漁夫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嘿嘿——繞是你們精似鬼,也喝了我瘦臉熊狄成的洗腳水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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