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城西門,魯智深和金節帶著一眾好漢,正在準備迎接西門的的呼延灼和林衝等人帶兵進城。


    他們從夜間潛入之後,就在西門提心吊膽的等待援軍,苦苦期盼,雖然晚了半天,但是援軍終於到了。


    “傳我軍令:先不要開門!”趙子俞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趙監軍,這是怎麽回事?”見趙子俞來到第一件事是關門不讓開城門,魯智深有點奇怪。


    “我們之中有內奸,在開城門之前,要先把內奸找出來!”趙子俞一臉嚴肅的說。


    這時,陳希真和陳麗卿也跟過來。


    “有內奸!”魯智深聞言大怒。


    “哪個撮鳥敢當內奸,灑家一禪杖把他拍扁!”


    “誰要是當內奸,俺武鬆認識人,俺武鬆的戒刀可不認識人!”


    武鬆咬牙切齒地把镔鐵雪花戒刀抽了出來。


    此二人亮兵器,與其說是要打內奸,同時也是在戒備陳希真父女。


    西城門的人已經聽時遷報信,說剛才城內混亂,還打了起來。是陳希真和陳麗卿父女,聯絡了城內和方臘有怨恨的百姓起事,奮力亂打所至。


    這些人在城內大鬧一番,鬧的動靜太大,再加上守軍將領都被活捉,愣是把守城敵兵都驚走了。


    考慮到他們曾經想暗害過梁山好漢,還差一點就成功了,說不防備,那也是假的。


    “二位大師稍安勿躁。等我抓住內奸之後,咱們就開門放援軍進來。”


    抓內奸,還不讓自己的軍隊先進城。魯智深和武鬆都感到:這內奸和梁山有關。


    果然,趙子俞喝道:“矮腳虎王英現在在哪?”


    魯智深大喝:“王英——出來!”


    王英懶懶散散地從人群中走出。


    “我在這裏!今天真是無趣。從夜裏就在這西門一直等援軍,閑的無事,我都睡著了。”


    趙子俞眉頭一皺:“拿下!綁了!”


    陳希真和陳麗卿上去就將王英左右手臂擒住。


    王英本事低微,本來就打不過陳氏父女二人,雙方隻是一交手,就被生擒活拿。


    “哎——哎——這是什麽意思?趙監軍,為什麽捉我?”王英扯著嗓子大喊。


    他的聲音,引得很多人湊過來。


    見沒人動手幫他,周圍人都像是在看熱鬧,王英又大聲喊道:“大家快救救我!這陳家人總想陷害我們梁山好漢,不知怎麽要冤枉我,大家快來救救我啊!”


    趙子俞抽出楊誌送給他的那把寶刀,一刀削去碗口粗一根旗杆,然後刀尖指著王英。


    “想活命就給我閉嘴!再喊!我先削了你的腦袋,明正法紀!本監軍在陣前殺一普通小軍,天王老子都管不到!”


    王英馬上閉上嘴巴。


    陳家父女把王英綁好,抽出武器看住。


    淩振和樊瑞立即將城門放下,將梁山人馬擋在城外。


    趙子俞搬了張椅子,就在城頭開始審問王英。


    劉唐和焦挺站在了趙子俞身後。


    “王頭領,我萬萬沒想到:你還會刻字和射箭。老實說吧,你是幾時偷溜出西門防守陣地,又是怎麽偷偷暗中放箭射我,這都是誰的主使?”


    王英眨著奸詐的眼睛,拒不交待,隻是大聲喊冤。


    “冤枉啊!趙監軍,你不能聽信陳希真這些人的胡說和汙蔑,我一直都呆在這西門城頭上的,這一點,兄弟們都可以作證!”


    “是啊!從昨夜到現在,我們都一直守在這裏,沒見到王英離開。”混世魔王樊瑞為王英作證。


    “趙監軍您是不是弄錯了?”轟天雷淩振也為王英辯白。


    他一直沒離開這裏?這倒有點意外。


    不過略加思索,趙子俞就想通了其中的道理。


    “進入常州以後這段時間,他待的位置在哪裏?”趙子俞問樊瑞。


    “在城頭牌樓裏的一個閣樓角落,天亮時他還裹著衣服帽子小睡了一覺,城裏打的那麽熱鬧,他都沒醒。我怕他熬的辛苦,也沒好意思叫醒他。”樊瑞回答。


    “白勝,去王英睡覺的地方搜查一下,把那裏所有的東西都拿過來。”


    白勝答應一聲,跑去王英曾經待著的地方。


    不一會兒,白勝帶回王英丟在那裏的帽子、衣服和被子。


    趙子俞把被子卷成一團,然後用王英的號衣披上,再給戴上帽子,放到眾人麵前。


    從背後望去,完全就是一個活脫脫的矮個子在睡覺的樣子。


    “他睡覺時,大概是不是這個樣子?”趙子俞問樊瑞。


    眾人大駭。


    這是製造不在場的證據。說明王英用被子做了個假人的樣子,偷偷溜出去了。


    “守衛城下上城台階的人是誰?”


    操刀鬼曹正站出來:“是我。”


    “你有沒有見到王英出現在城下?”


    “沒見他下城,剛才城裏鬧的亂哄哄的時候,但我在城下曾經瞥見過王英,他解釋說是下城解手,然後又很小心的上城頭了。”


    “既然是城上睡著了,還能在城下出現。王頭領,你分身有術啊!”趙子俞譏誚的說。


    “我解手的時候,怕驚動城上的兄弟,下去時避開兄弟沒出聲。”王英辯解。


    “那就說明你確實離開過城頭。剛才你還說一直都呆在城頭呢!”


    然後趙子俞又問白勝:“他假寐的位置附近,有沒有找到一把雕刻刀?”


    白勝搖搖頭:“沒有!”


    聽到這裏,王英臉上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


    趙子俞:“搜他的身!”


    不等白勝動手,陳希真和陳麗卿立即開始動手。


    王英死命掙紮,看到扈三娘也站在趙子俞身邊,他大聲說道:“三娘,快來救我!難道你就眼睜睜看著夫君被人欺負嗎?他們要找借口殺我啊!”


    扈三娘這時才開口:“王英,你不要撒潑,老老實實回答趙監軍的問話,我保你不死。”


    聽到妻子這麽說,王英頓時大怒:“你個臭娘們兒!出賣我!這麽快就心往外拐了!”


    扈三娘厭惡地說:“我是幫理不幫親……”


    王英大罵:“嫁給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心裏根本沒有我。別當我不知道,你心裏有林衝!現在,你又看趙皇室年輕俊俏,才過多長時間,就另攀高枝了,你個不守婦道的淫婦!”


    聽到王英破口大罵,還抖落出她心中暗戀林衝的秘密,扈三娘又羞又氣,臉上頓時紅暈了一片。


    她撥開圍攏的眾人,上去踢倒王英,連續狠狠的踹了幾腳,才讓王英放老實。


    趙子俞指著王英說道:“你別喊了,她在處處護著你,你不知感恩,還公開羞辱她。真是不知死活!”


    王英:“她哪裏護著我了?”


    “知夫莫若妻。來之前,我曾經拿著射向我的那支箭,問了三娘姐一個問題:就是你在梁山上的某個時候,是不是平白無故失蹤兩三天。”


    “三娘姐愣了一下,馬上說沒有。如果她說一個‘有’字,我保證梁山好漢裏有好多人想殺了你!”


    趙子俞話說得雲裏霧裏,旁人沒聽明白,但是王英聽明白了話裏的意思,頓時低下頭,再也不說話。


    趙子俞繼續說道:“三娘姐不會撒謊,我看她眼神裏和表情裏,有一刹那的慌亂和不知所措,我就知道:一定有!”


    這時,陳希真從王英身上搜出一方印章。看著印章上的文字,陳希真臉上露出一絲獰笑。


    “趙監軍,有了!”


    趙子俞摸出一支羽箭,把箭杆上麵刻的文字和王英身上的印章一對比。


    “王英,雖然你把雕刻刀扔了,但是這箭杆上的文字,和你身上印章的文字是一個筆跡。你身邊的粗莽漢子們看不出來,但是讀書人經常把玩這些東西,一眼就能看出筆畫字體,是不是出自同一個人……”


    魯智深:“僅憑文字相像,也有可能是模仿或誤會。我們梁山的蕭讓和金大堅,就特別善於模仿別人。”


    趙子俞又笑了。


    他開始拿出終極大招。


    “那個暗中射我的家夥,見到羽箭被歐鵬接住,低頭轉身就跑。大家都沒看到他的麵孔。但是我們都見到了他的背影……”


    魯智深:“監軍不可因為一時懷疑某個相似的背影,就錯怪了王英。”


    陳麗卿冷冷地說道:“我們都清楚的看到:趙監軍對著那個背影,射出去一弩箭。這弩箭是湯隆特地為趙監軍定製的,可以打出一百多步。弩箭當場射中那個背影的後肩。”


    武鬆性子急,直接上去撕開了王英的衣服。


    眾目睽睽下,王英的左後肩果然包紮著一個傷口。傷口上的布,還在滲血。


    武鬆看了看傷勢,憤怒的甩手調頭就走。


    陳麗卿大聲嚷嚷道:“新傷!這是剛受的新傷!還是箭傷!據我所知:你們西門根本就沒怎麽動手打仗,怎麽會有人受傷?”


    魯智深,武鬆等人,也都羞憤的低下頭。


    手下出現內奸,居然讓他們這些老江湖都沒有發現。


    陳麗卿這時開始得意了。


    她尖酸刻薄地說道:“趙監軍,這就是你舍命保下來的梁山好漢!你還想著幫他們立下大功,好混個出身。我看你的好心,現在都是驢肝肺嘍!”


    趙子俞不理她,隻是對著王英說道:“你還有什麽說的?是不是感覺傷口癢癢的疼,還止不住血?你就不怕我的箭上塗有毒嗎?”


    焦挺大驚,他突然單腿下跪:“趙監軍,把解藥給他吧!再怎麽說,他也是我結拜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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