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俞剛剛救回一個食道氣管被堵塞、差點憋死的病人,正在被周圍的人讚揚。


    他卻突然變臉,命令手下把這幾個求救的漁民全綁了。


    臉色變的太快,旁觀的人都驚呆了。


    幾個漁民卻是很快反應過來,他們跳起來反抗。


    但是似乎早就被事先安排好了,趙子俞手下的湯隆、孟康、侯建、白勝、陶宗旺等人反應更快。


    朱仝也不是吃素的,帶著一群兵湧上去幫忙。


    而那個食道氣管被堵塞的病人,因為被焦挺和時遷在左右架著,更是逃脫不得。


    轉眼間,幾個赤手空拳的漁民全被擒住,綁的結結實實。


    “大人,冤枉啊!”


    “大人,我等皆是良民,何故綁了我們?”


    幾個漁民紛紛叫冤,漁民中帶頭的粗布黑瘦老者,更是拚命申辯。


    趙子俞冷冷的說道:“哼——別以為我沒有聽見你們剛才說什麽。我們軍營裏有什麽人,都是機密,你們清楚的居然知道:江南江北兩大神醫都在這裏,不是探子是什麽?”


    漁民還想辯解,趙子俞又說道:“剛才病患嘴裏吐出東西,你們幾個人中,一個急忙一個去掩飾,另一個歡呼著大聲吸引眾人的注意力,好不讓我們注意吐到地上的是何物,配合好默契喲,你們在掩飾什麽?”


    朱仝急忙命手下人:去尋找病人剛剛吐出的東西。


    掩飾的東西沒丟,在最短時間內,被從一個漁民剛才腳下踩著的位置找了出來。


    “啟稟大人,剛才病患吐出的是一個踩爛的蠟丸,蠟丸裏有個油紙團!”有士兵分辨後上報。


    “看看紙團上都有什麽?”趙子俞命令。


    “字!寫了好多小字。”


    “字的內容是什麽?”朱仝問。


    “記錄了我們的防務情況!——還有一道藥方!”


    “這個藥方和許舉人命我們熬藥的方子是一樣的。”


    檢查嘔吐物的士兵回答。


    看來對方軍中也有人感染疫病了,除了偵查,還是來偷藥方的。用油紙包著吞下,就是想字跡在食腔內不被口水弄壞,等出了檢查哨卡,再吐出來。


    不過這些人玩岔了,緊急情況下,紙團誤卡在氣管上,差點把吞紙團的人憋死。


    這幾個探子見到被宋軍識破,馬上閉嘴了。


    趙子俞沉著臉命令道:“朱仝,把這幾個人帶走,好好審審!”


    朱仝領命,帶一群士兵,把這些人綁走。


    許叔微在一旁看得張大了嘴巴。


    這個年輕的監軍除了考試成績好,還慧眼如炬,能當場識破敵方探子。


    最重要的是他精通自己不會的急救手法,這些,都是他不具備的本事。


    許叔微終於感到心悅誠服。


    “趙監軍真的是英明!”


    “哪裏哪裏,這些都是雕蟲小技、旁門偏路,登不得大雅。許先生治療傷寒和瘟疫的手法舉世無雙,濟世救活無數人,那才是真正的陽關大道!”


    趙子俞還是一臉謙虛。


    “不知趙監軍這種救人方法,是在哪裏學的?”許叔微迫不及待的追問。


    聖賢書上說要“見賢思齊”,看見有什麽好的東西自己不會,就要爭取盡快把這塊短板補上,所以他吃了一個很好吃的蛋,還想見見那個下蛋的雞。


    “這一手催吐之法,是一個姓海的老頭傳下的,可惜他現在不在我們這個世上。”


    趙子俞說的很平靜。


    他說的都是真心話,海姆立克當然不在這個世上。


    但許叔微誤以為“姓海的老頭”已死,這下斷絕了他學習急救術的念想,不由得長歎一口氣。


    “古人說要:‘見賢思齊’,單憑這一手急救手法,就能救活無數百姓,能琢磨出這麽巧妙的方法,許某心向往之。那位海先生不在世上,真真是可惜啊!”


    見賢思齊,出自於春秋·孔子《論語·裏仁》,意思是以別人的長處和優點為鑒,來補己之短、提升自己。


    本來趙子俞是不懂什麽意思的,架不住在另一個時空,有一個他喜歡的歌星,名字就是來自這句話,他硬是被這位歌星的名字,帶著知道了“見賢思齊”的意思。


    “這種手法的學和用都不難,如果許先生想學,我可以教給您。我還會其它兩手緊急救護手法,能救心跳驟然停止和呼吸停止,也都一並教你。”


    趙子俞很大方。


    在另一個時空,為了追一個妹子,他參加過誌願者救護隊,不僅學會海姆立克急救法,還學會了人工呼吸和心髒驟停緊急救護。這些技能推廣出去,能救更多人命,他樂得都教給周圍的人。


    許叔微和安道全卻不那麽看。


    他們全都呆了。


    趙監軍居然沒有門戶之見!居然願意把這種不傳之密傳授出來!


    要知道:大宋朝好多行業固執於門戶之見,一點點小的訣竅和方法都敝帚自珍,從不對外相傳。


    要想多學一點,都得三五年的伺候師傅,就這,還有人臨死都不把自己的絕活相傳,寧願把秘密帶進墳墓。


    許叔微和安道全能一點點修成名醫,是吃了無數苦的,這其中種種艱辛,都不為外人所道。


    眼見趙監軍對自己驚世駭俗的急救術不以為然的樣子,安道全急道:“趙監軍,也教教我啊!”


    趙子俞:“行!我都教。這玩意兒會的人越多越好,以後遇上緊急事兒,能救人性命。”


    “謝監軍!”安道全喜上眉梢。


    兩個名醫立刻就要學趙子俞的急救術。


    趙子俞連忙製止。


    “唉唉,先不急這一時半會兒,我今天是來看楊提轄病情的,還是先請許先生說說楊提轄的病情吧!”


    一提到楊誌的病情,許叔微又是一聲長歎。


    “你們那個楊提轄的病,我治不了!”


    聽說許叔微都治不了楊誌的病,趙子俞不由得大驚。


    本來以為有安道全在,有些染病將士都會不成問題。


    不料安道全治療外科、傷科、背瘡、拔毒等是一把好手,對於傷寒等內科病症水平一般。


    好不容易找來內科傷寒聖手許叔微,他居然也治不了楊誌的病。


    這回楊誌真是命裏注定,要死在這丹徒縣了。


    “難道就沒有一點方法了嗎?”趙子俞眼中閃過一絲悲哀。


    楊誌這人一輩子倒黴走背運。


    押送花石綱,十批人裏九批都沒事,就輪到他這一批時出事,花石綱的船沉了。


    丟失花石綱以後,他傾家蕩產弄了些珠寶,想去賄賂上司,結果被高俅罵走。


    過梁山時,挑夫黑他的行李,追到半路,還被林衝截殺,二人鏖戰,打了個天昏地暗。


    在東京實在窮困潦倒,隻好賣家傳寶刀救急,結果又碰上潑皮牛二硬訛他的寶刀,導致一怒之下失手殺掉牛二,被發配大名府。


    在大名府終於被梁中書欣賞,擔了押運生辰綱的重任,結果又被晁蓋等人在黃泥崗給設計劫走了。


    眼看著又是上二龍山,又是上梁山,生涯有點起色了,最後居然在丹徒縣無聲無息病死。


    整本水滸傳裏都找不到第二個比他點兒更背、更倒黴的。


    “我許某人行醫幾十年,就沒見過這種怪病!”


    見趙子俞的神色有點異樣,許叔微直率地說道:“趙監軍也不是外人,我這裏也沒必要對監軍有所隱瞞,實話說了吧!那個楊誌的病,是一種神醫都治不好的病。”


    說完,許叔微出於對趙子俞信任,幹脆附著耳朵,開誠布公地低聲嘀嘀咕咕對趙子俞說了半天。


    “哦——有這種事!”


    趙子俞聽他說了一番低聲耳語,臉色不由得慢慢開始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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