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騰說道:“霍總,你心裏堆的事情太多了,心結太深,導致這些年,病情得不到任何的緩解,長此以往,你的情況隻會越來越糟糕。”


    “或許,你最近發生了什麽,可以跟我傾訴。”


    霍燃揉了揉眉心:“前天晚上,喝多了發生了點事,可我完全想不起來了,這正常嗎?”


    肖騰坐直身子,“也許,我可以幫你回想起來,先閉上眼睛,深呼吸。”


    肖騰順手點上助眠的熏香,辦公室寥寥香氣升起。


    他閉上眼睛,很快感覺到,自己整個精神開始逐步的放鬆。


    這樣的心理治療,薑怡從前也給他做過。


    這是一種催眠手法,可以讓人的心平靜下來,喚醒人潛意識裏的東西。


    肖騰問道:“閉上眼睛,深呼吸,回到那天晚上,仔細回想,你看到什麽了?”


    在他的引導下,霍燃眼前起初是一片黑暗,漸漸地,竟然浮現出薑怡的臉。


    酒店的門被他打開,看到薑怡的瞬間,霍燃毫不猶豫的朝她伸手,把她拉進了房間裏,狠狠欺壓,就像這幾年裏無數次在夢裏一樣。


    霍燃深深地擰著眉,這是怎麽回事?


    一片黑暗之中,霍燃睜大了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


    確確實實是薑怡沒錯。


    不管是她的身材,還是長相,都是薑怡的樣子。


    所以,那晚的人,竟然是薑怡?!


    聯想到酒店突然之間消失的監控,霍燃後知後覺,什麽人會特地把監控毀掉?不想讓他知道她是誰?


    除了薑怡,還能有誰?


    霍燃猛地睜開雙眼。


    肖騰問道:“怎麽樣?想起什麽了嗎?”


    霍燃沉默。


    怪不得這麽多年,他派了無數人,在江裏打撈,卻連屍首都找不到。


    所以,這些年,薑怡其實一直都在躲著他?


    她真的還活著?


    霍燃:“我看到她了。”


    “……你不是說,她早就去世五年了嗎?”


    “可剛剛我眼前浮現的人,就是她。”


    肖騰凝重的盯著霍燃,覺得他病情可能又加重了。


    口口聲聲說自己看到了本該去世的人,這可是精神分裂的預兆啊。


    肖騰勸道:“霍總,你不妨試著開始一段新的感情,人不能總是活在過去,難道不是嗎?”


    ……


    與此同時的前台,薑怡推門進去。


    “你好,是來看病的嗎?請問有預約嗎?”


    薑怡輕聲道:“我是來上班的。”


    聽到這話,前台小姐姐這才抬起頭,看到薑怡,前台眼眸亮了亮。


    “請問您是joey嗎?肖醫生說你是個大美女,你長得真的很漂亮!”


    “謝謝,你也很漂亮。”


    “我叫李雪!你可以叫我小雪,肖醫生現在有病人,可能不方便見你,不如我先帶你去你的辦公室看看?”


    “好。”


    薑怡點點頭,跟在李雪身後,二人前腳剛離開不到一分鍾,肖騰辦公室的門打開。


    肖騰親自送霍燃出來,“後續有什麽需要的,你隨時給我打電話。”


    “嗯。”


    霍燃的目光,不經意間掃了一眼肖騰隔壁的那間辦公室。


    門開著。


    “以前這裏不是個雜物間嗎?”


    “我新挖來了一名很厲害的心理醫生,”肖騰挺自豪的樣子,抬手看了眼腕表,“人應該已經來了。”


    像是為了印證他這句話,辦公室裏,響起了女人的聲音。


    李雪說:“如果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你告訴我,我再給你置辦。”


    薑怡笑笑,“謝謝。”


    雖然隻有兩個字,但原本抬步已經準備離開的霍燃,腳步突然停下。


    這聲音……


    是她?!


    薑怡!


    霍燃的心一瞬間跳的很厲害,像是要從胸腔裏出來一般。


    辦公室距離他所在的位置,隻有幾步路,可霍燃腳下就像是灌了鉛,動彈不得,像是被什麽東西給砸中。


    他的心中隱隱期待,又有些害怕。


    怕是她,又怕不是她。


    這種複雜的情緒,讓霍燃的眼眶一下子紅了,他看向身旁的肖騰,問道:“你新挖來的心理醫生,叫什麽名字?”


    “joey。”


    “中文名!”


    肖騰撓了撓後腦勺,“那我就不知道了。”


    肖騰和薑怡原本就不是同屆,雖然是跟著一個教授的同門,但也隻是見過幾麵的關係,在國外也沒人會特意交換中文名。


    肖騰注意到霍燃的不對勁,“怎麽了?”


    霍燃的雙手有些顫抖,因為激動,瞳孔微微瞪大。


    他蜷縮了下手掌心,最後像是終於下定決心一般,抬起腳步,朝著那間辦公室走。


    究竟是不是,看過一眼就知道了,不是嗎?


    霍燃心跳十分的劇烈,他甚至能夠清楚的聽到自己心髒砰砰的聲音,腳下的每一步都很沉重。


    走到辦公室門外,他抬頭看過去。


    薑怡正坐在辦公桌前,親手整理著一束百合花,她微微低著頭,並看不清楚相貌,但霍燃很確定,就是她。


    哪怕是薑怡化成了灰,他也一定能夠一眼認出她。


    隻是一眼,霍燃就收回了目光。


    見不到的時候,魂牽夢縈,霍燃在心中幻想過無數次他們再次重逢的場景,自己會和她說些什麽。


    可是當這一天真的到來,他忽然發現,千言萬語都卡在了喉嚨裏,所有的言語,都是蒼白的。


    霍燃眸光震顫,眼底閃爍著淚光,卻在轉身的一刹那,極好的將一切的情緒都壓了回去。


    薑怡既然有意躲避他,貿然找過去,恐怕隻會惹得薑怡反感,而且,他還沒有完全做好心理準備。


    失而複得的喜悅,讓霍燃不敢輕舉妄動,至少她還活著。


    不再是隻出現在虛幻的夢境裏了,不是嗎?


    一旁的肖騰不明所以,在他的印象中,霍燃對任何女人都不感興趣。


    今天這是怎麽了?竟然會主動注意到新來的心理醫生。


    “可以把她的資料發給我一份嗎?”


    貿然透露員工的隱私,這不合規矩。


    擔心肖騰拒絕,霍燃又說道:“你剛剛不是還讓我試著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嗎?我看上她了,把她的資料給我吧。”


    這樣的理由,讓肖騰就連拒絕的餘地都沒有。


    他將薑怡資料發給了霍燃。


    原來這五年的時間,她一直都在漂亮國,攻讀博士學位。


    資料上有她的手機號碼,還有她現在的住址。


    霍燃回到公司,一整天的工作,都有些力不從心,就連開會都頻頻走神。


    直到下午四點半,一通電話進來。


    “霍總,早上我送小姐上學的時候,她說希望您下午來接她呢,您看……”


    電話是方柔柔打來的,霍燃揉了揉眉心,看了一眼自己手頭堆積如山的工作。


    今天不在狀態,所以好多事沒做完。


    但一聽說女兒想讓他接,霍燃還是放下手頭上的事情,說道:“我馬上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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