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怡是真的餓了,一大早被李主任叫回醫院,中午又跑去大學城。


    她一整天吃過的食物,也就是在大學城喝的那杯青桔味的奶茶,以及剛剛溫芸遞給她的青桔味的牛奶。


    薑怡雖然對做飯沒有什麽天賦,但好在白粥不需要什麽技術含量,簡單炒了個青菜,也是她看了好幾遍教程才下鍋的,雖稱不上多美味,至少不難吃。


    見霍燃坐在那裏沒動,薑怡主動給他夾了一勺青菜,“嚐一下,和我上次下廚有進步沒有。”


    霍燃捏住筷子,將薑怡送到他碗裏的青菜,放入嘴中,開始麻木的咀嚼。


    大多數情況是,薑怡給他夾一筷子,他就吃一塊筷子,整個人猶如一個沒人感情的吃飯機器。


    薑怡沒吭聲,看著霍燃這個情況,表情越來越嚴肅。


    他的情況,果然比她想象中要更嚴重。


    怪不得溫芸請了幾天假,沒有去上班,霍燃現在身邊根本就離不了人。


    吃完晚飯,薑怡將桌子上的殘羹收拾進廚房,她從客廳的藥箱裏找出來兩粒藥,又倒了杯溫水,放在霍燃麵前,“你把這個吃了。”


    霍燃坐在沙發上,沒什麽反應,薑怡蹙眉,也不指望他能自己主動,便伸手將藥片放到他的唇邊,又將水遞過去喂他。


    霍燃這才張嘴,聽話的把藥給吃了。


    見他肯吃藥,薑怡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調整了一下呼吸,走到霍燃身後,伸出素白的手指,放在他的太陽穴上,找到幾個穴位,輕輕的按著。


    “你可以閉上眼睛,試著多做幾次深呼吸,然後放輕鬆。”


    霍燃聽話照做,或許是因為薑怡按摩的手法很到位,他覺得緊繃著的太陽穴舒緩了一些,腦袋也似乎沒那麽繃著了。


    眼睛不由自主的閉上,掩蓋了眼底的一片黑霧。


    感覺到霍燃完全放鬆下來,薑怡試著和他聊天,“霍燃,為什麽要跳下來抓住我?”


    明明跳下來,他可能會死,明明知道自己跳下來,肯定會舊病複發,可他還是跳了。


    霍燃緩緩吐出兩個字,“本能。”


    他做了次深呼吸,“我沒辦法再次看到自己在意的人,死在我麵前。”


    薑怡懂了。


    想必霍燃是因為看到她墜樓,想到了自己的母親慘死的畫麵,所以出於本能想要抓住她,不想看到悲劇再次上演。


    他伸手抓住她,更多的是出於對當年沒能救下母親的內疚?


    薑怡繼續按摩的手法,接著問:“十年前,你墜樓的原因是什麽?”


    話音落下,薑怡很明顯的感受到,霍燃的呼吸沉了兩分,盡管他依舊保持著閉眼的姿勢,但是放在大腿上的手,卻是不自覺的蜷曲了起來。


    見他久久沒有開口說話,薑怡並未接著追問,“放鬆,深呼吸,不想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事關霍然的個人隱私,薑怡無意窺探,隻是,這是治療的一種手段。


    這種催眠療法,能夠很好的幫助患者走出心結,但每個人的情況不同,如果霍燃無法接受,也隻能另想辦法。


    原本以為,霍燃不會再開口,誰料這時,在一個深呼吸後,霍燃緩緩道:“是溫女士,她推我下去的。”


    薑怡,“……”


    薑怡心跳忽然加快,清楚霍燃口中的溫女士,指的是霍夫人!


    霍夫人本名溫淑嫻,是個氣質很好的大美人,薑怡曾在霍老爺子的書房裏,見到過一次她的照片。


    很年輕,穿著芭蕾舞裙,看上去十分知性。


    隻是,薑怡沒有想到,當年霍燃會墜樓,竟然是自己的親生母親,親手把他給推下去的?!


    虎毒不食子,霍夫人為什麽要這麽做?


    心裏有一萬個疑惑,但是薑怡並沒有問出來,畢竟當時霍燃隻是個才十幾歲的孩子,可能連他自己也不一定清楚是為什麽。


    薑怡的指尖,放到霍燃的額頭上,輕輕摩擦,“都過去了。”


    霍燃閉著眼睛,沒有吭聲。


    “你剛剛吃了藥,很快就會好起來的。”薑怡伸手,十分輕柔地,用雙手捧住他的臉頰,就像是撫、摸著一個可愛的孩子那般。


    “霍燃,你不要害怕。”


    霍燃睫毛一顫。


    “有我陪著你。”


    ……


    治療花費了整整近三個半小時,薑怡整個人累的癱倒在地上。


    在她的努力下,霍燃陷入了睡眠中,可薑怡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就連身上的衣服,都完全濕透了。


    一般情況下,她從來不會連續工作這麽久,這對一個心理醫生的精力和體力,都是一種極大的考驗。


    偏偏霍燃的情況特殊,條件有限的情況下,她也隻能盡力的放手一搏。


    確定霍燃陷入了深度睡眠,薑怡才放下心來。


    她從房間拿出一床被子,小心的搭在霍燃的身上,又幫他把鞋子脫掉。


    因為身上的衣服濕透,做完了這一切,薑怡去洗手間衝澡。


    猶豫了一下,她打開霍燃的衣櫃,從裏麵拿出來一件白色的襯衫,準備當成睡衣來穿。


    這一晚,薑怡睡的並不算踏實。


    腦海中斷斷續續,一直回想著霍燃剛剛說的那句話。


    “是溫女士,她推我下去的。”


    現在回頭想想,和霍燃比起來,她的母親是不是要好那麽一點點兒?


    當年父親破產,母親毅然決然拋下她,卷走家中所有錢財,一張飛機票出了國。


    留下薑怡一個初中剛畢業的的女中學生,獨自麵對那群前來討債的債主。


    薑怡這些年,原本一直都對母親心存怨念。


    要不是母親跑路,債主們也不至於一怒之下,一把火燒了她在清城的住址,讓她流落街頭。


    可是對比霍燃,她的母親隻是跑路了,可霍燃的母親,是要他的命啊!


    想到這裏,薑怡拿出手機,順手發了條微博。


    北巷孤貓:【沒有不可治愈的傷痛,因為有裂痕,光才會照進來,那就祝我們:眉目舒展,煙火年年。@一個突然有感而發,卻不知道該怎麽@的人。】


    配圖是薑怡躺在床上,用手機透過窗戶拍到的今晚月色。


    或許是到了農曆十六,今晚的月亮特別的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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