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說完轉身出了病房,程明月這才發現陸沉的走路的姿勢很是奇怪。


    她上前一把抓住陸沉的胳膊,皺著眉頭問:“陸知青,你腿怎麽了?”


    陸沉甩開了程明月的手:“我沒事的,我去洗把臉就回來。”


    這像是沒事的樣子嗎?


    程明月記得早晨來的時候還不是現在這樣的,她不由分說拉著陸沉坐到床邊,伸手掀開他的褲腿,看清楚之後不由得“嘶”了一聲。


    陸沉的腿又紅又腫,甚至都泛著青紫色,上麵甚至還布滿了刀傷,看起來很是猙獰。


    陸沉快速放下褲腿,蓋住自己受傷的腿,臉色更是陰沉了幾分。


    程明月眼圈有些發脹,她吸了吸鼻子,聲音都有些顫抖:“陸知青,你這腿是怎麽搞的?”


    陸沉騰的站起身,聲音冷硬道:“不關你的事,既然你在這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程明月一把拉住陸沉的胳膊:“你這條腿是不是不想要了?”


    就在剛剛,程明月心裏已經閃過一個念頭。


    陸沉腿又紅又腫肯定是今天騎自行車弄傷的,他在鎮上沒找到她,肯定騎車回了一趟白河大隊。


    程明月猜的沒錯,陸沉在鎮口等了好久都沒等到她,就騎車在郵局和供銷社,甚至書店全都找了一遍,沒找到她,就騎車回了一趟白河大隊。


    見她沒回家,在鎮上又找了一大圈,害怕她走路回去,騎著車又往回趕。


    最後一趟是跟著程向東來的,兩人去派出所報案,才知道她帶著民警去抓人販子的事,就一直待在派出所等她。


    等於陸沉隻今天一天就來來回回了好幾次,他的腿本來就有傷,這麽折騰沒斷掉就已經是奇跡了。


    至於腿上的刀傷,程明月就不敢深想了,她語氣放柔了幾分:“陸知青,我知道今天你是因為找我才把腿弄傷的,我說什麽也不可能讓你這樣走回去。”


    程明月把陸沉按到床邊坐下,繼續說道:“既然我們現在已經在醫院了,要不然直接把你的腿接好算了,你說這樣好不好?”


    陸沉喉頭滾動了一下,聲音低沉的說了一聲“好”,就背對著程明月躺了下來。


    程明月望著陸沉的背影出了一回神,拿起床底下的水盆走了出去,不一會就端著一盆熱水回來了。


    “陸知青,先泡泡腳,再睡吧。”


    陸沉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看向程明月的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


    別說陸沉覺得不可思議了,就連程明月自己都恨不得給自己幾巴掌。


    她長這麽大除了給園長媽媽打過洗腳水,她還沒這麽伺候過誰呢,要不是因為陸沉腿實在紅腫的厲害,她害怕影響做手術的效果,她何至於如此呢。


    程明月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我剛問過醫生了,你這樣的情況就是要泡泡鹽水,有利於消腫,明天早上再給你做檢查,要是順利的話,很快就給你做手術。”


    陸沉沒有說話,隻深深的看了一眼程明月,這才脫了襪子把腳泡到水裏,他感受到程明月盯著他腳的目光,腳趾不由的蜷了蜷,耳朵不一會功夫就已經紅透了。


    程明月根本就沒發現陸沉的異樣,她正盯著陸沉的腳在做研究。


    陸沉清咳了一聲,拉回程明月的視線,“謝謝你。”


    程明月愣了愣,明白陸沉說的是給他治腿的事情,故作玩笑的說:“我可不白幫你治,你記得之前答應過我的條件。”


    陸沉沒想到程明月會這麽說,想起之前他們的約定,眼底湧上一抹笑意。


    “我答應過的事情絕對不會食言,你那三個條件永遠有效。”


    水溫變涼之後程明月就有些端著水出去倒了,進了病房反鎖了房門,這才跟陸沉打了聲招呼就進空間了。


    她先在空間裏跑了一會,泡了靈泉浴,這才閃身出了空間。


    現在他們在醫院,還是謹慎點好,可以在空間裏待一會,長時間肯定不行,她躺在另一張病床上閉上眼睛,不一會就進入夢鄉。


    陸沉看著隔壁床的程明月,卻絲毫沒有睡意。


    他離程明月不足一臂的距離,可現在他卻覺得他們離得那麽遠,而程明月就像是一縷風,他摸不著也抓不住。


    他晚上聽說了程明月救孩子的事情,雖說那幾個民警說的很是含糊,他還是從中提取出了很重要的信息。


    那就是這次行動程明月在裏麵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她那麽優秀,而他現在什麽都沒有,還有這副殘敗的身體,他拿什麽給她幸福。


    可要放棄程明月,他心裏又很是不甘。


    就這樣陸沉的思緒反反複複,就那樣睜著眼睛躺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程明月剛起床收拾好,劉主任就過來敲門了:“程同誌,我家小川又哭著找你,我實在是沒辦法了,你能不能幫忙去看看。”


    程明月聽了昨天劉主任說的話,心裏對劉小川多了幾分心疼,跟陸沉說了一聲就轉身進了隔壁病房。


    劉小川小聲抽泣著,嘴裏還喃喃念叨著“媽媽”“媽媽”。


    程明月抱著小川,輕輕拍了拍他的背,等他平緩下來這才輕聲說道:“小川,我不是媽媽,你可以叫我明月姐姐。”


    劉小川聽到這話就癟著嘴又要哭。


    程明月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裏摸出一顆大白兔奶糖,在他眼前晃了晃:“叫聲明月姐姐,就給你吃顆糖,可甜了呢!”


    小孩對糖可是沒有任何的抵抗力,注意力立馬就被吸引了過去,甜甜的喊了一聲:“明月姐姐。”


    程明月笑著摸了摸他的頭,剝開糖紙,把奶糖塞到他嘴裏。


    劉主任見自家兒子不再哭鬧,心裏一塊石頭落地了,對著程明月就是一陣猛誇:“還是你有辦法,這次也多虧你了,要不是你,我真的不敢想象會是什麽樣的結果,要是……要是……”


    要是小川有個什麽意外,他真的也不想活了。


    程明月想了想,有些遲疑的看了劉主任一眼:“小川就是被嚇到了,我覺得還是要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


    劉主任不解的問:“怎麽解決,你有什麽好辦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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