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謝十全跑進後院,催已經走下台階的苗氏夫人。


    苗氏夫人:“好了好了,你不要喊了,你喊得我頭疼。”


    謝十全拉著苗氏夫人的手往外走,說:“文嘉都哭了呢,我都沒哭。”


    苗氏夫人:“文嘉五歲,你幾歲?你扛著的棍子是哪裏來的?”


    謝十全:“大虎侄子帶來的,他說這個打人可疼了。”


    苗氏夫人:“你搶大虎的棍子幹什麽?你一個當舅舅的,你要不要臉啊?”


    謝十全決定暫時不跟他娘說話了。


    謝老爹將小木盒裝進了袖上,說:“我們走吧。”


    “它們把阿爹的花挖壞了!”謝十全喊。


    通常苗氏夫人連名帶姓地喊兒子,就說明謝十全再不聽話,她就要動手揍了。


    苗氏夫人說:“這是什麽?黃澄澄的,是金的?”


    謝老爹說:“讓你久等了,我們這就走吧。”


    “你別動布包,”苗氏夫人一邊跟謝十全喊,一邊快步走到花台前。


    苗氏夫人:“那就不會是十全埋的了。”


    再有就是文嘉這幾個小孩了,這幾個孩子年紀都小,哪有力氣挖坑埋東西啊?


    還是謝十全,這事一定是個臭小子幹的!把家裏的人想了一圈,苗氏夫人還是認定這事是謝十全幹的了。


    謝老爹打開布包,布包裏是一個小木盒。


    布包?苗氏夫人吃了一驚,他們家的花台裏怎麽會有個布包的呢?金婆婆養的兩隻寶貝貓,到他們家花台埋布包來了?


    “別管了,我們……”苗氏夫人想拉謝十全走,結果沒拉住,還是讓謝十全跑到了花台前麵。


    “壞了就壞了吧,你阿爹種的花也不開花,”苗氏夫人說:“我們快點走吧。”


    “我們家可沒有這樣的東西啊,”苗氏夫人又說。


    花台正中央的地方有一個挺深的洞,洞裏端端正正的放著一個小布包。看布包的料子和花色,他們家裏還真有這樣的碎布頭子。


    謝老爹拿手指掐一下印,是黃金,這……


    謝十全馬上就問:“我九姐姐要回來了嗎?”


    謝老爹啪得一下,將木盒蓋上了,跟苗氏夫人說:“我們先去秦國公府吧。”


    細辛忙跑前頭帶路去了,老謝家女眷和小孩子多,這一趟路可不好走。


    謝十全又跑到謝老爹身旁,說:“阿爹你讓我看看。”


    謝十全往花台上爬了,說:“不是啊,是個布包哎。”


    文嘯和文珊嗎?可這兩孩子要往花台裏埋東西幹什麽?兩個孩子到他們老謝家來的時候,就身破破爛爛,勉強能遮體的囚衣,還被她拿去燒掉除晦了,這兩孩子也沒東西要藏啊。


    苗氏夫人看著洞裏的小布包就在想,這個花台是謝八姐出嫁之後重修過的,所以能往這個花台裏埋東西的人,也就她和謝老爹,謝九歡和謝十全。


    木盒沒有鎖,謝老爹將木盒打開,裏麵竟然是一枚鳳凰模樣的印。


    謝老爹點了點頭。


    咪咪和三團從花台裏跑出來,跳下花台,又竄上牆頭,兩隻貓咪迅速消失在母子倆的眼前。


    已經躲到一旁去的謝十全,氣哼哼地喊:“我都說了,不是我幹的!小盒子裏裝著什麽啊?”


    “去請你父親過來,”苗氏夫人跟謝十全說。


    謝十全:“不是我啊。”


    苗氏夫人:“謝十全你到底走不走?”


    苗氏夫人還沒說話呢,謝老爹種蘭花的花台裏,傳出了貓叫聲。


    “阿娘啊!”如果條件允許,謝十全都想去京師府擊鼓鳴冤了。


    謝十全跑前院喊爹去了。


    貓貓狗狗都有埋食物的習性,這就解釋了金婆婆家兩隻貓,跑他們家花台挖坑的行為。


    “這裏還有魚骨頭和肉骨頭,”謝老爹挑了幾塊骨頭給苗氏夫人看,說:“那兩隻貓一定是來埋骨頭的。”


    謝家三口子在後院也就耽誤了一刻鍾的時間,但等在前院的細辛,已經等得發急了。他們越遲走,街上就會越亂啊。


    “你埋的啊?”苗氏夫人的第一反應,這事是謝十全幹的,這小子盡沒事找事幹的。


    謝老爹跟著謝十全走了來,在過來的路上,他已經聽謝十全把事情說了,所以謝老爹到了花台前,直接就探頭看洞裏的小布包。


    苗氏夫人:“你到了秦國公府可不能皮啊,別丟你九姐姐的臉。”


    苗氏夫人一把就揪住了謝十全的耳朵,問謝十全說:“你給我老實說,是不是你埋的?”


    苗氏夫人:“花的根?”


    “它們還把花台挖了一個大洞,”謝十全又喊。


    皇室畢竟離苗氏夫人的生活太遠了,所以她並沒有意識到,這枚鳳凰模樣的印意味著什麽。


    老謝人就隨身帶了一些細軟,然後大人抱著小孩子,讓大點的孩子緊跟著自己,一大家子人跟著細辛走出了家門。


    謝老爹:“等我們去到秦國公府再說吧。”


    苗氏夫人:“看著是,這東西一定是謝十全埋的。”


    苗氏夫人也顧不上擰兒子的耳朵了,她鬆開手,跑一旁拿了個小鏟子過來。


    結果謝十全半個身子都探花台裏去了,跟苗氏夫人說:“阿娘,洞裏有東西。”


    “那東西呢?東西是誰埋的?那個印是金的吧?”苗氏夫人壓低了嗓音問。


    “是金婆婆家的小白和小胖!”謝十全喊了起來。


    說著話,謝老爹拿手推土,要把花台裏的這個坑洞給重新填上。


    謝十全被親娘擰耳朵,疼得直咧嘴,“我為什麽要在花台埋東西啊?”謝十全試圖跟他親娘講道理:“我有好東西,我把藏我屋裏不就得了?”


    謝老爹將小布包拿在了手裏,看看碎花布的成色,他跟苗氏夫人說:“埋了一段日子了。”


    謝十全的財產裏,不可能有黃金。


    “我來,”謝老爹沒讓苗氏夫人動手,他接過平日裏他伺候花花草草用的小鏟,三下五除二地,將坑洞給埋上了。


    看見謝老爹帶著苗氏夫人和謝十全從二門裏出來,細辛忙就跑到了謝老爹的跟前,恭聲問說:“謝大人,我們能走了嗎?”


    “這是,”苗氏夫人看著小木盒也是感覺眼熟,她在哪裏見過這個盒子啊。


    “鄰居們不會有事吧?”走在巷子裏,看著兩旁家門緊閉的屋子,苗氏夫人又擔心起鄰居們來了。


    謝老爹懷裏抱著五歲的小文嘉,跟苗氏夫人說:“無事的,魏黨的人找到這裏來了,他們也隻會燒我們的房子,不會禍害鄰居的。”


    京師城是東富西貴,南貧北賤的格局,魏盛文就算控製不住亂軍要燒殺搶掠,那也是東城和西城遭殃,南城和北城的人都窮,亂兵來南城和北城搶什麽?


    女人倒是可以搶,但真要到了亂兵可以肆無忌憚在京師城殺人,奸淫擄掠的時候,這就說明聖上和林黨敗了。在民心與軍心之間,魏盛文又選了軍心,對手下軍隊不加遏製。真到了那個時候,京師城會淪為人間地獄,他們這一家人尚且要跟著林家人一起死,謝老爹又能護住誰呢?(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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