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得意沒覺得他們忘了什麽事,所以他就搖了搖頭,一直到兩個人快走到大殿了,謝九歡想起來了。


    “剛才地藏院裏是不是響聲?”謝九歡問林得意。


    這下子林得意也想起來了,“好像是有什麽東西掉地上了,我們要回去看看嗎?”


    謝九歡突然間又犯了懶,說:“可我們都走到這裏了。”


    走到大殿,跟川連他們匯合,他們就可以走了,他們還要再走回去啊?


    林得意說:“那就不回去。”


    四少爺好奇心有歸有,但真的不多。


    謝九歡覺得行,但等她跟著林得意又往前走了兩步後,謝九歡再次反悔了。要是不回去看一眼,她回家後會不會想著這事,想得睡不著覺?


    “還是回去看看吧,”謝九歡拉林得意的手晃一下,說:“我又想回去看看了。”


    林得意能怎麽辦?當然是陪著謝九歡回去看啊。


    地藏院裏還是不見僧人,門窗都開著,穿堂風由南往北地從殿堂裏吹過,配上滿殿的靈位,連林得意這種對環境感應遲鈍的人,都感覺到一種寂寥的意味了。


    “天,是牌位掉了!”


    謝九歡卻是除了感覺殿堂中風大之外,就隻看見掉在地上的牌位了。


    “我嬸的牌位,”謝九歡把牌位從地上撿起來,仔細地上下看了看,沒發現有破損的地方後,謝九歡才鬆了一口氣。


    “怎麽會掉下來的?”林得意走過來問。


    謝九歡:“不知道啊,剛才我們走了後,又有人進來了?”


    林得意:“這人碰掉了牌位就跑了?”


    謝九歡想了想,覺得慈光寺的僧人應該不至於幹出,碰掉了牌位不撿的事來。


    林得意從謝九歡的手裏拿過牌位,用手擦了擦,擦到牌位背麵的時候,他愣了一下,盯著又仔細看了一眼,跟謝九歡說:“這背麵有字啊。”


    “啊?是嗎?”謝九歡忙抻頭過來看。


    牌位的背麵刻著一個蕭字,還有一朵白玉蘭花。


    “看這字,這是我阿爹刻的,”謝九歡說,親爹的字跡她還是認得的。


    林得意:“這花?”


    謝九歡:“我阿爹畫畫也很好哦,這也是他刻的。”


    刻在牌位背後的白玉蘭花,不是寫意的那種,而是花蕊,花瓣對齊工整,在林得意看來,這更像是一個家族的族徽。


    “族徽?”謝九歡問:“是哪個家族的?”


    林得意搖搖頭,“不知道,我沒見過,不是族徽,它也是一種標記。”


    謝九歡想了一下,說:“那我這嬸嬸應該姓蕭,她的家族以白玉蘭花為族徽?”


    林得意:“我沒聽說過,哪個家族的族徽是白玉蘭花,至少京城的沒有。”


    謝九歡突然問了句:“那你……,那咱們家的族徽是什麽樣的?”


    漳州林氏也是世家啊。


    林得意:“就是一個林字,回家後我拿給你看。”


    謝九歡驚訝道:“就是一個林字?那天底下姓林的很多啊。”


    林得意就笑了起來,說:“所以我們家的族徽沒什麽人提的,我聽大哥說,林家的老祖宗就是個種田的,沒什麽特別的。”


    謝九歡:“啊,這樣啊。”


    要不怎麽說往祖上數三代,人人都是莊戶人家出身呢。


    “我放上去了?”林得意拿著牌位問謝九歡。


    謝九歡又盯著白玉蘭花看了一眼,才衝林得意點了點頭。


    林得意小心翼翼地將牌位放回原位,想想又拿起謝君的牌位看背麵。


    謝九歡忙也抻頭看,說:“這個背麵不會也有東西吧?”


    謝君這個牌位的背麵倒是什麽都沒有,上著黑漆的表麵,摸著十分光滑。


    林得意將牌位重新放好,想想不放心,又把兩個牌位往後推了推,這樣應該不會再掉下來了。


    謝九歡則跑到殿堂的後門看,這外頭的院子裏也沒有人。


    “真奇怪,怎麽會掉下來的呢?”跟著林得意走出地藏院了,謝九歡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林得意說:“也許是被風吹的。”


    謝九歡:“就這麽巧,那麽多牌位,偏偏是我嬸嬸的牌位被吹掉了?”


    林得意不說話了,哪有這麽巧的事呢?


    謝九歡:“要不是有耗子?”


    這下子林得意就有話要說了,“就這麽巧?”他問。


    龕上那麽多牌位,耗子怎麽就衝著這一個牌位來了?


    謝九歡嘀咕:“真是見鬼了,今天又是貓屍,又是掉牌位的。這是不是很不吉利啊?”


    林得意不迷信的人,硬是被謝九歡搞得說了句:“那我們再去上一回香?”


    難不成是剛才的香沒上好?


    謝九歡:“菩薩嫌我們上的三柱香少了?”


    林得意:“菩薩不是大慈大悲,普渡眾生的嗎?還會嫌棄香火少?”


    謝九歡晃著膀子走路,跟林得意說:“你說的很有道理,不是上香的問題,我們隻不過是遇上意外了。”


    林得意:“所以你的意思是?”


    謝九歡:“意外就不用在意了嘛。”


    玄學就是要,好的信,不好的不信!


    林得意:“好吧,那我們直接走吧。”


    一切都聽媳婦兒的,林四少爺沒有任何反對意見。


    “那位叔父也姓謝,”他跟謝九歡說:“不是家裏的親威嗎?”


    謝九歡:“我之前也懷疑過,以為那位謝叔父是我阿爹的兄弟呢,可阿爹說不是,他說他與謝叔父就是朋友。”


    “天下間姓謝的人何其多?哪能是個姓謝的,就與我是有血親的兄弟呢?”謝九歡學當時謝老爹的話,說過林得意聽。


    “啊,”林得意輕輕啊了一聲。


    謝九歡:“其實人死了,身份就不重要了,這麽多年,也就我阿爹和我,現在多一個四少爺你來看過他們。”


    林得意:“二娘,大姐她們沒有來過?”


    謝九歡:“阿爹沒帶她們來過哦,她們自己有沒有來過,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林得意覺得這也說不通,為什麽偏偏隻帶謝九歡一個人來呢?


    “回頭我問問阿爹吧,”謝九歡說。


    林得意:“嗯。”


    春日的寺廟,雖然不見了梔子花的蹤影,但綠草如菌,樹木枝繁葉茂,百花盛開,蝶舞蜂飛的,這春日的風景還是很快就迷了謝九歡的眼。


    “今天的陽光也好,”謝九歡摘了朵小野花在手裏,歡快地跟林得意說。


    林得意:“嗯。”


    春日的陽光很暖,謝九歡的笑容璀璨,在林四少爺的眼裏,他的夫人遠勝於這滿園的春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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