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遠你看!”


    高速公路下麵,師娘指著遠處的山穀說:“那邊好像有一些墳!”


    “是啊!”


    我下意識地回應著,跟著神色一變:“師娘,你不會是想盜墓吧?”


    師娘說道:“最近幾年,盜墓查得越來越嚴,你師父已經很久沒出手了,我也很久沒用過含蟬了。今年,我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加速衰老。”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見師娘說得可憐,我說:“那去看看唄!這荒山野嶺的,漫無人煙,咱們幹完一票就跑路,誰也查不到我們!”


    挖墳掘墓,其實我小時候就幹過,而且還是爺爺指導的。


    別人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害怕遭天譴。


    但我不怕!


    爺爺說,我得多幹這種事情,才能否極泰來!


    見我答應得這麽爽快,師娘一臉欣慰,摸著我的狗頭說:“好孩子,還是你懂事!師娘平時沒有白疼你!”


    說完,她抬頭看了看:“對了,車子沒事吧?”


    “沒事,結實得很!”


    我說:“師娘,這輛車回去之後肯定不愁賣!”


    “那就行!”


    說著,師娘打開行李箱,從裏麵拿出一把六十公分長左右的小鏟子。


    “嗯?”


    我微微一怔:“師娘,你箱子裏還帶著鏟子啊?”


    “不是從家帶的!”


    師娘把鏟子遞給我:“昨晚不是去蕭皇後墓麽,路上買的,想著扔了怪可惜的,就放行李箱了!”


    說完,師娘撐開雨傘,指著護欄下麵的一個豁口說:“走,咱們從那裏鑽過去!”


    走了幾步,隻見草地上躺著一隻渾身是血的小羊羔,早已沒了氣息。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剛剛被我撞到的那隻。


    “阿彌陀佛!”


    師娘對著小羊羔的屍體雙手合十,然後拉著我一起鑽過護欄。


    草地泥濘,師娘腿腳又有傷,於是我就沒跟她客氣,直接摟著她的小腰,防止她摔倒。


    師娘抬頭看了我一眼:“你小子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現在都敢直接上手了!”


    我“嗐”了一聲,說:“上次在蘑菇嶺,我還抱過你、背過你呢!而且,摟一下又不會懷孕,怕什麽!”


    師娘傲嬌地“哼”了一聲,但也沒有多說什麽。


    走了一會兒,我還是憋不住了,終於問出了心底的疑惑:“師娘,你和師父……你們怎麽沒要個孩子啊?”


    其實我更想問的是,兩人為什麽會分居。


    但直接這麽問有點冒失,所以就拐彎抹角了一下。


    師娘說:“我和你師父都不想要小孩,就一直沒要,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沒事!”


    我聳了聳肩:“就隨便問問!”


    師娘沒好氣道:“你家住海邊啊,管得真寬!”


    我心虛說道:“我也是關心你們嘛!”


    “要什麽小孩!”


    師娘說:“又不是家裏有皇位要繼承!”


    走了二十分鍾,終於來到那片墳墓處。


    我扛起鏟子說:“師娘,挖哪個?”


    “這些都不行!”


    師娘看了看、搖了搖頭:“含蟬,在古代是有錢人才能用得起的奢侈品,這些墳墓一看就是窮苦人家的。我們要挖,起碼也得是地主員外級別的,否則肯定白費力。走,咱們再往前看看,那邊風水好像更好。”


    師娘沒有說錯。


    翻過一座小山頭,前麵的山穀又出現幾座墳墓。


    這些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有的是用紅磚蓋成的小房子,也有的外麵用水泥、塗抹成一個半球的形狀,且每座墳墓前都立著墓碑。


    師娘看了一遍墓碑,最後指著一座墳墓說:“就這個,挖吧!”


    這是一座外圍塗抹水泥的墳墓。


    有水泥的地方肯定挖不動,需要從下麵的泥土處著手。


    我搓了搓手,這就開幹。


    挖土絕對是個體力活兒。


    尤其這裏,地麵覆蓋著一層茂密的野草,質地非常堅硬。


    但因為下雨的緣故,挖完野草,下麵泥土就鬆鬆軟軟的了、非常好挖。


    師娘站在一旁幫我撐傘,不時伸手幫我擦去額頭的雨水和汗水。


    每每抬頭看到俏師娘,我幹得更起勁兒了!


    果然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中途歇了兩次、抽了兩根煙。


    最後斜著挖了約莫一米深,隻聽“哢吱”一聲,鏟子明顯鏟到了木頭,應該是挖到棺材了。


    我有點意外,看著師娘說:“這棺材怎麽埋得這麽淺?”


    師娘說:“應該不是埋得淺,而是年代久遠、慢慢浮上來的!”


    這下我更不理解了:“年代久遠,不是應該繼續往下沉麽?”


    “一般是這樣!”


    師娘指著四周說:“但你看周圍的山,壓力那麽大,會把山穀往上擠壓!這裏雖是山穀,但其實比遠處的海拔要高一點,就是被山巒擠壓造成的!”


    這麽說起來,似乎也有幾分道理。


    想不到師娘懂得還挺多!


    稍作休息,我繼續深挖。


    又挖一個小時,棺材的一端已經完全暴露出來。


    師娘蹲下身,敲了敲棺蓋,大喜道:“是金絲楠木,怪不得沒有腐蝕,看來我們沒有挖錯,這肯定是個大戶人家!”


    雖然師娘撐著雨傘,但她都是給我撐得多,自己反而被淋得不輕。


    因為淋雨,連衣裙下,那傲人的身姿畢隱畢現。


    我朝師娘身前看了一眼,吞了口口水說:“師娘也是大戶人家!”


    師娘狠狠瞅了我一眼。


    但因為我今天立了大功,她並沒有責怪我。


    看了看左右,師娘拿來一塊石頭,想把棺蓋砸開。


    但,金絲楠木質地太堅硬了,砸了半天,不僅棺蓋沒被砸開,反而石頭爛了!


    我又用鏟子試了試,棺蓋依然紋絲不動,且把我手臂震得發麻。


    無奈,我隻得放棄,看著遠處的高速公路說:“我記得後備箱有個扳手,要不我拿來試試?”


    “不用!”


    師娘忽然從懷裏拿出幾枚銀針,目測一番之後,按照固定位置、在棺蓋上下了幾針,然後指著一個位置說:“再試試,搗這裏!”


    我將鏟子翻轉過來,用木棍用力一搗!


    哢……


    這次棺蓋居然真的被搗壞!


    我一陣驚奇:“師娘,這是什麽法術?”


    師娘一臉得意:“這不是什麽法術,是科學,叫做胡克定律!目測計算出棺蓋的關鍵受力點,在這些點上下針,就可以大大削弱棺蓋的承受力!”


    “聽不懂!”


    我一頭霧水:“師娘,你什麽學曆啊?”


    “大學本科!”


    師娘臉上不無自豪:“那個年代,放眼咱們整個漢州市,也沒有幾個本科生!”


    “厲害!”


    我想不到師娘學曆這麽高,感慨道:“師娘你長得這麽帶勁兒,學曆又高,還踏馬會針灸,不生個孩子、真的可惜了這麽優秀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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