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時星月愣住,她想起昨天懸崖下沈墨卿奮不顧身救自己的事情,心中一咯噔。


    難道他昨天為救自己傷到了?


    “等一下!”


    時星月連忙出聲:“墨竹,沈世子的傷勢如何?”


    墨竹回頭:“時姑娘,世子他......”


    “墨竹,我們走!”


    沈墨卿拉著墨竹,不準他開口。


    行動間,時星月眼尖地看見沈墨卿手上染了鮮血。時星月心中一緊:“墨竹,你把沈世子的袖子扯開!”


    墨竹點頭,蠻力撕開了沈墨卿的袖子。


    撕拉......


    沈墨卿的兩條袖子都被撕掉,露出白色的紗布。紗布表麵已經被染紅,鮮血滴滴答答地順著胳膊流到地上。


    沈墨卿嘶了一聲,瞪眼看向墨竹:“墨竹,誰準你撕的?!”


    時星月靠在床頭,“我讓的,沈世子若是生氣,大可以衝我來!”


    聽見這話,沈墨卿衝時星月溫柔一笑:“月牙,你安心修養身體,我之後再來看你。”


    “等一下,你先處理胳膊!”


    沈墨卿隨意掃了一眼,不在意地回答:“不過是些擦傷,無礙。”


    金多寶湊近時星月耳邊低語:“想來他這是在懸崖下擦傷的。”


    這下,時星月更不可能讓沈墨卿走了。


    本來就欠了他人情,他因為救自己受傷了,自己不能裝作看不見。


    這麽想著,時星月看向墨竹:“墨竹,你去準備熱水、白布和金瘡藥。”


    “好嘞!”


    墨竹呲溜一下跑了出去,根本不給沈墨卿拒絕的機會。


    “沈世子,請你過來坐著,等墨竹回來給你包紮傷口。”


    聽見這話,沈墨卿迅速轉身,大跨步走到床邊坐下。


    時星月看了眼旁邊的凳子:......


    她眼神瞟向凳子,示意沈墨卿坐過去。


    沈墨卿裝傻,衝她嘿嘿一笑,順勢又搶過金多寶手裏的藥碗,拿起勺子喂她。


    “月牙,你趕緊趁熱喝了。”


    看著嘴邊的勺子,時星月有心拒絕,卻在看見沈墨卿受傷的胳膊後默默喝了下去。


    藥水入口,時星月皺起眉頭,這苦澀的味道好似回到了丞相府的時候。時星月吐了吐舌頭,狠狠心,讓沈墨卿直接用碗喂她。


    沈墨卿猶豫:“可是這藥很苦的。”


    時星月搖搖頭:“一口喝了,也就苦一會,總比用勺子喝了強。”


    無奈,沈墨卿隻得站起身,一手扶著時星月的腦袋,一手端著藥碗喂了下去。


    咕嚕咕嚕......


    “好苦,好苦。快拿水!”


    沈墨卿沒去拿水,從懷裏掏出蜜餞,連忙塞了兩顆進去。


    “吃個蜜餞!”


    時星月咬著蜜餞,立刻就壓下口中的苦澀。


    精神一放鬆,她笑著開口:“往日我吃藥都會吃個蜜餞壓壓苦味,沒想到沈世子竟然帶了。”


    見她開心,沈墨卿放下心來:“這蜜餞甜著呢,早上我出去買的。


    “你若喜歡,我再去買些,保證你之後喝藥不苦了。”


    門口,司錦年站在這裏,他看著時星月的一顰一笑,恍惚間似乎看到了阮星月在喝藥。


    當初阮星月也是怕苦,每次喝完藥後就得吃幾個蜜餞壓壓苦味。


    “司丞相,你怎麽來了?”


    時星月眼尖,看見司錦年後,聲音冷淡了下來。


    沈墨卿注意到這點,心中不由地湧起一陣竊喜。看來月牙是厭惡了司錦年,這真是太好了。


    時星月的聲音喚醒了沉浸在記憶中的司錦年,他踱步走來,坐在凳子上。


    “本相前來探望時姑娘,方才看見時星月喝藥怕苦,便想起了內人。”


    “以前內人也是如此,喝藥後需得用蜜餞壓下苦味。沒想到內人倒與時姑娘相似。”


    聞言,時星月麵色冷淡,她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怎麽?樂瑤公主喝藥怕苦?”


    司錦年身形一頓,墨色的眼眸看向時星月,帶著若有若無地試探:“本相說的是內人阮氏星月。”


    說著,他扯下腰間的玉佩,指腹摩挲著上麵的裂痕。


    時星月望去,這才發現這玉佩是自己跳下城牆時扔給司錦年的玉佩。


    見時星月投過來的目光,司錦年舉起玉佩:“這是內人的玉佩,她走的這段時間,塵兒都消瘦了一些。”


    “不過塵兒更聽話了,每日除了讀書便是讀書,上次小試得了第一。”


    “若是內人還在,想必也會想塵兒的。時姑娘覺得呢?”


    談起司明塵,時星月的心猛然緊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氣,似不在意地回話。


    “佳人已逝,一切都是過眼雲煙。”


    “我聽說阮星月與你是少年夫妻,你竟然趁著她病重娶了她人。你本就無心,何必表現得這般深情,真是令人作嘔。”


    時星月的話重重地打在司錦年心上,他用力握住玉佩,唇色發白:“我會找到內人的!”


    “去找?她都死了,你去扒了她的墳吧。”


    “不過想來司丞相做不出這般禽獸不如,喪盡天良的事情吧?”


    司錦年臉上一黑,握住玉佩默默走了出去。


    一旁,沈默卿憋紅了臉,他衝著時星月比了個大拇指。


    “還得是你,月牙!”


    不多時,墨竹端著熱水白布走了過來。


    在時星月的威脅下,沈墨卿老老實實地任由墨竹包紮。他低垂眼瞼,眼中的情緒高漲,他似乎找到了月牙的軟肋。


    想著,沈墨卿故意發出一聲悶哼,惹得時星月看過來。


    “墨竹,你用力小一點。”


    聞言,墨竹無辜抬眼,自己好像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啊?


    沈墨卿嘴角微微勾起,月牙還是心疼自己的!


    不料時星月的下句話讓沈墨卿黑了臉。


    “畢竟沈世子身嬌肉貴的,我們這些人可比不得。”


    沈墨卿看向包紮成粽子的時星月,再看了眼自己受的輕傷,總覺得她是在嘲笑自己。


    於是接下來,沈墨卿閉了嘴巴,一聲不吭。自己絕對不能被月牙看扁!


    若是沈君策在這,隻會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


    這會受傷了,你不示弱賣慘,還等什麽時候?!


    張文誌這邊,等他帶人趕去馬家的時候,馬家已經人去樓空。看著一片狼藉的地麵,張文誌臉色發白。


    這下完了,馬家人跑了,自己怎麽跟戰王爺他們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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