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輕蔑笑聲從張文誌頭頂響起。


    “好大的官威!”


    “王爺世子,金侯爺還有司丞相都在前院坐著呢,你還睡?”


    墨竹不耐煩地推著他走。


    “什麽?!”


    張文誌震驚,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些大人物怎麽來到這裏了?!


    他不敢怠慢,趕緊跑了過去。


    縣衙前院


    此時,前院燈火通明,眾人都坐在椅子上。


    沈墨卿抱著時星月不言不語,時不時用手指探著她的呼吸。


    那緊張的模樣看得眾人側目,金多寶也不遑多讓,一雙眼睛哭得通紅,半蹲在地上守著時星月。


    沈墨卿一直朝著門外看去,他忍不住皺起眉頭:“大夫呢?!”


    “來了,來了!”


    白竹扛著一個老大夫飛簷走壁,快速跑了進來。


    “世子,他是青雲縣醫術最好的大夫,方老大夫。”


    可憐的老大夫被人從被窩裏挖出來,本就驚嚇過度,又飛了半天,腦瓜子嗡嗡的。


    “方大夫,月牙她受傷太嚴重了,還請您救她一命!”


    沈墨卿急切出聲,他緊緊抱著時星月不敢大意。


    方老大夫瞥向時星月,他麵色凝重,顧不得怪罪其他。


    “快把這丫頭放到床上,準備熱水、白布,再準備一根百年人參。”


    “把藥箱給我!”


    方老大夫奪過藥箱,麻利地跑過去。


    沈墨卿走到後院直接踹開房門,這裏麵睡的是張文誌的妻子,馬氏。


    巨大的響聲驚醒了馬氏,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就被墨竹扔了出來跟張文誌作伴。


    之後墨竹很有眼力見地換了一床被褥,沈墨卿這才把時星月放在床上。


    方老大夫打開藥箱取出銀針,一針接著一針紮在時星月的穴位上,先穩住她的氣息。


    一盆又一盆熱水送進去,換出來的卻是一盆盆血水。


    沈墨卿站在一旁,待看清楚時星月身上的傷口後,他不忍地撇開視線。


    “疼,好疼……”


    時星月夢中囈語,這一聲喊疼徹底擊垮了沈墨卿的偽裝。


    他半跪在床邊剛想握時星月的手,卻看見原本白皙嬌嫩的小手變得鮮血淋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沈墨卿鼻子一酸,淚水不自覺地流了出來。他朝著時星月喊話,自責充斥著他的內心。


    “月牙,都是我不好!”


    “我不應該賭氣回玉陽關的,你打我罵我都行。”


    “隻要你好好的,以後我陪你,你想去哪就去哪。”


    沈墨卿後悔了!


    他後悔賭氣回了玉陽關,後悔自己拉不下臉麵求和,更後悔自己說的混賬話!


    金多寶趴在另一邊,他心疼地哇哇大哭,半點都沒侯爺的模樣。


    “星月,我可憐的妹子!”


    “你千萬不能再出事,不然我也不活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知是被兩人吵的還是被疼的,時星月眼皮動了動,醒了過來。


    “咳咳咳……水,水……”


    “月牙,你醒了!”


    沈墨卿來不及擦掉淚水,湊近聽了聽,趕緊倒了杯茶水喂給時星月。


    時星月如同沙漠中饑渴的路人,這會喝到水後迫不及待地咽了下去。


    整整喝了三杯,時星月才緩了過來。


    她看向擔心的兩人,笑著安慰:“我沒事,你們別哭了,真醜!”


    “我再睡會就好……”


    說著,時星月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等方大夫給時星月包紮好傷口後,又開了一個方子遞給兩人。


    “三碗水煎成一碗,每日三次喂給這個丫頭。”


    “這丫頭受傷太重了,需得精心調養,否則以後這身子骨……”


    “哎,多調養多吃些好的……”


    方老大夫囑咐完兩人,收了銀子走人。


    “白竹,你替我送方老大夫!”


    “是,世子!”


    白竹應聲送方老大夫回去。


    見大夫走了,一群人這才走進房裏。


    待看見被包成粽子的時星月,眾人臉色都不好看。阿蠻更是哭得眼睛都腫了,抽抽嗒嗒的。


    沈君策想起下屬的話,一臉佩服地看向時星月感慨:“星月這丫頭太厲害了!”


    “清風山上,她一人斬殺了四百多人!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四百多人!


    天啊!


    沈君策越看時星月越滿意,他輕笑一聲:“果然隻有這樣的丫頭才能治住墨兒,真是絕配啊!”


    金多寶不樂意了,他反駁道:“我妹子這輩子絕不困在後院,那些勞什子規矩統統都不許對我妹子用!”


    “還有就是,要是沈世子娶了我妹子,這輩子都不許納妾養外室更不準去青樓!”


    “戰王爺,你能同意?”


    金多寶劈裏啪啦一頓輸出,他對沈墨卿頗有怨言。這人之前讓妹子傷心了,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當然最不是東西的還屬司錦年這混賬!


    金多寶想想就來氣,狠狠剜了司錦年一眼!


    司錦年卻沒搭理金多寶,反倒是陷入了回憶中。


    記憶裏金多寶上次這麽說還是對自己說的,那時候星月要嫁給自己,金多寶便是如此囑咐自己的。


    想到這裏,司錦年不免覺得有些怪異。他透過眾人看向床榻上的時星月,眼底充滿了疑惑。


    阮星月,時星月……


    他不信天下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司錦年眼睫微顫,衝著金多寶說道:“金侯爺,時星月是阮星月對吧?”


    “本相不相信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聞言,在場眾人紛紛看向金多寶,眼中充滿了迷茫。


    這兩人在說什麽呢?


    不等金多寶出聲,沈墨卿冷笑一聲:“司錦年,阮星月已經死了,就死在你娶虞樂瑤的當天!”


    “月牙可不是阮星月的替代品,你休要無禮!”


    “膽敢再口出狂言侮辱月牙,本世子跟你不死不休!”


    沈墨卿態度堅決,他怒視著司錦年。


    月牙不會想再回到丞相府,任何人都別想再欺負她!


    沈墨卿和司錦年對視一眼,兩人眼中寒光四射,氣氛很是緊張。


    此時,墨竹走了過來,打破了這緊張的氛圍。


    “王爺世子,金侯爺還有司丞相,張文誌在外求見!”


    前院


    張文誌穿戴整齊,帶著一家老小畢恭畢敬地跪在地上行禮。


    “下官參見戰王,沈世子,金侯爺,司丞相!”


    “張文誌,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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