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答複,李星芮對緊隨她而來的另一名女孩道:


    “linda,麻煩你給這位小姐倒點水吧。”


    被點名的女孩回道:“好的,李律師。”


    林一菡沒想到這個李星芮這麽熱情,感激道:


    “謝謝您,不過不用了,我隻是來送文件的,既然送到了就先告辭了。”


    李星芮聞言微微一笑,衝另外兩名女孩點頭後就朝會議室走去。


    林一菡看著她離去的瀟灑背影,有些感慨。


    像這樣能力強又溫和有禮的女人,應該很受歡迎吧。


    能在這裏和這樣的大美女一起工作,想必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前台的小姑娘出聲對她道:


    “麻煩您稍等,還需要您配合登記一下。”


    林一菡點點頭,“簽完後,我也需要拍個照。”


    等候的間隙,她注意到不遠處角落裏有一個照片牆,她好奇地走過去欣賞。


    不少工作照裏都有景嶠和李星芮的身影,但有一張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兩人單獨的合照。


    合照的背景像在公司會議室,兩人都穿著很正式,正對著一份文件在討論什麽,湊得很近。


    兩人賞心悅目的顏值令這張照片格外顯眼,最重要的是,照片記錄下的是兩人麵帶微笑對視的瞬間。


    有點曖昧,更多的卻是旗鼓相當的匹配感。


    前台兩個小姑娘開始小聲閑聊,林一菡離得很近,剛好聽到她們的全部談話:


    前台a:“你才來不久,應該還不知道吧,李律師和咱們景par之間關係很好。”


    前台b:“很好?有多好?是我想的那樣嗎?”


    前台a:“噓,雖然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但沒人會公開討論,擔心對公司影響不好。他們兩人大學時就是校友,而且聽說兩人分別是他們那屆的校草和校花,李律師就是追隨景par而來的。”


    前台b:“這麽浪漫嗎?那為什麽他們要這麽低調?”


    前台a:“低調?隻是你沒注意罷了,我聽說他們兩人上次單獨去出差時隻開了一間房,而且啊,剛剛李律師手上戴著的手表就是景par在那送她的。”


    “不過他們畢竟是同事,所以平時在公司都裝作普通同事,他們以為大家都不知道,其實我們隻是配合演戲罷了,嘿嘿。”


    前台b:“天哪,竟然是這樣!不過,好像就應該是這樣,難怪我一直覺得他們很登對,竟然磕到真cp了!”


    前台a:“據我細心觀察,李律師和景par經常會互相送禮物,我之前見過景par拿著一個香水禮品袋,結果我剛好聞過這款香水的味道,你猜怎麽著?”


    前台b:“那還用猜?肯定是後來你在李律師身上聞到了?”


    前台a:“聰明,我也是看在咱們關係不錯加上你又幫過我的份上才告訴你的,擔心你生出無謂的妄想,或者做出些什麽出格的事,咱們這曾經有人因為追求景...”


    前台姑娘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她不經意轉頭時,剛好不偏不倚對上林一菡看過來直直的眼神,那眼神中充斥著震驚和失落。


    小姑娘的臉上立刻浮現出背後說人壞話被偷聽去的窘迫,而且這個女孩的眼神給她感覺怪怪的。


    不像是單純的聽八卦,反而像是...


    像是受到了什麽打擊的樣子。


    但她轉念一想,這女孩和她們也沒什麽交集,說不定是自己做賊心虛看錯了,不禁暗笑自己過於敏感。


    她將一本冊子拿出來,指著一個空行對林一菡道:


    “麻煩您在這簽個字。”


    林一菡默默走過去簽下自己的名字,將冊子合上的瞬間,她沒忍住開口問道:


    “剛剛那個美女律師和...”


    聲音變得出乎意料的幹澀,她停頓一下,繼續艱難開口,“景律師是一對嗎?”


    小姑娘立刻緊張地看著她:


    “沒有的事,你聽錯了吧。”


    她心虛的模樣更加刺痛了林一菡的心。


    她突然回想起,剛剛她也有留意到李星芮的手表,似乎和她是同款。


    她原本覺得隻是巧合沒有多想,可原來,一樣的手表他買了兩塊。


    不止手表,還有香水。


    一模一樣的東西反複出現,就不可能是巧合了。


    他們還住一個房間....


    空穴不會來風,她的心跌落穀底。


    一直以來都隻是她一個人的一廂情願。


    從曾經的初遇,到如今的重逢,原來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如此的諷刺。


    在他眼裏,她大概隻是一個普通朋友,或者比普通好一點點的關係?


    林一菡心思繁重地走到大樓外,進大樓前的晴空萬裏被烏雲遮蔽,暗沉的天色預示著即將到來的一場雨,一如她此刻的灰暗心情。


    她邁著沉重的步伐,找到電動車,這才想起來當時趕時間還沒想好怎麽處理這個電動車。


    她撥通騎手電話,年輕的小夥子的聲音帶有一絲無奈:


    “謝謝你姐,車你就放在那吧,等我腿好點了我自己去取。”


    “我加一下您的微信,把之前說好的路費轉給您,是這個電話嗎?”


    聽到小夥子人還在醫院後,她忽然覺得兩人也算是同病相憐,還是再幫幫他吧。


    “你把你家地址告訴我,我給你停到你家去,眼看著要下大雨,停在外麵不太好。”她沉聲開口。


    小夥子大概沒想到她會願意繼續幫忙,聲音中流露出深深的感激,再三表示感謝後還是將地址給了她。


    林一菡把電動車停到小夥子給的小區停車場後,瓢潑的大雨終於傾盆而下。


    她走到車庫出口惆悵地看著外麵霧蒙蒙的雨幕,車庫外的雨絲帶著刺骨寒意飄至她裸露的臉頰和脖子上。


    原本就吹了一路冷風的她更覺得冷,哆嗦著後退到車庫內部。


    下雨天不好打車,在打車軟件排隊十分鍾依舊無人接單,她看著隻剩20%的電量有些焦慮。


    她的腦海中開始思考對策,如果一直打不到車,沒帶傘的她應該怎麽回去呢。


    很快一個名字出現在她腦海,卻被她強行剔除。


    她知道他沒有錯,畢竟他們也沒什麽關係。


    但她就是很生氣,為什麽要送她禮物?幹嘛要三番五次幫她!


    她不喜歡玩曖昧,更不想做備胎。


    思考再三,她給何倩倩撥去電話,很快,何倩倩的聲音透過電話對麵嘈雜的人群傳了過來:


    “怎麽啦姐妹?我這會在老家呢,有點吵,你能聽清嗎?”


    何倩倩的老家離這裏車程要兩個半小時,她隻好簡短道:


    “沒事,我打錯了,你先忙吧,以後聊。”


    掛斷電話林一菡歎了口氣,打開通訊錄緩緩滑動,滑到李嘉沐時她微微頓住。


    正要撥出電話,打車軟件傳來提示聲。


    有車接單了!


    林一菡大大鬆了口氣,幾分鍾後,她冒雨跑上了車。


    司機是位大叔,見她有些狼狽的模樣,主動與她搭訕:


    “下這麽大雨都要出去啊?也不帶傘,你們年輕人啊,也太不愛惜身體了。”


    林一菡苦笑一下,這種情況有人願意接單她很感激,於是回道:


    “是回家。”


    司機看出她情緒低落,笑笑後沒有再問。


    不知是否因為淋雨,林一菡竟然覺得小腹開始隱隱作痛。


    她打開手機看了眼日曆,發現這兩天是大姨媽造訪的日子。


    她每次來姨媽都會疼上半天,今天又淋了雨,她在心裏暗暗祈禱,疼痛千萬不要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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