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子僵了僵,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始終沒有發出聲音來,隻有一聲歎息,在寂寞的夜裏格外沉重。


    門外的響起了敲門聲,是張嫂,她拿著一杯水和一個藥瓶,囑咐道,“少爺,該吃藥了。”


    “今天不是吃過了嗎?”洛晨微微皺眉。


    “三少爺說,這是醫生新開的藥,讓您試試。”


    “知道了。”


    張嫂深深的望了我一眼,躬身退出。


    “等我吃完藥,就送你回去。”頓了頓又說,“應晴,不管怎麽樣,謝謝你能來看我。”


    他拿起水杯,將藥一口吞下。


    我們坐在窗前,一直沉默。


    過了一會兒,我感覺到洛晨的身體猛烈地戰栗了一下,他使勁地揉眼,捶打自己的頭。


    我詫異的看著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疾步走向門口,想開門出去,可門被鎖住了,他恨恨地踢了幾腳。


    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眼神迷離,臉色緋紅。他跌跌撞撞走到窗前,對我厲聲道,“離我遠點!應晴,離我遠點!”


    他跌倒在地上,我不知道他怎麽了,慌忙過去扶住他。


    他突然狂躁起來,一把將我按在沙發上,緊緊地箍住。他的眼神是那麽陌生,冷漠和炙熱。


    我驚恐地推開他。


    他掙紮著搖了搖頭,頹然地放開我,痛苦地咬自己的手指,“我控製不住自己,我控製不住自己!應晴,你快走,快走!”


    我使勁拍打著門,可是沒有任何人回應我。


    洛晨的臉突然變得很恐怖,再次逼過來,他的手撕扯著我的衣服,發出低吼。我呼喊著,眼淚就這麽流了下來。


    他猛然離開我,突然朝玻璃窗撞去。


    “不!”


    我嘶聲力竭。


    有很多血從他的頭上濺落下來,他的眼神清醒了,微笑著望著我,說,“應晴,我不會傷害你的。”


    然後他直直地倒了下去。


    我衝過去,抱住他,拚命哭喊。


    終於有人打開門,洛堇修看到房間內的我們,懊惱地吼,“哥,你就這麽愛她嗎?!她可是傷你最深的女人……”


    洛堇修說什麽我已經聽不清了,隻有救護車的聲音在我的耳邊回響。我死死抓住他的手,不願鬆開,我害怕,他就這麽離開,讓我一生悔恨。


    洛晨被送進了急救室。


    他的母親來了,眼神冰冷的可怕,她走到我麵前,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然後秦簡來了,他拿毛巾擦幹我手上的血漬。


    我的眼神空洞得似乎一切都淡漠了。


    隻要洛晨醒來,什麽都不重要了。


    我的幸福算什麽?


    洛堇修說得對,像我這樣的女人,憑什麽奪走他哥的所有快樂。


    我唯有將我所有的快樂都終結了,才能還清洛晨為我所做的一切。


    上天終究還是不肯放我一條生路。


    秦簡緊緊握住我的手,安慰我,“會沒事的。”


    流光和七春趕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一點。


    洛晨還沒從手術室裏出來。


    洛堇修站在窗前,抽著煙,地上一地的煙頭。


    七春走過去,接過他手裏抽到一半的煙,說,“放過他們吧,都是可憐人。”


    洛堇修的眼神驀地一驚,“你怎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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