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士兵立刻警惕起來,握緊手裏的刀:“怎麽了?可是有什麽問題?”


    士兵並沒回話,而是蹲了下來,把耳朵貼近車板聽了聽。


    周睢眼裏閃過一絲厲色,看了看身前不遠守門士兵手裏的,刀。


    雲羽幾人也緊張起來。


    薑瑾則是看向打開城門的城內方向,以他們現在的位置,直接殺進城也不是不行。


    片刻後檢查板車的士兵才起身:“沒事,就是你們這板車用的木料挺厚挺好的。”


    眾人:“……”


    守門士兵鬆開緊握的刀,笑罵:“你小子嚇我一跳。”


    周睢暗暗磨牙,臉上卻笑的一臉討好:“都是自家做的,厚些耐用。”


    曲召士兵看了看薑瑾幾個女子,表情微妙:“進城可以,每人需交10個銅錢。”


    周睢臉上愁苦:“能少點嗎?這也太貴了,我們就是普通的農人,一年到頭都沒什麽來錢的地方。”


    士兵把戶籍扔給周睢:“愛進不進,再說就每人20個銅錢了。”


    周睢咬牙,眼裏猶豫之色閃過,把一個‘窮苦百姓’演繹的非常生動自然。


    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周睢終於下定決心,小心翼翼的從懷裏摸出70個銅錢交給士兵。


    士兵收下後往旁讓了讓:“進吧。”


    秋武忙去推板車,幾人跟著進了城。


    羅阿曼離開之前故意往士兵身旁靠了靠。


    其中一個士兵也不知怎麽了腳下一軟,整個人往前撲去,把前麵的士兵撲倒了,兩人摔倒在地,疼的嗷嗷叫。


    氣的之前開口問話的士兵踹了兩人一眼:“笨手笨腳的,趕緊起來!”


    薑瑾回頭看了看羅阿曼,不由好笑,她今天帶她進城,也是有這個考量的,正好試試她的‘倒黴體’威力。


    說起來也奇怪,羅阿曼的倒黴體竟然對她和妘承宣無效。


    這還是無意間發現的,有一次羅阿曼的頭發被樹枝勾住,剛好妘承宣在不遠處,他不懂她的威力,好心上前把她的頭發薅了下來。


    是的,硬生生把羅阿曼那一撮頭發扯了下來,差點把她頭皮扯掉。


    而紜承宣一點事沒有。


    董斯認為可能是因為紜承宣身上有天家血脈。


    出於好奇薑瑾也去試了試,果然和妘承宣一樣,一點事沒有。


    薑瑾對天家血脈什麽的是不太信的,她傾向於自己和妘承宣命硬。


    羅阿曼見薑瑾看向她,她忙露出一個討好的微笑。


    距離城門約2、3裏左右的一片小山坡上潛伏著幾十人。


    看著進去的薑瑾幾人,謝南簫暗暗鬆口氣:“總算順利進城了。”


    魯平點頭,麵露擔憂:“嗯,也不知城內現在什麽情況?”


    謝南簫拍拍他的肩:“不用擔心,按計劃晚上就能攻城,到時候就知道了。”


    魯平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謝南簫不由笑了:“有話就說,跟我有什麽好糾結的?”


    魯平表情有些惆悵:“就算我們打下戈鳳,就憑我們這點人,怎麽守的住?”


    曲召軍在豐州有接近10萬大軍,蠻彝之間還經常聯合作戰,攻下漢人的地盤後瓜分。


    他們東北軍就是被幾個蠻彝族落聯合攻打,節節敗退最後幾乎全軍覆沒。


    謝南簫其實也覺得守不住,但想起蛟涼幾人那破碎的屍體,他又信了,也想相信。


    他看向戈鳳方向,語氣幽深:“相信她!”


    青雲嶺。


    姚稷視線看向戈鳳縣城方向,這關鍵的一仗他沒參與,內心多少是有些遺憾的。


    他的傷還沒完全好,而攻城必然有一場惡仗。


    薑瑾自然不願把這樣一員猛將用廢了,所以讓他看守大後方。


    雲慈坐在馬車裏,麵露擔憂。


    索乾拿起竹杯喝了口水,舒服的歎口氣:“不用擔心,女郎精著呢。”


    自從被薑瑾幾人從監牢救出後,他對薑瑾就有一種自信。


    雲慈搖頭苦笑,沒說話。


    董斯坐在一棵大樹下閉目養神,他也想跟女郎攻城,但女郎說她的家當都在這呢,需要他幫忙看守。


    他的嘴角不由翹起,女郎對他可真信任。


    薑瑾幾人進了城,走了沒多久到了居民區,全是低矮的土屋,屋頂幾乎都是茅草的,且都非常破舊。


    一路過來竟沒碰到一個人,不管是漢人還是曲召人都沒碰到。


    整座城靜悄悄就如一座死城,隻有薑瑾他們的板車壓過路麵的聲音。


    走了小半刻鍾就到了戈鳳縣衙,門口守著2名曲召士兵,縣衙內傳來曲召人呼喝聲。


    守門士兵犀利的目光掃向薑瑾幾人,見是推著板車的漢人難民,他們表情變得奇怪。


    隻是當目光看到薑瑾3個年輕女子後,他們笑的意味深長。


    不過可能顧忌現在是應卯時間,並沒做出什麽行為,隻是眼神如狼般盯著薑瑾幾人。


    薑瑾眼裏閃過一絲冷光,麵上沒什麽表情變化的跟在板車後麵離開,這些人的眼神真讓人惡心,想挖眼珠。


    看薑瑾幾人離開,身形魁梧的曲召人士兵咧開一個笑:“好久沒新鮮漢人來我們戈鳳了,沒想到今天竟一下來了幾個。”


    另外一個臉有些黑的士兵同樣咧開嘴:“嘿嘿,有差不多大半年了吧,可惜我們被分配到戈鳳這種小縣,要甚沒甚,憋死我了。”


    魁梧士兵舔了舔嘴唇:“要我說大單於就是過於心善了,要學什麽漢人治理天下那一套,漢人哪能跟我們曲召人比?”


    黑臉士兵斜睨他一眼:“不可在背後議論大單於。”


    說完這話他又看向薑瑾幾人離開的方向:“那幾個女人臉上黑漆漆的,不知長的如何?”


    魁梧士兵:“黑漆漆的看著也還行,主要是年輕,看那身形年齡就不大。”


    說著他又歎口氣:“守門的把他們放進來,隻怕他們也看上了,就幾個女的不夠我們分的。”


    黑臉士兵不在意的擺手:“急什麽,一天兩天的也弄不死,早晚輪到咱們。”


    魁梧士兵:“要我說漢人的男人就該都殺了,女人留著給我們玩樂下崽,以後我們曲召必然壯大起來。”


    黑臉士兵沒說話,顯然他也是這樣認為的,隻是上麵有上麵的考慮,他們這些小人物隻能服從。


    薑瑾幾人已走出一段距離,看著遠處完整的大院子,她目露沉思。


    這處建築在一片破舊倒塌的房屋中顯得很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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