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煥聽到周道登問話,沉默片刻後說道:“京營接連失利,士氣全無。新軍剛成,形成不了戰力,武器還在趕工,把握恐怕隻有一成不到。”


    聽到袁崇煥如此說,周道登都有些傻眼,沒有把握你在皇帝和一眾大臣吹什麽,簡直亂搞。


    “都督既然如此沒有把握,怎麽能信誓旦旦說出三月平叛的事情,如果完成不了,那可就是欺君。”周道登有些沒好氣的說道。


    袁崇煥麵無表情,心想自己如果不那麽說能拿到十萬兩銀子和坐到現在這個位置?


    這年頭,不會吹牛還想上位,想什麽?


    “嗬嗬嗬,周尚書,困境隻是暫時的,我的意思是以現在的實力不行,不代表以後不行。”


    “要知道,現在各地的勤王軍都在往這邊聚攏,到時隻要抓住機會,剿滅蘇州,鬆江甚至寧波三府的反賊,都不是什麽問題。”


    “說不定到時候我們大軍過去,對麵見我們聲勢浩大,到時周尚書過去勸降一番,不費一兵一卒就能解決事情呢!”袁崇煥侃侃而談道。


    周道登聽後,覺得有那麽一點道理,最後點頭說道:“希望真如你所說的那般吧。”


    說著,周道登顫顫巍巍的轉身離開,幾個月的來回奔波可是將周道登折磨的不輕。


    袁崇煥看周道登離開後便是對身邊的左良玉說道:“你率領五千人馬先行一步駐紮到無錫。記得管好自己的手下,萬萬不能擾民,否則到時本都督也保不了你。”


    無錫,那可是東林黨的大本營,之前被魏忠賢撤掉的東林書院就在無錫。


    雖然東林書院沒了,但最近又出來一個複社,原本這個複社是在蘇州尹山的。


    但現在韓武幾千錦衣衛就在蘇州,怎麽允許滿口胡言亂語的複社存在。


    複社裏麵的成員在江南地位名望雖然都很高,但韓武手上的刀可不管你這些東西。


    就算你地位再高,再能說,能有錦衣衛手上的繡春刀能說。


    不是有一句俗語麽,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說的就是這個情況。


    韓武對這些人無所謂,但不代表袁崇煥能肆意妄為,如果左良玉的兵真敢在無錫亂來。


    複社的人可是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做文人的嘴,殺人的刀。


    當然,袁崇煥說的民,並不是底層那些泥腿子百姓。


    “是!”左良玉恭敬領命道。


    左良玉放棄孫承宗而去後,便帶著上千四處輾轉到河南一帶,後來聽說崇禎到了應天府後,馬上就跑過來投靠。


    不但左良玉過來,就連吳襄也過來投靠了。


    袁崇煥聽到左良玉和吳襄都曾因跟過韓熙訓練,在看過兩人麾下人馬,馬上將兩人收做左膀右臂。


    左良玉領命離開城頭後,馬上回到軍營點齊人馬。


    雖然袁崇煥隻讓左良玉率領五千人馬,但現在左良玉轉一圈下來,人馬已經從之前逃跑的數百人聚集到六千多人。


    左良玉在河南轉一圈,各地都是受災的災民,這讓他感受到未來時局不穩。


    這時候,隻有手上有兵才能在亂世安身立命。


    所以左良玉擴招手下人馬,讓自己強大起來。


    左良玉回到軍營,讓軍隊拔營的時候,吳襄帶著幾十家丁過來找左良玉。


    吳襄,揚州府高郵州人,就是在京杭運河上,揚州府往北六十公裏的地方。


    所以吳襄逃跑後,第一時間就是想到回自己的老家。


    聽到崇禎在應天府,回到高郵州的吳襄又很快就馬不停蹄的趕到應天府。


    高郵州離應天府還是十分近的,走水陸一天時間就能到。


    吳襄找到左良玉後,便是開口問道:“朝廷此次剿賊,有幾成把握。”


    左良玉看了一眼吳襄,眼中深處滿是鄙夷的神色,顯然十分看不起吳襄。


    “在蘇州府的是徐海那兩個家夥,他們的軍隊和我們一樣都是新軍,此次過去,袁都督此次率領十萬大軍前去,你說有多少把握?”左良玉開口道。


    吳襄聞言,心中還是有些上下打鼓:“雖然蘇州和鬆江的都是新軍,但別忘了,遼軍手上的武器都比我們好上一籌。”


    京師本地招募的人馬本來就是用來當炮灰的,所以當初發放的武器,是十七世紀初的燧發槍。


    十七世紀,是1600到1700這個時間段。


    十七世紀初,則是1600到1630這個時間段。


    這個時間段的燧發槍的毛病十分明顯,那就是打火率比火繩槍還低。也就是說扣動五六次扳機才能點著凹槽的火藥。


    大概和打火機一樣,有時候滑動齒輪會點不著火一樣。


    而且還是射擊精準度差的滑膛槍,精準度大概和火繩槍差不多。


    遼軍手上使用的燧發槍是米尼步槍,在十九世紀中期生產出來的。


    所以雙方武器差了兩個世紀吧,並不是吳襄口中差一籌那麽簡單。


    當然,吳襄和左良玉這些人也不知道什麽是線膛和滑膛的差距,隻是單純覺得遼軍手上武器比其他營的要好很多。


    左良玉原本就管理一支遼軍,對武器的差距自然是有更清晰的認知。


    “這事情,袁都督自然早有安排,吳總兵,還是管好你手下的兵吧。”左良玉笑著說道,說完便轉身離去。


    見左良玉那傲慢的態度,吳襄冷哼一聲:“神氣個啥,不就是手上有幾百杆遼軍用的製式槍而已。”


    吳襄心中不爽的離開,左良玉帶過遼軍,弄幾百杆米尼槍自然不是什麽難事。


    就是因為這幾百杆槍,才讓左良玉在京師的時候,能壓製一下遼軍。


    不過現在,左良玉將無煙火藥用的七七八八,現在用的是火繩槍的黑火藥配置。


    這導致米尼槍威力縮減不少,但就算如此,使用起來也比那些老式的火繩槍好用。


    很快,左良玉開始拔營,帶著軍隊作為先鋒軍前往無錫。


    從鎮江府到無錫,一路都是沿著京杭運河前行,途中經過丹陽和常州府。


    京杭路線上的縣,州,府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距離差不多都在五六十公裏。


    以左良玉的行軍速度,大概五六天才能到,如果磨蹭一點,可能要多兩三天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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