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上,遠遠就能看到定州城池,與慶都的城池一看就能分出誰高誰低。


    如果是流寇來到這種城池麵前,除非是裏麵人害怕自己跑了。


    要是流寇正經攻城,估計一兩個月都不一定能攻下城池。


    在定州城池邊緣,並不是空蕩蕩的,周圍還有不少廟宇和棚子,這些地方算是郊區吧,裏麵也有不少人居住。


    不過此時沒看到人在活動,而且一眼看過去都是空空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些兵痞給搶完了。


    畢竟現在跟著朱由檢身邊的多是從九邊之一的薊鎮過來的人馬。


    這個薊鎮十分多兵痞,韓熙在冷口的時候就經常和這些兵痞打交道,這些人平日最喜歡到一些商販那裏收保護費。


    有時候會帶外地的商販出關,收點帶路費。


    都是一群十分圓滑的人,打架那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就是不知道打仗的實力在什麽水平。


    孫承宗此時正在城池邊緣用望遠鏡看著河邊的情況,在河邊上,他安排了兩個千戶駐守。


    準備給韓熙來個半度而擊,橋梁也被破壞。


    現在麵前這條河流還是有點寬的,目測有三四十米寬。


    要是能將一艘三四十米的戰船橫放在河流上,那就可以當做踏板直接過河了。


    現在秋末,水流也不是十分湍急,河水中心現在估計二三米深。


    要是現在韓熙係統能用,真的就直接召喚幾艘六十米的船擱淺在河流裏就能攔河過去。


    也不一定在定州守衛這一段過河,可以往上走個四五裏沒人守衛的地方過河。


    韓熙此時也用望遠鏡查看了下附近的地形,他是發現了,大明這些城池七八成都是靠在河邊建立的。


    這樣取水方便,而且還能挖護城河。


    不過對攻城的人來說,就十分麻煩了。


    “先鋒軍準備好了麽?”韓熙將手上的望遠鏡收起來。


    這次對麵守衛河段的反賊有點遠,並不像望都那裏的反賊貼臉靠在河邊,目前雙方距離大概有上百米。


    也不知道是不是對麵的守將知道他們火器太厲害,還是真的懂的半度而擊。


    “一千先鋒軍,按照吩咐已經分到五個點,隨時都能過河。”韓六開口說道。


    河流一小段距離不能擁擠太多的人,所以分了五個點同時登岸,這樣能讓對麵的反賊分兵攔截,也能讓先鋒軍一次上更多的人。


    “先用大炮打亂他們。”韓熙下令道。


    隨著韓熙命令下達,很快便看到兩百多人合力將五十多門炮抬過來。


    這些炮都是一些老古董,名字叫大神炮。


    其構造就是一根長條鐵柱子,大概一米長,根據型號不同,重量也不同。


    現在被搬出來的是重兩百八十斤的天字規格。


    炮彈是一個七斤鐵彈壓頂,越往裏鐵彈越小,底部是八錢鉛子五六十枚,用黑火藥二斤六兩。


    一次打出去二十六斤鐵彈,大小鐵丸兩百多枚。


    簡單來說,這是一門大號的霰彈槍。


    因為裝填麻煩,現在已經被簡單便捷的弗朗機給淘汰了,不過在守城的時候還是能看到這大神炮的身影。


    韓熙為了節省無煙火藥的損耗,所以將這些萬曆年間的老古董給拿出來了。


    五十門大神炮被搬到河道邊上,炮手開始裝填火焰,先是用將兩斤多的黑火藥塞入底部,然後將兩百多塊拇指大小的鐵皮裝填進去。


    接著半斤,一斤,一斤半,四斤,七斤,一個個鐵球塞入炮管裏麵。


    這真是將一米多的炮管塞得滿滿當當的。


    不過別看這些炮好像不靠譜,但是真的能用。


    萬曆二十時曾經製造了上千門,而且造價也十分的便宜,隻要十二兩銀子一門。


    現在海岸邊上的五十門的大神炮一共六百兩銀子,就算在河岸邊上射上一天一夜的時間,也沒五門馬克沁重機槍射一分鍾花費的銀子多。


    不過俗話說,便宜沒好貨。


    所以這些大神炮的射程並不是很遠,大概在一百到兩百米這個區間內。


    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區間,這也不看看裏麵放了多少種規格的炮彈。


    “砰砰砰——”


    炮火的轟鳴聲音在河岸邊上響起,因為用的是黑火藥,所以河岸邊上升起一陣煙霧。


    所有炮彈在低空飛行,最後零星的飛入在對麵等候的反賊隊伍中。


    看到前方有幾十人倒地,反賊都不需要人指揮,就邁著整齊的步伐往後退。


    隻是片刻,就跑出了大神炮的射程範圍。


    所以大神炮的第二輪射擊,打空了,隻是讓河對岸地麵揚起一陣的煙塵。


    看到對麵反賊跑遠,河岸邊上的竹排開始過河。


    六人一個竹排,往對麵撐過去,十個竹排一排,層層疊疊的排過去。等到後麵一座簡易的浮橋就能被搭建起來。


    定州守軍的軍官看到對麵過河,馬上高聲大喊道:“快,都給上去。”


    在一眾家丁的驅趕下,定州守軍小跑上來。


    當這些人跑五十多米的距離時,進攻的先鋒軍已經過來了三百多人。


    等這些定州守軍靠過來的時候,一千先鋒軍已經全部過了河對岸。


    河邊很快就喊殺聲一片,雙方人馬在河邊形成兩麵人牆。


    進攻的先鋒軍想往岸上推進,而定州守軍則是想將人都逼入河道裏麵。


    遠遠看去,雙方好像勢均力敵,誰都沒占到優勢。


    不過不占到優勢,那就是先鋒軍最大的優勢了,因為先鋒軍才成軍幾天時間,幾天前這些人都還是老實的農民。


    就這樣,攻守雙方從清晨到中午時分。


    先鋒軍再次投入五百人到對麵河岸上,沒有支援的定州守軍開始慢慢後退。


    最後進攻先鋒軍成功占領了河岸,而定州守軍則是往定州城跑去。


    孫承宗在城頭上看這情形並沒有憤怒,心中反而有些訝異,沒想到這些人能守住那麽久。


    這次被排到河岸的是一些孫承宗認為不怎麽老實的人。


    當然,這個不老實,指的是統軍人不老實。


    所以這些人是被孫承宗當做炮灰消耗韓熙的火藥用的,倒是沒想到,居然有意外之喜。


    “讓這些人從南城門進。”孫承宗囑咐道,隨後看著韓熙的遼軍開始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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