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島嶼上早已經有上百騎兵在等候著,指揮的牛錄哪裏還不知道,自己這是中計了。


    “真是狡猾的南蠻子!”指揮牛錄大罵一句,但並沒有慌張,他清楚知道南蠻騎馬的技術,還沒他們女真厲害。


    衝鋒一趟,十個能有一半摔下來。


    時間久了,最後還不是他們女真擅長的步戰。


    “都給我聚攏起來,弓箭手在裏麵,長矛,盾牌擋在外麵,誰要是敢逃跑,我就砍了他。”牛綠大聲喊道。


    很快,上岸的六十人組成一個圓陣。


    這次上岸的六十人中,並不全是滿洲女真,其中還有不少投靠女真的阿哈,也就是包衣奴。


    此時滿洲女真人實行的還是奴隸製度,努爾哈赤打敗一個個奴隸主,將這些部落吞並合攏,組成現在滿洲女真。


    在滿洲女真貴族眼中,人口和牲畜沒有什麽區別,都是奴隸主的私有財產。


    就算上到八旗軍隊,也是各個貝勒和王爺的私有財產。


    所以這次上岸對明軍進行驅趕的主力,是剃頭的漢人阿哈,漢八旗的前身。


    真正的女真人,隻有一個指揮的首領和他護衛,從盔甲上很好分辨,女真人身上都穿著成套的紅邊鎧甲,而阿哈隻有皮甲或者布甲,有些甚至沒有鎧甲。


    “這些南蠻子怎麽還不衝鋒,是害怕我們滿洲勇士了麽。”指揮牛錄心裏想著。


    對麵的騎兵,並沒有和預想中,對他們發起衝鋒,而是在馬上擦拭著鳥銃。


    見此,指揮牛錄並不害怕,因為雙方距離有五十多米遠,這麽遠的距離,明軍的鳥銃就是燒火棍。


    “弓箭手,給我射!”指揮牛錄發起了試探性進攻,十幾支箭羽稀稀落落的射出,隻有一兩支落在騎兵隊伍中。


    指揮牛錄直接沒眼看,大罵出聲:“廢物,一群廢物。”


    滿洲女真弓箭射的很厲害,但阿哈和包衣奴水平就和明朝衛所軍差不多。


    而這支六十人的滿洲隊伍女真人並不多,隻能算是一支二線守城軍隊,所以射來的箭雨並沒有對遠處騎兵造成什麽威脅。


    這時韓熙所率領的騎兵有所動作,左右邊路各分出十騎包抄,防止這些滿洲女真逃脫。


    現在滿洲女真的陣型,對韓熙來說就是一個靶子,原地槍斃就行。


    韓熙騎著馬,在隊伍中來回騎動,準備開始下達指令,盡量將聲音傳到每個人耳中。


    這次過來的都是新加入的騎兵,訓練時打死靶都合格了,移動靶子則是稍差一些,現在就是一次不錯的試煉機會。


    “抬起步槍,按照訓練時的動作舉槍,將槍口壓低,看著他們的腿部。射擊!”


    “嗶嗶——”韓熙吹響手中的哨子,他的話語可能無法傳達到騎兵隊伍中的每一個人,但這刺耳的哨聲,絕對可以讓所有人都是聽清。


    “砰砰——”


    一陣槍聲響起,女真圓陣最前一排五人全部倒地。這些人都是捂著自己腳部痛苦大叫起來。


    圓陣中的人見此,馬上後退了好幾步。


    “怎麽可能?”指揮牛錄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對麵,不相信對麵鳥銃居然這麽準,不打腦袋,不打身子,就光打腿了。


    還沒等指揮牛錄吃驚完,第二輪火槍射擊而來,頂在最前麵的五人再次倒地。


    六十人有十人倒地,讓阿哈有些害怕起來,身體不停往後鑽。


    隻是片刻間,五人寬的圓陣,變成十幾人寬了。


    “都給我頂前麵去,不許退,不許退。”指揮牛大聲喊叫起來。


    而這時,又是一輪槍聲響起,子彈打得地麵塵土飛揚,十幾人捂著腿痛呼,一些意誌堅強點的,一瘸一拐的逃跑。


    阿哈們再也繃不住,不管指揮牛錄的謾罵,轉身便跑。


    但沒跑出幾十米遠,就被早已經包抄的騎兵圍攏起來,看到過來的騎兵,阿哈們舉手投降直接跪了下來,整個人表現的人畜無害的模樣。


    這個動作十分的嫻熟,仿佛演練了無數遍,已經刻入身體,形成了本能。


    隻是眨眼工夫,六十人的女真隊伍,有二十多人倒地,三十多人跪地投降。


    隻有六個穿著盔甲女真人選擇頑強抵抗。


    “阿海,要活的。”韓熙對著身邊一個護衛喊道。


    阿海是草原上奴隸,原本是另一個牧族部落的勇士,部落輸給附近一個大部落,成為了奴隸,後來又被韓熙俘虜。


    韓熙騎兵隊伍中,這樣的草原奴隸有不少,這次招募的五百騎兵,有一百人,就是草原奴隸組成的。


    現在大多奴隸都成家,在冷口附近山頭放牧,同時放哨。


    這些奴隸有了銀錢就會購買牛羊,住的是簡易帳篷。


    這時隻見阿海點了幾人出去,隨後從馬鞍邊上取出套羊索。


    套羊索被阿海拿在手上轉圈揮舞起來,雙腳夾緊馬腹向女真跑過去,套羊索瞬時拋出,一下將女真人套住。


    隨後阿海便是拖著女真人跑起來,這是草原捕抓牛羊常用的手法,當然這套手段也使用在那些逃跑的奴隸身上。


    很快,六個女真蠻子被捆綁拖拽起來,帶起了一陣的煙塵。


    “哈哈哈,三百六十兩到賬。”韓熙大笑起來,現在女真人頭比韃子還金貴,一顆六十兩,就算是阿哈都有二十兩,就是不好憑現。


    至此,一場小規模戰鬥不到半個小時就結束。


    韓熙騎馬到幾十個阿哈俘虜麵前,詢問道:“蓋州城有多少女真蠻子?誰能說出個數來,就放你們走。”


    “我,我知道,蓋州衛裏有女真蠻子一百五十,他們都穿著紅邊鎧甲,還有上千被俘虜收編的遼軍,加上那些包衣奴,能有一千五六百人。”


    其中一個幹瘦漢子搶先回答,其他俘虜見此,都是著急忙慌的搶答,回答的都是大差不差。


    蓋州衛裏麵有大概一千五百人到兩千人以下的守軍,女真人加上阿哈大概有五百人左右,其餘都是幾月前直接開城投降的遼軍。


    遼東這個地方,蒙古人,滿洲女真和漢人混居,界限很是模糊,漢人對明朝的歸屬感並不強,可能還很差吧。


    畢竟此時明朝的稅賦挺繁雜,層層剝削下來,差不多到十稅五。


    說一句民不聊生也不為過。


    加上拖欠糧餉,不少邊軍都會投降女真人。


    “你,你,你......”韓熙一連點了十幾人,將這些人放回去。


    打攻城戰有些麻煩,所以韓熙準備引蛇出洞,大大方方告訴對方,他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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