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真的擔憂,就去看他一眼,沒什麽不好的。”奕憂憐垂眸說道。


    可古九宮從方才的那一刻就依舊做好了否認的準備,奕憂憐即便是說出來,也深知她不會大方承認的,遂而便就也沒有過於直接的說什麽。


    “你是蠱雕一族的少族長,但你更是他的姐姐,相依為命多年,去看一眼罷了,又豈會算是徇私枉法?”


    說罷,奕憂憐頭也不回的離開,隻留下了古九宮還站在原地,耳邊徘徊著她的那一句話。


    離開之後,走出山穀,阿憐便就扶在一旁咳嗽不止。


    皙寒生抬手替她順了順氣,滿是擔憂,還是開口勸道:“抓了藥來還是不見好,不如到百邪山莊尋一尋薑老吧。”


    奕憂憐卻忽地直起了腰,搖頭不願應下,卻想去另一個地方。


    二人下山,四耳給她安排了馬車,最後趕在日落前,到了瑤城的清一樓。


    樓上雅座,司空準備好一切,親自在門口迎接她,接她上樓。


    “聽說憐主感染風寒,準備了熱茶。”司空連茶都備好了。


    奕憂憐坐下,還未喝上一口茶,她便就先咳了兩聲。


    “憐主今日前來,可是為了黃沙城那些事?”司空其實猜得到一些的。


    她頷首,喝茶便就正準備要聽他稟報來著,誰曾想門外忽地有人前來敲門。


    屋中眾人抬眸警惕,隨後傳來了店小二的聲音,卻隻因有貴客前來,說是等不及了。


    司空隻好去開門,誰曾想皙寒生一把攔下司空那正準備去開門的手,同時做了一個讓他噤聲的手勢。


    奕憂憐此時也明白了四耳的意思,正緩緩起身,將手中的茶水一並帶走。


    而皙寒生此時拉著她,從窗戶而出,到了隔壁房間。


    司空見窗口合上,他終於是抬手將那門給打開了,果然,雖說是店小二的聲音,但卻有著一把短刀架在了小二的脖子上。


    就在門開了之後,小兒身後之人終於現身,將短刀放下,瞬間便就躲到了屋裏。


    他進屋之後,隔壁房間的窗戶也終於是掩上,二人分別站在了紙窗的兩邊,附耳聽著隔壁的動靜。


    司空這屋,那人衝進來之後便就肆意坐在了位子上,等著司空前來倒茶。


    “少主大人,來此飲酒,若不想被人知曉,司空也可以替您備上雅間,不至於如此闖我的房間。”他很是無奈的卻也還是替他看茶了。


    “我來此不為飲酒。”夜允川終於是開口,道明來意,“我要近日黃沙城一事的所有線索。”


    司空蹙眉,倒不成想,他今日如此直接,看來方才之舉,不過是被逼無奈了。


    隔壁房間,奕憂憐斂眸,長舒一口氣,不曾想她與夜允川二人,時隔許久了,竟還是這般想到了一起。


    司空挑眉,又道:“給你可以,但少主大人,可清楚漓幽閣規矩?”


    “我當初給你的那筆金銀,喂了狗了?”


    夜允川一驚,倒是不怕說他一嘴,沒有那筆錢,或許也不會有清一樓,更不會讓其能有如今的名氣。


    “得嘞,我這就去拿。”司空也不敢反駁了,這就親自走了一趟。


    而夜允川離開的這一年,雖知曉白原河岸兩城對峙一事。


    不過是半年的時間,鹿城與瑤城的出現,可謂是造福了百姓。


    這一路上,他不急不慢,本就是為了看遍世間百態的,遂而也正是要慢慢地走,邊走邊瞧,這才叫做嚐遍百味。


    等他回來之時,瑤城不僅僅已成了白原河一岸最大的集市,也成為許多妖族能夠賴以生存的地方。


    在等司空前去取信報的時候,他起身走到窗邊,將窗推開,垂眸看向下麵的街道。


    嚇得隔壁連忙將紙窗掩上,奕憂憐靠在屋子的內壁上,胸口起伏不定,倒是許久未曾這般慌張了。


    清一樓建的不算高,也就三四層,甚至最高的也就是司空的這一處屋子。


    他仔仔細細地看著街道上忙碌的眾妖,清楚地看清楚他們地商鋪,攤位,瑤城其實除了圍了城牆以外,別的也都大差不差。


    城中依舊是人妖相處,大家都有著一門看家的手藝,不說大富大貴,至少能飽腹,能夠活下去,與這亂世,就夠了。


    風從窗外吹進來,其中帶著一股淡淡的紫檀香的味道,他隻是聞到了一點,便就靈機一動,立即在下麵的街道上瘋狂掃視。


    風中豈會有紫檀木的味道?夜允川皺眉,心中一瞬揪緊。


    隻因他十分熟悉的那個人,身上就總是這股味道,淡淡的。


    可轉眼,他卻在樓下的商鋪中見到了一家正在賣香料的店鋪,其中便有著各種香料的燃煙。


    他長舒一口氣,心道:難道又是虛驚一場?隻是我的自作多情?


    這一年多以來,每每因一些事物都會想起與她地過往點滴,總是一驚一乍的,總是希望,是她回來了,可卻也此次落空……


    隨後隻聽見他將窗關上的聲音,隔壁屋裏的阿憐也才敢將紙窗往外推開一些,鬆了口氣。


    此時司空也終於是將信報領了回來,進屋,交由少主大人查閱。


    不過是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夜允川是真的在查閱完信中所報之事,便就離開了。


    來清一樓一趟竟真的不為美酒,隻為這目的而來,自清一樓建起,雖花的是他手中的那筆錢,隨口頭上也說了是給奕憂憐的。


    但終究是承他的情,不然此樓也無今日勝景。


    可他這離開的這一年,是真的一次都未曾來過,此番還真就是第一回。


    等他離開已有一陣子,奕憂憐有狼王二人才很是謹慎的回到了司空的屋中,他此時正收拾著方才被夜允川翻動過得信報。


    “再晚點來,我都要親自過去給你帶路了。”司空見她這才過來,抬眸瞧她一眼,調侃了一句。


    “少廢話,說吧,你們聊什麽了?”奕憂憐嫌他膽子肥了。


    司空蹙眉,也嫌她麻煩,手裏還攥著那些紙條,立即回道:“你怎麽不自己看?”


    奕憂憐長舒一口氣,顯然是嫌他話多的意思,又道:“我就要你講給我聽,不行啊?”


    “那人家也是自己看的。”司空嘴裏嘀咕著什麽,卻還是不敢真的不聽她的。


    奕憂憐也隻覺得他是膽子肥了敢這樣,不過還是等到了他親自將這些事情說道。


    “根據所收集到的線索,黃沙城中那些遇害的權貴,除去站隊兩位少主的情況,還有一些身懷修為之人,是不留屍首的,許是被殺害他們的人給帶走了。”


    這不得不引起幾人的注意了,阿憐也一瞬聯想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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