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玄抬眸看著眼前這個孩子,小小年紀走到這般高度確實不容易,可她向來都不是為了什麽榮華富貴,隻是為了這場仇怨,她把自己弄成現在這副樣子,不僅是因為當年的遭遇,更是因為她想要複仇的決心。


    “我今天這副樣子,是拜他所賜,所以想要我拋下過去,重新麵對日後的生活,我必須親手取他項上人頭。”阿憐說得平淡,但也難以壓製心中的憤恨。


    她當然是無奈的,因為當年的事情,她不僅是身體上收到了折磨,更是周圍的一切都被其所影響到,所以就算是不管舊恨,雲門所犯下的新仇也是足夠讓阿憐攻上去的。


    “可是你的身子已經受不住了。”落玄苦口婆心,就是希望她能放過自己一些,“你會回不來的。”


    她會回不來的……


    此話一出,阿憐的眼中盡是釋懷,她竟然想過自己會回不來,然而結果卻是她並不覺得不甘,反倒是覺得這一切是解脫。


    從城主府到漓幽閣,她一路以來表麵上無情的,被人所控的,但實際上也不難想到,她隻是為了活命,但向來惜命的閣主大人此時此刻卻能接受自己即將丟了性命的結果,甚至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很是隨和的說道:“我知道。”


    “你! 你知道你還……”落玄是在此刻突然覺得是不是自己年紀大了,理解不了這些年輕一輩的想法了。


    “就算我知道結果如何,也知道此一去凶險萬分,我還是覺得不試一下不行,或許我這條命就是為了這一場仇怨而生的,我覺得那是天意。”


    一個從來不信邪的人竟在這一刻也能說出‘這是天意’的話來,她到底又是下了多大的決心。


    在那之後,落玄無言以對,隻能眼睜睜放她離去。


    ……


    阿憐知道落玄是為了她好,但是這湯喝不喝都與結果無關,所以她決定還是不喝了。


    “彥柯,明日若是情勢不對,你便立即帶著北營的兄弟下山,不用管我。”她好像在交代遺囑一般,氣氛忽地也變得低沉下來。


    “不可,我彥柯誓死保護閣主,絕不會苟且偷生。”彥柯急了,連忙反駁。


    “不,彥柯。”閣主忽地將自己手中的,信物交出,“此仇是我非要報的,與你們無關,若是真的到了生死關頭,你們一定要護好自己為先。”


    彥柯看著她交出的閣主令牌,心裏一陣慌亂,眼中是不可置信的,想要反駁卻再次被她的話堵住。


    “我不求別的,但求此一戰雲門能徹底與漓幽閣冰釋前嫌,青魚一等事也都能一筆勾銷,不然若是我真的回不來了,那你們也至少不用整日防備著雲門,省得過不安穩。”


    她真的將所有的事情都想得透徹,安排得頭頭是道,就怕彥柯他們太過忠心一般。


    “閣主,從我離開不再通關精進,回來做北營主得時候,我就立誓要做好你的左膀右臂,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你前頭的,讓我不顧你死活的話,還請閣主不要再說了。”彥柯實在是攔不住她,便就一個幹脆,跪在了地上。


    “彥柯!”阿憐垂眸瞧他,語氣當中帶著一絲訓斥之意。


    “閣主,還請收回信物。”他將令牌雙手奉上,生怕她真的不要這個主之位。


    奕憂憐呦不過他,隻好先將令牌收回,而後讓他先行起身,吩咐道:“先去休息吧,明日可是一場惡戰。”


    “是。”見她收回信物,彥柯隻覺得心裏踏實了許多,便就轉身離開,回自己房間休息去了。


    大戰在前,奕憂憐也睡不安穩,愣是到了後半夜才難得睡著了一小會,一到天亮,雞鳴陣陣的便就又將她吵醒了。


    原先的打算就是今日傍晚時分出發,在夜裏上山的,所以現在時辰還早。


    但阿憐豈是那種說繼續睡就真的能重新睡回去的,所以她幹脆起身打坐,繼續修煉,直到彥柯送飯來,她才休息了一陣。


    “閣主,一會兒便要出發了,多少吃點吧。”彥柯見她一口飯吃不下,便就多嘴勸了一句。


    “吃不下,算了吧,”阿憐死活是真的一口也沒有吃。


    奕憂憐帶著彥柯還有北營一個小隊的人就這麽從暗樁出發,一路駕馬到了鹿眠山,山林之中,已是山腳之下,眾人下馬還步行。


    奕憂憐走在前頭,彥柯緊跟其後,臨近夜幕,林中已然暗了下來,加上大家都是夜行衣,人數又不多的情況下,在林中移動還是十分隱秘的。


    走了一陣,就快要到上山路的時候,前方忽地有動靜,像是雲門巡邏的弟子在追著什麽人一樣,很快便要到跟前了,豈不打草驚蛇?


    “閣主,可要出手?”彥柯上前,一同蹲在她的身旁問道。


    “不急,再等等。”還未見到前方人影,奕憂憐覺得還是再等等,以免過早暴露。


    彥柯此時轉身,手上動作示意身後小隊的人隱藏好自己,不要露出馬腳,還無需動手。


    前方的動靜越來越近,直到躲避追殺的人近在眼前,阿憐才覺得那人有些熟悉的身影,可在還不確定的時候,她是絕不會出手的。


    巡邏的弟子又一箭射出,劃傷了那人的腰間,可惜一身玄衣看不出血跡,隻是那人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便就撥開了跟前的那一簇野草,正巧躲在後頭的是奕憂憐,二人麵麵相覷。


    阿憐發現那人竟是鍾離月,便就連忙作出反應,一把握住她的手將她往回拉,一把便就從她手中將短刀拿過,加以靈力甩出去的那一刻,將那帶頭的弟子抹喉。


    彥柯一個手勢,身後得小隊便就一瞬起身,然後衝出去將那一行弟子打鬥在了一起,然而沒有損失一兵一將,那些反抗的弟子便就被殺了個幹淨。


    雲門新招的弟子果然是草包,沒一個頂用的,那麽也隻能是說明此一戰,是有數量上的較量。


    “你怎麽在此?”奕憂憐忙將她扶起來,而後查看她的傷勢,“可傷的重?”


    方才那一箭她沒有看清,但是現在倒是看到了鍾離月自己處理的手臂上的傷口,所以她才緊張的詢問。


    “小傷,無妨。”鍾離月回握她的手,安慰她道。


    “不是說了叫你好好養傷,不要摻和這事嗎?”奕憂憐滿是不解,怪她傷沒好就來。


    若是方才沒有遇到阿憐她們,那她豈不是隻有等著被宰割的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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