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原摸爬滾打數十年,他也隻是求得一個‘活’字,相當清楚自己這些年來並未有過滿是事情是真的隨心而走,但是對於於奕憂憐相識這件事情,他很清楚,不管對錯,不管日後究竟結果如何,他都想要跟著心走,搏上一搏。


    想到這裏,他的眼眸之中隻剩下堅定,甚至是比起日後最為緊要的‘十五之期將至,是去是留’,他的心中也是更為決斷的有自己的想法。


    人流之中忽地閃現一道人影,衝這便疾步而來,質子卻滿不在意。


    來者到桌前坐下,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茶,而後的反應也許是在說這兒的茶竟意外的還行,並非是想象當中的那般不能入口。


    “你怎麽又來了?不是說軍中不得無人坐鎮嗎?”


    昨日夜裏,質子在漓院當中便就收到了離澤準備前來的消息,他還來不及問個緣由,今日便又被人趕出了漓幽閣,而後便就再此等他。


    “還不是因為有個不省心的主?”他無奈的抿了抿嘴角,帶著一絲嫌棄的意味看了質子一眼。


    “但是不說別的,此番是真的出事了。”他忽地一臉嚴肅,讓質子都不禁認真起來,“昨日聽晚到訪軍中,告知……”


    剩下的事情,離澤便就湊到了他的耳邊,一手掩住。


    夜允川聽後,瞳孔一瞬收緊,與這一刻整個人都打了一寒顫,他深知這件事會到來,卻不知會來得這般快。


    “當真?”他還是有所懷疑。


    “西荒使者親口所傳,作假不得。”離澤應道。


    “那這回不見他一麵都難了。”


    “誰?”


    離澤不清楚他要去見的是誰,但終究還是要等他見過了那口中之人,才能有後麵事情的安排。


    二人從集市的人流當中消失了身影。


    烈日也總有落山之時,冬日即將到來,這天也比往常黑得要快了些。


    天邊已然昏暗起來,還餘些天光,隻是變得灰蒙蒙的,雲兒的縫隙當中也都是赤紅一片。


    阿憐還坐在那個位置上飲酒,皙寒生滴酒不沾,但也陪到現在。


    本以為今夜無事可做,也就如此了。


    可是下一刻,院中卻閃現了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四耳一下便就起了身,連忙喚出口:“皙君長老。”


    阿憐抬眼,看向那前來的老者,與四耳一樣,身上的衣裳與自身皮毛的顏色有所對應,頭發花白,比起皙寒生的那一頭白發,這位老者的倒是看起來略微有些沒那麽整齊,偶爾有幾縷顏色不那麽統一。


    “我不是說過,讓你不來來此打擾閣主嗎?”


    皙寒生作為狼王的威壓於此時全然展露,他是族中位高權重的王者,即便是麵對來者是族中資曆最為年邁的老者又如何,他才是一族之王。


    奕憂憐心中微微一怔,倒是第一次見他能有這般模樣。


    她緩緩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還是午後的那個位置,她也沒有站起來。


    皙君長老卻是一副有些著急的樣子,但又礙於狼王的一番話,也不敢有所動作,隻是站在院中,不敢有所冒犯,反而把希望寄托在了阿憐的身上。


    “四耳,無礙。”


    閣主開口,狼王也不好再說些什麽,隻是一看看過去,警告長老不要有過分的言論,他不想別的事情打擾到阿憐,畢竟閣主日理萬機,還有許多事情都還未處理妥善。


    皙君長老聽她一言,便就連忙走近一些,狼王連忙阻攔:“站那兒就行了。”


    看得出四耳的抵觸,阿憐並不知曉其中的事情,也不好再次打他的臉,畢竟他的地位在族中也應當不容質疑的。


    “閣主明鑒,今日老夫前來確實有事相告。”長老行禮,畢恭畢敬地也沒有逾舉,“西荒主逝世,中原也正麵臨著十五年之期將至,老夫夜觀星象,總覺得天在指意……”


    “你說什麽?”


    奕憂憐與皙寒生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道,此話一出,其中的信息量還是過大了的。


    方才那前半句的‘西荒主逝世’可算是驚天動地的消息了,二人豈能不震驚。


    “天意是在給世子指路回家……”皙君斂眸,不敢直視閣主的眼睛,“老夫得知閣主與世子的關係甚好,還請閣主大人大量,相助西荒一臂之力。”


    不知他到底有沒有打聽清楚閣主與質子的關係,就在這裏胡言亂語,但他既然能親自前來,那便也說明了四耳是阻止過的,隻是今日沒能防住他。


    他既然這般都要來此相告相求,可見他的衷心……


    上古白狼一族拜在鵲山山脈當中,而當地的山神乃鳥身龍首,因山脈當中有用豐富的資源,可以更好的為族人孕育生命,所以最後他們也就成了山神的部下。


    而鵲山是坐落在西荒最大的山脈,每當一位西荒主即位可都要上山拜見,既是要得到山神的準許,也是求得山神的保佑。


    所以後來,鵲山中的山神,包括座下的白狼一族都成了守護西荒的存在。


    奕憂憐自從當上了閣主,便就時常從閣中閣樓取得許許多多的典籍翻閱,所以在這四年之間,她也是從書中了解了不少外麵的世界。


    閣中收藏的典籍基本都是東營從各地搜刮而來的,亦或是北營靠著人頭換來的,其中也都基本就是原本,少數摘抄。


    所以她所了解到的也都八九不離十。


    “好了,皙君,你說的夠多了,你可以回去了。”皙寒生冷臉道。


    他的氣勢幾乎是擁有加持的威壓,阿憐在一旁看著也都深感他的威嚴,便就看著皙君長老行禮,不敢再多留,而後離去。


    “阿憐,我不知曉他今日會來到此處叨擾,是我管束不當。”四耳連忙垂下耳朵,整個人都泄了氣一般轉身說道。


    奕憂憐還是那個姿勢,一手撐在茶幾上,一手端著裝有酒水的杯子,十分懶散的依靠在那兒,大氅也隻是隨意的搭在她瘦弱的肩上,而即將落下的陽光也都穿過了門口,發紅的光散在她的身上,猶如想要融化她內心的冰川一般。


    她抬眼,眼神當中帶著憋笑的意味,實在也是沒有想到堂堂狼王大人還會有這樣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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