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


    奕憂憐取下帷帽,一頭烏絲隻是用彎月簪簡單的挽起一半,坐在主座之上端著茶杯。


    “人手都已準備就緒。”彥柯此時正養好了精氣神,於高座之下稟報。


    阿憐垂著眼眸,一手拿著杯蓋正刮著杯中茶沫,隻是輕聲應道,而後又想起了什麽:“午後提的事情,你做得如何?”


    “鴿子已經派出去了,此時應該也正快要見到大弟子了,相信他應該認得,看到消息便足夠時間調頭趕回來的。”彥柯算了算時間,立即應道。


    青魚幫即將麵對漓幽閣的問責,這麽大的事情,幫中少主怎麽能不在呢?


    阿憐的眼底漸漸浮現出了一絲興奮之意,既然大家都覺得事不關己,那便由她來做這個壞人,她偏偏就是要這些禽獸付出應有的代價。


    “你還有傷,今夜就不必貼身護我了,與弓箭手們一起守好後方便可。”阿憐看了他一眼,緩緩開口。


    “不可。”彥柯忽地緊張起來,“向來有什麽重大安排我都是一定要跟著你的,更何況此時的情況非同小可,你斷然不能出半點差錯。”


    阿憐並非不是不知道這次的情況複雜,她當然也是有做好準備的,所以也才這麽急著突破,讓自己的功力一夜之間大增。


    可就算是她做足了準備,彥柯依舊擔心那萬一,所以他是一定要跟在她身邊的。


    “這點傷能有多大的事,你我受罰還受得少嗎?對於你而言這都不算什麽,更何況我一個大男子?”彥柯幾乎的使盡全身解數的勸她。


    “確實算不著什麽,但總歸是有影響的,今夜之事你也清楚,非同小可,我是擔心你丟了小命。”阿憐倒是一挑眉毛,透著幾分想要看笑話的意思。


    正是因為這傷要說阻礙得了什麽,確實又沒有那麽嚴重,可若是大打出手得話,這傷也足夠成為累贅,她是擔心他,可是又不好意思明說,隻能這般調侃道。


    “你怕不是看不起我?”彥柯也聽得出其中意思,隻是他也不放心阿憐這小身板。


    “你說呢?”阿憐的修為也不差。


    彥柯雖是已在水主之中算得上是巔峰的實力,可是阿憐的雲林集又有所精進,若是真的動起手來,的確不知二人最後誰高誰低。


    “好了,你就讓他跟在你身邊吧,若是你不讓,即便是我也不放心。”舒城端著一盤剛剛洗淨的水果,走進殿來,端到她身邊放下,也加進來勸說她。


    阿憐飲下一口茶,心想這是推不掉了,那便也沒有別的說辭,還是照舊吧。


    她沒再說話,彥柯也知道她算是默許了,心中便終於是放下心來,抬眼就與舒主管對視一眼,以表感謝之意。


    “那我呢?”司空大步進殿來,手中正拿著一個綠油油的果子,一邊啃著一邊道,“我今夜帶哪一隊人馬?”


    他年紀都不大,野心倒也是不小的。


    “你?你去什麽?你留著看門就行。”阿憐抬眼,趁機又逗了他。


    “啊?”司空愣住。


    舒城與彥柯正於一旁偷笑,笑司空的單純,也笑閣主逗小孩的那股勁。


    “不行嗎?”阿憐反問。


    “不行不行!當然不行!”司空搖頭加擺手,看似怕極了閣主說真的,“我可也是水主級的殺手,我不要遊手好閑,無所事事,我可以跟著憐主去做任務的。”


    司空忙這解釋,就連啃果子的事情都給拋之腦後。


    阿憐忽地忍不住,笑了一聲,緊接著便嚇壞了在場三人,他們可是很少見她這般心情好,特別是在這大殿之上,她向來隻會板著臉,怎今日這般不同。


    她平日裏也喜愛逗趣司空,可是即便如此也不會笑得這麽開心。


    她怎麽了?什麽事這麽開心?


    舒城與彥柯麵麵相覷,蹙著眉頭疑問,二人之間給不出半個字解答。


    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勁,阿憐便又連忙收起了笑意,隨後認真起來,將事情都給吩咐了下去,自己繼續留在殿中處理事務。


    銀白色的月光灑向大地,到處都是蟋蟀的淒慘叫聲。


    從漓幽閣後山之上,兵分兩路,大家整裝待發,待閣主出來,隨著步伐的搖擺,帷帽上的珠簾相撞發出了一陣細小的聲響,敲響了各位心中的警鍾。


    一聲令下,眾人開始行動。


    彥柯護著閣主從大道走,司空跟隨其後,身邊也就隻剩四個精衛,其餘眾人都是從另外一條小道摸下山,直達岸邊。


    等閣主一行人到了後,她從馬上下來,一身勁裝出行,除了頭上的帷帽頗為顯得笨重之外,一身行頭都為極簡。


    立於碼頭,彥柯下去查探過情況回來稟報:“閣主,一切準備就緒。”


    “那便出發。”阿憐冷聲下令。


    彥柯行禮,隨後做出出發的手勢,岸邊幾艘船隻都紛紛出動,還留有一隊弓箭手藏於岸邊停靠的漁民船隻之上,時刻準備著埋伏。


    運河裏悠然的流水,淺綠色的水波相連。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耳邊依舊傳來流水的聲音,河麵如絹的波光,再抬眼之時,濃厚的霧氣之中便隱約的看到了一艘大船的身影,河麵上孤獨的隻停著這一艘。


    龐大的身影於月光之下像極了一條大魚躍於水麵,在河中劈波斬浪,轉眼於夜色之中又猶如一位魁梧的將軍。


    在靠近一些,便能看到船艙之內燈火通明,船頭還隱約能看到幾位正打著瞌睡的值班侍衛。


    於小舟之前的阿憐此時也終於是站起了身,身後是隨身佩劍的彥柯,在後麵則是劃槳的司空。


    見她起身,司空便減緩了小舟的速度,隻見她從腳旁拿起長弓,一手將羽箭架在弓上,隨後停住,帷帽的珠簾有所遮擋視線,但也並沒有難倒她,隻不過是放箭的速度有所緩。


    可她的準度卻依舊的高,由於夜深霧重,那些侍衛也正因什麽都看不清楚為緣由,任由自己的警惕鬆懈,呼呼大睡過去,可是阿憐的準度卻絲毫不受影響,百發百中。


    “我先上去會會那老東西,你們一會見機行事。”


    她的羽箭為命令,眾人靠近主舵的小船都紛紛有了動作,阿憐也一個飛身躍了上去,彥柯與司空緊隨其後,隻是落在船板之上,躲在貨物的後麵,其他人也都紛紛開始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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