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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悅的快速進去,連忙關緊房門,壓低聲音質問道:“你在這做什麽?”


    “他回來了。”


    “誰回來了?


    我說沒說過,我不在的時候你不要過來,要是讓霍閑發現你怎麽辦?!”


    “三爺,三爺回來了。”說著,清平目光死死的看向我,眼底沾染著怒氣。


    我:“......”


    之前,我騙了霍閑。


    阿魏並不是我挖血靈芝時,無意挖到的,更不是人家墓主,主動要求我挖出來的。


    我自然知道私自挖人墳墓的下場,但清平告訴我,那縷魂早就不在了,我也驗證過她話中真偽。


    所以才想著,挖出來也沒什麽。


    她負責給我傳遞血靈芝和阿魏的消息,我自然不能白白受她的好處。


    隻不過代價並不隻是,讓我盯著三叔那邊的動向。


    具體還有什麽,她沒說,隻說以後自會找我討要。


    我相當於和鬼簽了契約,但我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


    眼前清平帶來的消息,讓我一時之間無法消化。


    莫非梵迦也真的出現了?


    剛剛我看到的真是他,而非幻覺?


    很快,我在心裏否定了自己荒唐的想法。


    能以那麽快的速度消失,除非他不是人類,要不然絕對不可能!


    清平的表情顯然是在埋怨我,沒有第一時間給她提供消息。


    她身上穿著清代的裝束,再配上那張煞白的臉,可怖之餘又添了幾分幽怨的淒厲。


    其實合作這麽久以來,我從未和她真正交心。


    因為我一直記得三叔的提醒,說她是在利用我。


    雖然我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有什麽地方值得她去利用。


    我將手中的行李丟在圓桌上,自顧自的坐下來倒杯水。


    “我人在外地,沒有得到消息不是很正常?


    再說,我是他的誰?


    他來去匆匆,憑什麽去哪都要告訴我?”


    她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你敢說你真的不知道?”


    我眼底劃過一抹煩躁,指著自己手臂上的孝布,“我回家送葬,自然是不知,騙你做什麽?!”


    她雙手用力的砸向桌麵,桌子發出顫動的聲音,眼看著就要被她的氣給拍碎了。


    她語氣激動著質問,“那你告訴告訴我,你家的天棺哪來的?別告訴我你自己有這個能力搞到天棺!”


    天棺?


    我下意識的問,“你調查我?”


    “天棺是何等珍寶?


    它在哪裏出現,恨不得整個鬼界都得知道,還用我去特意調查你?!”


    “你的意思,天棺是梵迦也送去的?你憑什麽這麽說?”


    “你是見過殷寰的!


    你不會告訴我,你不知道天棺有多珍貴吧?


    一個代棺女,一輩子隻能做九副天棺。


    除了三爺,誰有這麽大麵子讓殷寰浪費生命心甘情願的做天棺!”


    我知殷寰的棺材難得,卻沒想會如此珍貴。


    此時,我的心裏亂糟糟的,像是有成千上萬的螞蟻在啃咬。


    很久都沒有過這種,思緒理不清煩悶的感覺,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何。


    清平尖銳的聲音打斷我的思緒,“符如因,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我真的不知是誰送去天棺!


    你不用在這衝我大吼大叫,你若覺得我欺騙了你,大不了我們以後不合作就是了。”


    清平的臉‘唰 ’ 的一下拉聳下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


    你是覺得這次利用完我,以後用不到我了是嗎?


    還是你覺得三爺回來了,以後有人給你撐腰,你不用再辛苦去找藥,去救你的二師兄了?


    符如因,我怎麽沒發現你是這麽個過河拆橋的人?


    果然,人心是最肮髒的東西!”


    麵對她的控訴,我無話可說。


    我解釋她又不信,解釋又有什麽用?


    對於她一拳頭砸在了棉花上,頓時怒火中燒,用力一甩袖子,櫃上有一個瓷壇頓時碎裂。


    臨走前,她惡狠狠的說,“你別忘了,在我沒找你討要之前,你永遠欠我的,你別想甩掉我!”


    緊接著,房門被人在外麵推開了。


    應該是瓷瓶碎裂的聲音,驚擾了正在熟睡的人。


    月色如水,傾灑在靜謐的庭院。


    門口出現一個模糊的人影,雖然看不清麵容,卻能從剪影的姿態中感受出對方的身份。


    “你回來了?”


    他率先開口詢問。


    我並沒有點蠟燭或者電燈,所以屋內漆黑一片,我們彼此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嗯,太姥姥她…所以多待了幾日。”


    “我知道。”


    “嗯。”


    之後,一陣沉默無言。


    我有種強烈的感覺,我這次回來,我們之間哪裏怪怪的,可具體哪裏怪,又說不上來。


    會不會是他聽到了我和清平的談話?


    他闊步走到我麵前,伸手摸了摸我的頭,“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你,節哀順變。”


    這話說的沒什麽毛病,中規中矩,可就是讓人別扭。


    我沉默著點點頭。


    我聞到他身上有很重的酒氣,詢問道:“你晚上喝酒了?”


    “師途來了,一起喝了兩杯。”


    霍閑和師家緩和之後,師途便經常上來找他喝酒。


    本來霍閑的心裏,也隻是怨師老爺子,並不怨這個弟弟。


    而且兩個人小時候關係走很近,師途心裏又特別在乎自己的這位哥哥,所以順理成章的便和好了。


    “二師兄,我累了,想睡一會。”


    “好,那我先回去了。”


    我試探的又說了句,“你記得喝點甜茶,不然明早又要頭疼。”


    “好。”


    我終於找到了別扭的原因,他在跟我客套!


    要是以前,我說累了要睡覺,他會說你睡唄,我又不看你!


    我要讓他酒後喝甜茶,他會說別磨叨了,他死不了!


    而今,他全都乖乖的應承下來,反倒刻意保持距離的疏離。


    他走到門口時,我忍不住問他,“二師兄,你想大師兄嗎?”


    他的背影,明顯一震,和我剛聽到我媽說不染時的反應一模一樣。


    他並沒有回頭,聲音在黑暗中蔓延開來,“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們沒有大師兄!”


    “不染。


    你想他嗎?”


    他態度強硬道:“誰會想一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如因,在師父最困難的時候,他拋下我們走了!


    無論他有何苦衷,他都不可原諒!”


    “可…他沒有我們想的那般銷聲匿跡,他讓我媽給我們匯了錢,每個月的錢都是他打來的!


    如果沒有他的錢,師父連藥都吃不起,這代表他沒有拋下我們,從來沒有!”


    霍閑震驚的轉過身來看我。


    “你和他一直有聯係?”


    我搖搖頭,如實道:“我也是這次回家聽我媽說的。”


    “把錢還給他。”說完,他毅然決然的離開了我的臥室。


    而我並沒有如我說的那般要去睡覺,而是在桌邊坐到天明。


    我想了一夜,似乎體會到了師父的那句,‘緣聚緣散,若有散,便終將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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