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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炁才不管穆鶯說什麽,隨便眯著眼睛,噘噘粉嫩的小嘴兒,穆鶯就得立馬閉嘴,親自將臉湊過去,讓人家親…


    這還是我認識的鶯子姐嗎?


    雖然阿炁長得可愛討喜,但我還從沒在穆鶯的臉上,見過她這般散發著強烈的母性光輝!!!


    這小孩到底什麽來頭?


    我隻是在心裏隨便想了下,阿炁就跟會讀心術一樣,對我說道:“我叫阿炁(qi) 哦,無火炁,漂亮姐姐叫什麽名字?”


    我很驚訝,他竟然是無火炁。


    炁字下麵的四點水像是火一樣,這個字很有說法,它被視為一種構成天地萬物的基本物質,也可以說是一種無形的能量或者氣息。


    他的父母一定是很厲害的角色,不然誰敢給自己的孩子,起這麽大的名字?


    “姐姐?”


    我回過神來,連忙答道:“阿炁你好,我叫符如因。”


    他笑眯眯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兒。


    短粗胖的食指向我,臉卻轉向穆鶯,一臉認真道:“她身上的妖氣好足好足,嘻嘻。”


    穆鶯悄悄掐了一下他的小屁股,蹙眉裝嚴厲道:“不許瞎說,你這麽說如因會害怕的。”教訓完,尷尬的衝我笑了笑。


    “如因,別聽他的。”


    我搖搖頭,“沒事。”


    穆鶯:“阿炁,你這次過來是要做什麽?三爺知道嗎?”


    他一臉天真爛漫的說:“我來給爹爹守靈呀,沒有孩子守靈的孤寡老人多可憐呀!”


    我聽的一頭霧水,自己爹要死了,還能笑的如此開心嗎?


    隻見穆鶯的臉一垮,糾正道:“幹爹!”


    他揚聲反駁,“幹爹也是爹!”


    “三爺要知道你說來給他守靈,還說他是孤寡老人,他皮都得給你扒下來!”


    阿炁依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喋喋不休的爭辯著。


    這時,我隱約看到門外有人影攢動,餘影綽綽。


    為首的男人步伐平穩,氣質高雅矜貴,從步姿就能認出,來的人是誰。


    而此時的阿炁背對著門,又恰好擋住了穆鶯的視線,所以他們兩個並沒看到。


    那些大逆不道的話,還在頻頻從阿炁嘴中脫出…


    什麽孤寡老人,什麽靈堂要怎麽布置…


    我來不及思考這幾個關鍵詞,是否和三叔有什麽聯係,警醒般的咳嗽了下,喊了聲,“三叔。”


    梵迦也邁入門檻,那雙毫溫度的黑眸,在看到阿炁時瞳孔縮緊。


    阿炁整個身體,僵硬的像一條胖魚幹….


    他不敢轉身,又不知該怎麽辦,擠眉弄眼的向穆鶯求助。


    穆鶯將他放在地上,“三爺回來了。”


    梵迦也沒理會,徑直走道阿炁身邊,一把拎著他後衣領,像拎著小雞崽子似的,逼迫阿炁麵對著自己。


    “我雖無兒,但也不勞你來守靈。


    你爹娘是不是不願意管你,所有把你打發到這來了?”


    阿炁原本受驚的小臉,快速變換,立馬變成一副諂媚討好的模樣。


    “爹爹,阿炁想你呀,爹爹。”


    “爹爹抱抱。”


    阿炁張開雙臂,試圖去摟梵迦也的脖頸。


    梵迦也抬抬手臂,‘嗖’的一聲,阿炁的身體在空中劃了一個優美的弧度。


    他就這樣被無情的丟了出去…


    我緊緊閉上眼,不忍去看。


    隻聽門外‘咕咚’一聲,伴隨著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嚎。


    “壞爹爹!壞爹爹!阿娘說的沒錯,你這輩子都討不到老婆!!!哼!!!”


    梵迦也的神情略顯心煩,朝身後揮揮手。


    柳相立刻會意,出去將門在外麵關緊。


    片刻,阿炁的聲音就不見了。


    我看著梵迦也,驚嚇之餘忘收回目光,正巧他的目光向我投來,我們倆的視線對在了一起。


    他抬了下眼皮,注意力在我脖頸的手印上,不冗不長的停留了兩秒。


    我心急的問道:“三叔,霍閑呢?”


    梵迦也收回視線,抬步走到那張巨大的仿佛王座的椅子處坐下。


    其上盤踞著九條栩栩如生的龍頭,怒目圓睜,有靈光閃爍其中,仿佛在審視著世間萬物。


    龍角尖銳如峰,好似能劃破虛空。


    鱗片在微光下發亮,每一片都雕刻的精細入微。


    九條龍相互糾纏又各自分明,環繞在椅子周圍,使坐在上麵盡顯尊貴。


    梵迦也沒什麽語氣的回道:“袈裟帶他去休息了,一會穆鶯帶你去看他。”


    “好…”


    穆鶯腳底抹油似的率先走了,我想跟著她一同出去,沒想到卻被梵迦也叫住。


    “你等會。”


    我雙腳釘地,心裏沒底的轉過身去。


    “霍閑這次本是死局,你知道嗎?”


    “知道。”


    “這次比較危險,他還能活,自然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一會你見了他,不要一驚一乍。”


    我心髒猛地一縮,顫聲問:“三叔,你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麽代價?


    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他徐徐掀睫,黑眸片刻無神,不知在想什麽。


    “三叔…”


    “他陽氣已經耗盡,日後若還想幹這一行,隻要碰到純陽之物,便都如火灼一般疼痛難忍。


    說白了就是陽死,陰在。


    不過陰盛這個體質,對他的職業來說,是有一定助力的,隻是會有些代價。”


    我微微一抖,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難怪提起霍閑時,鶯子姐會是那般惋惜的表情。


    難怪當日梵迦也不讓我留在陳家,在治療霍閑的過程中…必是非常折磨。


    不過三叔一定也是盡力了,眼下便是最好的結果。


    隻要人活著…就好,我這樣安慰自己。


    我點了點頭,稱自己知道了。


    對於我難得平靜的態度,梵迦也眼底劃過一抹意外。


    換做以前的我,早就哭了。


    害怕的哭,心疼的哭…


    可我也不知道為何,當下我沒有眼淚。


    也可能是我清楚的知道…我無人可依了!


    我必須逼迫自己強大起來,不然青龍山就真的完了。


    師父重病,大師兄離開,二師兄這又…


    我用力的扣著手,試圖讓自己表現的平穩理智,“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三叔的。”


    “你能在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我很滿意。”


    我意外的抬眸。


    緊接著,他一字一句道:“無論遇到任何問題,任何時候,我都能解決你的問題。


    如果我不在,我的人也能盡全力幫你,知道了嗎?”


    我失魂落魄的點點頭,“多謝三叔照拂。”


    “去看看他吧!後天我讓人送你們回青龍山。”


    我在心裏盤算,後天正是梵迦也要去取棺的日子。


    聯合剛剛阿炁說的話,有些事情我不敢去多想。


    “三叔,你在我心裏像神一樣存在…


    你不會有事的,對嗎?”


    梵迦也審視著我,唇角勾笑,“當然。”


    “好,那我…等您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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